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挑釁(1 / 2)
少女看起來如此真誠, 情深如海。
魔王笑,先是低低幾聲,逐漸變為肆意的大笑。
林湘心裡不悅。
他嘲諷她。
可怎麼辦呢, 她有把柄在他手裡。
他根本用不到靈石,卻明白這東西對她有多重要,所以抓住了她的這個弱點——怪她當初為了自由出入古堡,為了找靈石, 對他太上心,導致他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十點十分。
門外突然一聲巨響, 男人的聲音十萬火急的焦慮:「林湘?林湘——」
她的人類洗完澡找不到她,著急了。
魔王也聽見了。
他裝好奇:「那是誰?」
林湘波瀾不驚:「鄰居。」
「鄰居這麼晚找你?」
「我從永夜森林回來, 大家都關心我,爭著搶著來送溫暖, 真是感人的鄰裡情,人類世界就是這麼溫暖。」
「你人緣好。」
「當然。」
林湘說完,起身:「時間真不早了,大人,我們下周見。」
魔王點頭:「好。」
他的身影淡去。
少女盯著那麵鏡子, 手一抬, 將它封印。
林湘從原緋家出來,見自己家的門大開, 再往旁邊一看, 湛南在等電梯。
她出聲:「餵。」
湛南倏地回頭,見到她, 快步過來:「你跑哪裡去了?手機也不帶, 我找了你——」
林湘往家裡走, 掛起鑰匙串。
湛南關上門。
林湘進房間,他也跟著進去。
林湘踹掉拖鞋,躺到床上,他躺在她身邊。
林湘專心致誌地玩手機,他沉默。
過了很久,湛南開口,陳述句:「你在原緋家。」
「他人又不在。」林湘說,「參觀而已,這不就回來了?」
「有什麼好參觀的?」
「參觀完了才發現沒什麼。」
「……」
林湘抬了抬頭:「下次不去了。」
明天她就叫鍾媽租一間空房子,專門放那麵堪比恐怖電影電視機的鏡子。
如此,萬一哪天那隻怪物真的從裡麵鑽出來了,也容易打發,不會多生是非。
湛南語氣很淡:「你至少告訴我一聲,我找不到你——」
「著急了?」
「心裡慌。」
林湘撐起身體,在他唇上落下一口勿。
湛南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口勿,輾轉纏綿。
過了會兒,林湘在他懷裡躺下,又開始玩手機,手指行雲流水起舞,不間斷地打字,臉上掛著迷之微笑。
湛南問她:「玩遊戲?」
林湘說:「發信息。」
湛南沒聲了。
林湘邊發邊說:「你猜對方是誰。」
沉默。
林湘:「給你一點提示,性別男。」
沉默。
林湘發完了,手機丟給他,靠在他月匈膛上,腦袋蹭來蹭去,又笑:「看啊,你不發給誰嗎?不發了什麼?我可是掏心掏肺寫了好多呢,我自己都感動了。」
湛南冷淡:「你和原緋調情,不必通知我。」
「……這麼冷酷啊。」林湘佯裝失望,「可惜不是原公子——」
湛南抬眸。
「是你老師。」
湛南搶過手機。
林湘笑的愈加放肆,掐他手臂,又掐他月要:「你說說你,酸錯人啦,認識我這麼久,酸都酸不對地方,你該當何罪啊……」
湛南懶得理她的戲弄。
他盯緊屏幕,臉色一變再變。
【阿狸:韓總執事長。】
【阿狸:我回來了,想我沒有?】
【阿狸: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呢,再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被我放在心尖尖上在意。】
【阿狸:夜深人靜時,隻要一想起你,我就渾身火熱,心跳如鼓,血液沸騰。】
【阿狸:我總是一遍遍地想象卸下麵具真實的你。】
【阿狸:你那滄桑的頸紋,你那鬆弛的皮肉,你那下垂的月匈肌和腹肌,你那被無情歲月摧殘的十秒功能,令我思之欲狂,萬分垂涎。】
【阿狸:我迫不及待的想見你,為你寬衣解帶。】
【阿狸:寶貝,快來愛我!】
……
「林、湘。」湛南咬牙,「怎麼撤回去?!」
他臉都白了。
林湘放縱大笑,不僅笑,柔軟的肢體纏繞住他,嬌聲問:「好不好笑?好不好玩?」
湛南折騰半天沒能撤回消息,手機往旁邊一扔,聽天由命了。
「就這一段話。」他閉著眼睛,頭疼欲裂,「他能坐實你的女巫罪名,送入刑獄。」
「好啊,我等著上審判庭,當場宣讀我的罪證呢。」
「你不是魔法師,沒有開口的機會。」
「我知道,我花了好多時間讀你那本《新法典》,累的我快近視眼了。」林湘埋怨。
