第23章 chapter 023(1 / 2)
晚風輕柔,拂動地上凋零飄落的落葉,簌簌作響。
舊城區的夜晚不比熙攘的商業街,這個時間點了,周圍居民樓裡的燈已經不剩幾盞還亮著,或白或黃的方塊稀疏分散在低矮的立方體上,遠遠看著似是鑲嵌上去的發光按鍵。
分開了,兩人沒立馬就拉遠距離,而是相互對著,靜靜地平復。
不摻雜溫情的親昵過於刻意,少了伴侶間該有的感情成分在,沒有美好和難分難舍的眷戀,反倒帶著點怪異的厭棄與矛盾,更像是在拉扯,各自綁著同一條堅韌的細絲,在對方肉裡無情地慢慢割磨。
黑魆魆的晚上阻隔了視線的交流,誰都瞧不見另一個人臉上是否有觸動,或是別的情緒。
有什麼遏製著她們,又困束著雙方。
仿若築起了無形的牆壁,不斷地收攏逼近,讓氣氛越來越沉重。
期間,紀岑安轉開了目光,不願這般僵硬地和南迦乾巴巴對著。
「看著我……」南迦輕喚,挑起紀岑安的臉,不讓看向其它地方。
忽遠,忽近。
始終挨不到一起,隔閡橫亙在中間。
紀岑安轉了回去,抱了南迦。
虛虛地摟住,手臂不挨上南迦,距月要後還有一小截,沒碰到。
南迦瞧著她,不多時再湊了上去。
本是該停下的,可紀岑安放棄了,如同上次在出租屋裡那樣,容許了全部的作為。
南迦的一隻手放在紀岑安肩上,搭著這人。
紀岑安仍是原樣,無論南迦怎麼做,她都受著,甚至是南迦再用掌心托起她的側臉時,她還稍偏偏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恰巧就落進了南迦的手中。
黏糊,膩歪。
有些畸形,與現在的場景不配適。
兩個人在醫院裡都是那個不相識的冷漠狀態,剛剛南迦也拿紀岑安撒氣,這會兒反而帶著點稀裡糊塗的軟和。
然而如此曖昧的舉動,分明都這麼近距離了,卻毫無愛意。
南迦用指腹在紀岑安臉頰上重重磨了磨,又變得平心靜氣了,好像方才顯露出來的些許芥蒂隻是恍然間的幻覺。
南迦很快就從沉溺中抽離出來,比紀岑安更先清醒。
柔情轉瞬即逝,又變得冷冰冰的。
「江小姐對誰都這麼熱心麼,還是隻對她不一樣?」南迦低語,瀲灩的美目眼波輕微流轉,斂起適才的心緒,隔著暗沉望向紀岑安,調子恢復了慣有的輕鬆平常,狀似不走心。
嘴角的觸感還沒消散,紀岑安鬆鬆手,不再那麼緊繃。
有的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講了也沒說服力,畢竟本身就反常,紀岑安自己都搞不明白。她猜不透南迦彼時的想法,不知道現下做這些也是出於什麼心理,對上南迦的眼睛,須臾,避重就輕說:「今晚有時間,正好就出來一趟。」
「不是普通的同事,何時走得這麼近了?」南迦說,細心地為其理順領口。
紀岑安頓了頓,辯解不了。
南迦:「江小姐人緣不錯,在哪兒都處得來,跟誰都能結交關係。」
這倒是事實。
以前的紀岑安廣結好友,圈子裡大家都認識,不管和哪邊都能搭上線。
即便有些人是沖著紀家的麵子,看在大哥他們的份兒上才會做做樣子,心底裡是看她不上眼的,可她的確到處都吃得開,很受那些爛渣子朋友的歡迎追捧。
這才回城裡多久,不過是在小酒吧乾了十幾天短工,紀岑安就認識了倆朋友,還一改本性出來幫襯人家,倒是挺純粹的,一般同事哪有這份待遇。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也沒幾個能像這樣的,好心為同事照看長輩和孩子,幫忙都幫到這上麵來了,怎麼看都怪特殊的。
「以前也不這樣。」南迦小聲道,記起那些日子,話裡有話。
紀岑安垂垂眼瞼,僵著,不低頭。
良久,她隻說:「南迦。」
南迦嗯了聲,慢條斯理的。
「當時沒看到你,一開始沒注意。」紀岑安說。
「你也挺喜歡那個孩子的,很照顧他。」南迦說,對她的話聽而不聞,置之不理。
紀岑安張張嘴,否認不了,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覺著她過分自欺欺人不坦誠,護阿沖母子倆的立場藏都藏不住,言語間淨是對他們的袒護。南迦嘴角微揚,說:「沒想什麼,江小姐別誤會了。」
紀岑安皺了皺眉,心生介懷。
不喜歡南迦這副模樣,接受不了,亦發覺南迦似乎在威脅什麼,有點要拿捏的傾向了。
記憶中的南迦從不這麼做,她們時常翻臉爭吵,鬧得不可收場,但南迦向來都是比紀岑安更為鎮定沉穩的。
往昔的南迦有自己的驕傲,絕對不會比較或說這些,她有時清高到令人生厭,可一貫的堅持就是不牽扯別的人進來。
當年是紀岑安愛翻舊賬,心眼兒小,執拗得不行,非得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不放,沒少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發脾氣。
眼下二人互換了角度,很多東西都變了。
她們坐在一處,但觸不可及。
默然許久,紀岑安說:「那徐行簡呢?」
南迦放下胳膊,忽然又不與之爭執。
「可能是我還不夠了解江小姐,沒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