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2 / 2)
餘斯終於注意到隻有他在說話,他唯一的聽眾壓根不把他當回事。
怒到極點,他有些難過。
他頹廢地坐下來,聲音漸低,居然帶著哭音:「林湘,我對你那麼好,我對你比對我親媽都好。」
林湘說:「所以,你該知足。」
餘斯愣住,好一會兒轉不過彎。他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你該滿足了。」林湘發完消息,放下手機,「你想對我好,我給你對我好的機會,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
餘斯徹底放棄了。
能怎麼辦呢?
林湘軟硬不吃,刀槍不入,又作又渣,還總是振振有詞。
暴跳如雷的辱罵、威脅,她不在乎。挽留、求她,她也無動於衷。
她就是這樣的人。
他花了兩個月追求林湘,她花了四天對他厭倦。
這短到令人心碎的交往時間,他們相處也不像戀愛,像飼養員和寵物。
祖宗似的供著她,好吃好喝的奉上,明明是飼主卻沒地位,被投餵的才是主子。
林湘吝嗇付出,隻一味的接受。高興了對他撒嬌,幾句溫言軟語哄得他飄飄欲仙,一旦心情不好,立刻冷臉示人。
吃最軟的飯,擺最大的架子,姿態高的很。
可餘斯就是喜歡她。
林湘的漂亮,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驚艷。她聲音好聽,身上總有令人神魂顛倒的異香。
這些都是其次。
餘斯真正迷戀的,是她與生俱來的媚態。
一舉一動都撩人,媚而不俗,仿佛骨頭都是水做的。水靈靈的目光底下,透著不懷好意的小狡黠,勾的人心癢難耐。
她越驕矜,越高傲,男人越想征服她,圈養她。
也許不止他,也許所有男人都如此——天生總有幾根賤骨頭。
餘斯萬分挫敗,低聲說:「林湘,你看看我。」
林湘問他:「你還在?」
餘斯咬牙:「你要分手,好,我有三個條件。」
「真磨嘰。」
「第一,理由。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
「你囉嗦。」
「這什麼狗屁理由?不算!我要聽你的真心話,你少敷衍。」
林湘說的就是真話,可他不信。
於是,她說:「不想跟你在一起。」
餘斯追問:「為什麼?」
「怕委屈自己,怕吐。」
「艸!」餘斯額頭上青筋畢現,「你去死。」
林湘站起來,穿上拖鞋。
客廳靠牆放著一排魚缸,她隨手抓起一包魚食,從第一個開始投餵:「還想問什麼?」
餘斯氣的說不出話,兩手緊握。
林湘慢條斯理的:「你說喜歡我的皮相,我讓你近距離看足四天。你說要照顧我,對我好,我也給了你機會。行了,你省點力氣——鍾媽。」
老傭人從廚房出來。
林湘說:「送客。」
「省不了。」餘斯冷哼,掏出首飾盒,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我為你費盡心思,你總不差這一會兒的功夫。」
林湘背過身。
餘斯沉默片刻,深吸口氣說:「林湘,對我笑一笑,這幾天,都沒怎麼見你笑過。」
林湘淡聲道:「沒事對你笑,那叫傻笑。」
餘斯咬牙切齒:「價值十萬塊的藍寶石項鏈,不值得你笑?」
林湘:「我喜歡紅色。」
餘斯氣煞。
林湘走到第二個魚缸前,看著遊來遊去的魚兒。
魚缸價格不菲,魚卻不是名貴的觀賞魚,都是鯽魚、鱸魚等水產市場常見的品種。
她悠悠道:「還有事?」
餘斯走到她身邊,抬手一指:「這條魚以後就叫餘斯。」
林湘微怔,皺眉瞧他:「你什麼毛病?」
餘斯雙唇緊抿。
據文理學院傳來的小道消息,林湘家裡之所以有那麼多魚缸,那是因為她每談一個男朋友,就會養一條魚,以男友的名字給魚命名紀念。
她家裡養多少魚,就談過多少男友。
餘斯不在乎她有幾個前男友,他隻在乎交往四天,現在都要分手了,林湘一條新的魚都沒買。
他難道不配擁有一條寵物魚的命名權?!
餘斯沒好氣的:「反正它以後就叫餘斯。你看見它,就會想起我。」
林湘:「哦。」
最後,餘斯沒轍,隻能走人。
他在門口磨蹭:「林湘,你千萬別後悔,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吃回頭草,老子可是百分之零點——」
林湘隨手關門。
鍾媽迎上前:「小姐,中午吃老鴨湯嗎?我早上剛去菜市場買的鴨子,正新鮮。」
「不要。」林湘走到魚缸前,指了指,「把餘斯宰了,今天吃紅燒魚頭。」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啦。
出國小半年,這糟心的小國宵禁140天,陸地邊境關閉140天,馬上要放鬆限製,新變種來了,沒救了。
這篇文大概是對抗自我隔離生活的放飛產物。
有緣看到的都有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