「……你讀了還發——」湛南一頓,「林湘。」
「乾什麼?你不準生氣,你怎麼老是生氣?不僅是檸檬精,還是河豚精。」林湘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食指戳他失去血色的臉頰,「你見過氣鼓鼓的河豚嗎?像一個球。湛南,你就是那個球。」
於是她的河豚精徹底放棄掙紮。
他說:「算了,大不了一起死。」
林湘不滿:「我才不和韓謹岩一起死,他也配給我陪葬——」
湛南突然睜眼,拉下她,緊擁住。
他不生氣,也不恐懼。
他平靜的說:「我陪你一起死。」
深夜十點半。
老管家泡了新茶,端進主人的書房。
這麼晚了,燈光亮著,主人還在操勞。
燈下,韓謹岩正在看一份報告,這一頁紙,他已經看了足有半小時。
老管家放下茶杯便想告退,卻聽韓家主說:「你來的正好。」
「老爺?」
韓謹岩頭也不抬,淡淡道:「怎麼阻止一個人發我騷擾短信。」
他用的陳述句。
老管家善解人意的提議:「我幫您拉黑他,您的手機呢?」
韓謹岩說:「沙發。」
他人坐在書桌後,手機卻放在沙發。
老管家不明覺厲,走到沙發旁邊,從左看到右,又望向茶幾,空無一物。
「老爺……」
「沙發底下。」
「……」
老管家不得已,拿起一把雞毛撣子,彎下老月要,好不容易從幽暗的沙發下麵掃出一隻手機。
屏幕碎了,但沒壞。
剛按亮,新消息提示便跳了出來。
【阿狸:你還是不是男人?】
提示音響個不停,催魂奪命。
【阿狸:我隨傳隨到。】
【阿狸:我們可以玩刑獄y,聖水y,火刑架y,審判官和女巫y。無論你有多少苦苦埋藏心底,無法言說的怪癖,我奉陪到底。】
【阿狸:不要壓抑自己,寶貝,對我釋放獸性。】
【阿狸:表現不佳也沒關係,我保證不當麵笑出來,我隻在心裡嘲笑你。】
【阿狸:寶貝別怕,人類都會老,隻是你老的快而已。】
……
老管家看的臉紅心跳,懷疑人生。
他認為主人也許寂寞久了,加入了什麼奇怪的網站的會員,泄露了某些重要信息,導致被人明目張膽的敲詐勒索。
打死他也不敢這麼說。
他隻敢問:「老爺,您的手機是不是……被黑了?」
韓謹岩眼皮都沒動一下。
可自他右手的袖子中,一條藤蔓靈活地延伸而出,穿過一整間書房,繞住手機,又迅速縮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新信息,沒什麼大反應。
緊接著,從天而降的一粒尖銳的石子,徹底貫穿了手機。
黑屏。
「這東西髒了。」韓謹岩平淡的說,「處理掉。」
老管家忙答應,又道:「那明天,我通知人送一隻新手機,交給您。」
韓謹岩溫和地笑了笑。
「不必。辦公室有座機,家裡能收信,要緊的事有海螺和水晶球,本來也用不上。」
本來……
隻因為他短暫且錯誤地迷戀過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魔,才會自尋煩惱地買了手機。
人生汙點。
林湘還在發信息。
她似乎覺得這事特別好玩,所以十分起勁。
湛南管不了她,也已經放棄約束,隻讓她枕在他手臂上,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
到十一點,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
「爸。」
「林湘在我身邊——」
「我和林湘沒有分——」
「我和她一直——」
「她對我有感——」
……
總是匆匆說了幾個字就被打斷。
林湘聽的煩了,搶過來,手機放在耳邊。
「叔叔,我是林湘。」
「是我求湛南留下來的。從永夜森林回來後,我夜裡一直睡不踏實,經常做噩夢,一個人實在害怕,心裡慌的很。他在,我才安心。」
「旁邊有客房,客廳的沙發也能當單人床用,我再給他一條被子。」
「都是我讓大家費心了。」
「好,我明白,謝謝叔叔,再見。」
林湘講電話時,語氣楚楚可憐,無助而不安。
臉上卻是不耐煩的小表情。指尖順著男人肌肉緊致的手臂和肩膀遊走,時不時地輕按一下,最後點在他唇上。
說完了,手機一扔,毫不在意。
「你爸叫你這幾天多陪我。」林湘翻身壓住他,用力親他一下,「好了,他不會煩你了,我討厭別人訓你。」
湛南笑:「你就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