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035(1 / 2)
一發而不可收拾的難堪以分開告終,各自退讓,不歡而散,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少頃,二樓的房間門打開,清瘦的身影由裡麵慢慢出來,往樓下走,到一樓客廳裡另尋休息的地方。
紀岑安到沙發上坐著,不講究地待在下麵。
夏夜裡不冷,躺沙發上將就也能舒適過一晚。
紀岑安留下了,不滾,哪兒都不去。
沒有能去的住所,亦沒那個心。
這位甚至都不生氣,挨了打,可無所謂,記吃不記教訓,已然料到了後果,知道會是這個待遇,做了就認,鎮定自若地受著。
南迦就那個性子,這次還算溫和的了,要是擱前幾年,今晚她倆估計又要崩,不會如此輕易就收場。
自知理虧,紀岑安不給自己找借口,擺得正心態,還算認得清對錯,不至於太惡劣。
別墅裡清淨,從這時起到天亮為止,再未有其餘動靜。
——這邊還住著不少白日裡的幫傭,那麼大的房子,不僅是她們在,但許是夜太深了,大家睡著了聽不見,許是別的緣由,這會兒竟沒誰出來看看,亦無人來安置紀岑安。
二樓上死寂,黑乎乎一片。
紀岑安側倚身子,眸光向遠處延伸,融進濃鬱的昏沉中,很久以後,再望著樓梯口的方向,思緒有些不清明。
後半晚上悠長,較為難過。
樓下輾轉反側,一個人待著也窸窸窣窣的;樓上不得安寧,餘力經久不散,反復翻湧折騰,心思被擾亂了,沒法兒淡定歇息。
歸根到底,這才是原本該有的情形,揭開表層的皮肉,剩下的才是真實。
她們有著那樣的過去,勉強襯得上是一對,一度糾葛不斷,是非愛恨交錯,共同經歷了那麼多日日夜夜,對另一個人熟悉到閉眼都能認出對方,再相遇怎麼可能心如止水地麵對,往昔不會煙消雲散,介懷是必定的,做不到坦盪放開。
南迦怨紀岑安,也恨她,不接受當前。
紀岑安亦沒差多少,死性不改,骨子裡就沒變過。
無論在外人麵前她們是哪個樣,都不重要,私下裡的麵目才是真的,是本質。
嘴角似乎還留有南迦的溫度,紀岑安抿唇,靈巧的舌尖抵住臉一側,輕輕碰了碰。
今晚這一出跟以前挺像,如出一轍。
隻是那時不是南迦先挑毛病,而是紀岑安成心找茬,揪著一些有的沒的不放,非得找存在感逼南迦。大部分時候都是因為南家的安排和徐行簡,偶爾也是別的方麵,比如紀岑安突然興致沖沖要去哪個地方,希望南迦推掉工作陪自己,但南迦不願意,於是就會發生爭執。
在這以後,她們會冷戰,又或是做點什麼來挽回。
紀岑安是十足的混賬,向來不吃半點虧,有時會惹得南迦眼紅,讓其求饒。
南迦也會「打」她,但沒這麼狠。
一般是不打臉的,那太傷自尊,大多拍背或擰她的月要,嗔怪輕斥。若非氣急了,不然多數時間還是好的,很快就能翻篇。
這回更嚴重些,但還是紀岑安的不對。
不該那樣,理智上不應當。
思忖了會兒,紀岑安卻不怎麼糾結這個,怔怔出神。
後麵不曉得何時才睡著,她沒多大感覺,腦子裡靜不下來,一直有一股捉扌莫不定的念想在亂竄,忽這忽那的,直至意識朦朧了,整個人便就沉了進去。
估計是睡前這檔子麻煩導致的,紀岑安天亮時分又做夢了,見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和事。
她見到了紀家那幾個,大哥和父母他們,在遇到南迦前,她總是惹是生非,給家裡添亂,不務正業地瞎晃悠,搞出一堆棘手的問題。紀父也打她,上棍子使勁抽,打得她滿院子跑,讓跪著認錯。
她死強,不認。
接著再招來紀父火氣沖天的一頓收拾,邊罵邊揍她,喋喋不休地訓斥。
當時母親和大哥也在,可他們並未上前製止,連假意攔著的動作都沒有,不動容地冷眼旁觀,好似那是極其正常的場景。
……
後來再挨揍,紀岑安就不跑了,挺直月要板隨便他們怎樣,打不死就是賺的。
嘴硬得要命,寧折不屈。
……
有了南迦的那兩年,紀父早都不打了,隻吵架,不動手。
不願待在家裡,紀岑安就總往北苑鑽,隔三差五出現一次,改為給南迦添堵,換地方折騰。
南迦比紀父他們好些。紀岑安是這麼認為的,最起碼南迦不使自己煩,即便有摩擦,可還是差強人意。
紀岑安沒睡踏實,睜眼後腦袋都沉重了些,很不舒服。
早上是趙啟宏叫的她,盡職盡責將其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