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迷途大漠遭奇險 識路神偷遇敵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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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教法王的鄂克沁宮在青海的伊克昭盟,北麵有聖喀倫山擋住從西北高原吹來的寒風,南麵有聖昆布河從盆地流過,因此在那方圓百裡的盆地上,水草肥美,牛羊繁殖,像西藏的拉薩一樣,有「塞上江南」之稱。但在聖喀倫山外邊,離開鄂克沁宮約百裡之地的一大片地方,卻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名為呼汗邪戈壁,麵積約有三百平方公裡,是青海的第三大沙漠。

這一日,姬曉風與江海天進入呼汗邪戈壁,江海天還是第一次踏進沙漠,遠遠望去,隻見漠漠黃沙,遙接天際,有時一腳踏著浮沙,要費很大的氣力才拔得出來,不禁有點心悸,姬曉風笑道:「你未走過沙漠,很不習慣吧?其實這個呼汗邪戈壁,尚是沙漠中的小焉者也,我當年走過回疆的大戈壁,那才真是名副其實的大呢。我也要走三天三夜才走得出來。每年因為迷失方向而被埋在沙漠中的不知多少!那次我幸虧沒有遇著刮風,又雇有駱駝。」

江海天道:「姬伯伯,你經驗豐富,本領又高,沙漠當然難不倒你。小侄從未走過,每一步都得小心,不瞞你說,卻是有點心怯呢?」

姬曉風笑道:「賢侄,你也學會給人戴高帽子了。論本領,你現在已比我高明得多;說到經驗,那固然是需要日子歷練出來的,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我可以將幾點重要的經驗傳授給你。」當下說了幾點,例如遇見隆起的地方那就是底下中空的,不可踏上去;天未刮風,而沙土有移動跡象的那就是浮沙,不可挨近,等等。江海天依言而行,果然走得順利許多。

姬曉風又道:「其實以你的本領,還可以用一個妙法,你可以施展登萍渡水的輕功,從這裡走,大約再走四五十裡就是聖喀倫山山腳,那兒便是草地了。四五十裡路在你用不了一個時辰。登萍渡水的功夫要馭氣而行,我沒有這個本領可以支持一個時辰,你大約可以,不妨試試。」

說話之間,忽然天色大變,姬曉風道:「不好,這是刮風的預兆。」果然沒有多久,狂風大作,黃沙漫天,如煙如霧,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姬曉風叫道:「賢侄小心,跟著我走。」

風力越來越大,呼呼轟轟,大地都似乎要震動起來,饒是姬、江二人使出絕頂輕功,渾身本領,也被吹得東歪西倒,上前三步,後退兩步。江海天想跑上去拉著姬曉風,彼此扶持,同抗風暴,眼看還有幾步就可走到,忽地麵前冒起一股沙柱,上沖霄漢,姬曉風大叫道:「快背著風向跑,這是龍卷風!」話猶未了,那股沙柱突然橫卷過來,江海天立足不穩,急忙和身撲地,背著風向,使用「燕青十八翻」的功夫直滾出去。黃沙如天河傾瀉,倒在他的身上!

這一瞬間江海天幾乎感到窒息,幸虧這股龍卷風來得快去得也快,江海天又是背著風向,傾瀉在他身上的黃沙,剛剛把他的身體蓋過,這股風也就過去了。江海天內功深厚,閉住了氣,也還勉強可以支持,待覺風力稍弱,便鑽出來。這時一望無際的沙漠上,盡是黃灰色的沙霧,視力本來就受到了障礙,江海天遊目四顧,竟沒發現姬曉風的影子,不由得大為恐懼,疊聲叫道:「姬伯伯,姬伯伯!」

過了一會,忽聽得姬曉風哈哈笑道:「好險,好險,險些就要被活埋啦!」江海天循聲注目,隻見姬曉風從一個土堆裡爬出來,原來他與江海天同一遭遇,卻比江海天更為狼狽。

那股龍卷風雖然散了,但颶風還未停止,漫天沙霧,像數十百重厚厚的黃幕,遮天蔽地,十步之內的景物,隻見一團影子,走路呼吸都很困難。

姬曉風走南闖北,一生之中,不知遇過多少危險,但卻從未遇過這樣的颶風,而且是沙漠上的颶風,他痛定思痛,不由得自己責備自己道:「這都是我的過錯,我本來應該雇兩匹駱駝的,我卻小覷了這個沙漠,以為最多兩個時辰就可穿過,哪知天有不測之風雲,在回疆的大戈壁我安然過了,在這個小小的沙漠裡,卻遇上了風災。」「我若喪身沙漠,這是由於我自己的過錯,怨不得誰,可是拖累了海天賢侄,我卻怎對得住江南賢弟?」

心念未已,忽聽得叮叮當當的駝鈴,夾在風聲之中,自遠而近,姬曉風大喜道:「天無絕人之路,賢侄快來!」

沙霧迷漫之中,已經隱約可以看見兩匹駱駝的影子,姬曉風提一口氣,以「陸地飛騰」的輕功疾跑過去,大聲叫道:「救命,救命!」

那兩匹駱駝來到了他的麵前,騎在駝背上的那兩個人身材高大,麵貌看不真切,似乎不像漢人,姬曉風怕他們聽不懂自己的話,正要再打手勢,那兩個漢子忽然各自舉起了一柄大鐵錘,一言不發,就向姬曉風打下來!

這真是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姬曉風大驚之下,側身一閃,閃過了左邊的一錘,但他心慌意亂,本來應該向後倒縱,才可避開雙錘的,他卻閃向右方,右邊的一錘正好朝著他的後腦擊下。

隻聽得「當」的一聲,火花四濺,鐵錘並沒有打中姬曉風,卻原來是江

海天及時趕至,一劍削去,將那柄鐵錘削去了一塊。

那兩個漢子料不到江海天的寶劍如此厲害,大吃一驚,不敢再打,急忙一拍駝峰,催駱駝疾跑。駱駝雖是龐然大物,但在沙漠上跑起來,卻比駿馬還快,轉瞬之間,就沒入黃沙漠漠之中,遠遠望去,隻見兩個黑點。

姬曉風大怒道:「豈有此理,你不加援手也還罷了,卻反而害我!好呀,你既不仁,我也不義!」身形一起,展開了絕頂輕功,就在沙漠上追那兩匹駱駝。

要知姬曉風自尊心重,平生從沒有低聲下氣的求過人,這次是為了要救江海天脫險,這才向那兩個人叫救命的,豈知所指望的救命恩人,反而成了催命判官,險些要了他的性命,他焉能不越想越氣。因此他打算劫那兩匹駱駝,將那兩個漢子摔下沙漠,讓他們自生自滅。

江海天心地純厚,連忙叫道:「人家不肯救助,那也不必勉強人家。姬伯伯,回來吧,咱們另想辦法。」姬曉風哪裡肯依,跑得更快了。江海天一來怕他有失;二來也怕他一時動怒,當真就將那兩個人殺掉,因此也隻好施展輕功,跑去追他。

忽地一股旋風刮來,江海天毫無經驗,不識辨別風向,正巧撞進風力的中心,饒是他用盡了渾身本領,也不能再向前行進一步,被那股旋風吹得在原地上團團打轉,頭暈眼花。江海天暗叫「不妙」,一時無暇思索,竟使出了「千斤墜」的重身法來,想穩住身形。「千斤墜」的重身法隻宜在平地上使用,在沙漠裡哪可施為?不用倒還罷了,一用出來,登時陷進了浮沙之中。

武功再強,陷進了浮沙也是毫無辦法。因為浮沙乘不著一個人的體重,倘要用力跳起,那隻有越陷越深,必須要有外力將他拉起來才行。這道理就等於天下最大力氣的人也舉不起自己身體一樣,因為無所憑借,氣力就使不出來。幸而江海天還算機伶,一發覺跳不起來,就張開兩臂,撐著沙壁,雖然仍是下陷,但下陷的速度已是大減。

再說姬曉風去追那兩匹駱駝,他識得辨別風向,隻要不是碰著龍卷風,便不至於有大危險,他使出了絕頂輕功,當真是有如風馳電逐,追了一會,與那兩匹駱駝的距離越來越近。

那兩個漢子忽地一聲叱吒,把手一揚,飛出一蓬暗器,姬曉風大笑道:「你們的暗器功夫還得再練十年!」原來他們所發的暗器準頭甚差,姬曉風不用費什麼氣力就避開了。但在沙霧迷漫之中卻看不真切那些暗器是什麼東西,姬曉風技高膽大,也不放在心上,仍然奮力追趕。

不料一腳踏下,痛如刀插,原來那兩個漢子撒出的暗器乃是兩頭鋒利的尖釘,有百數十枚之多,所以根本無須講究什麼準頭。若在平時,以姬曉風的目力和身法,自是知所趨避,決無上當之理,但在這沙霧迷漫、日月無光的情況下,加以他一念輕敵,結果便難免大大吃虧。

姬曉風被尖釘插入足跟,痛徹心肺,險些跌倒,氣得破口大罵,那兩個漢子哈哈大笑,笑得有如梟鳥夜鳴,難聽之極。就在笑聲中飛出了兩條鐵抓,向姬曉風抓來。

姬曉風咬緊牙齦,雙指捏著鐵釘,用力一拔,鮮血隨著汩汩流出,他腳跟受傷,輕功打了折扣,那兩條鐵抓,一左一右,恍如雙龍探爪,他還未跑出幾步,隻聽得嗤嗤聲響,兩條衣袖,都已給鐵抓撕破。

就在鐵抓觸著他琵琶骨的時候,忽聽得一聲長嘯,沙霧中忽見白光一道,破空飛來,原來是一柄飛刀,「哢嚓」一聲,就把那條鐵抓當中斬斷。姬曉風翻了一個筋鬥,另一條鐵抓抓了個空,也縮回去了。

隻見又一匹駱駝大步跑來,駝背上是個黑衣漢子,用藏語大喝道:「誰敢在此為非作歹,休怪我手下無情!格魯巴洪克亥那魯奇!」姬曉風足跡遍天下,懂得各地方言,那兩句藏語他也聽懂了,但後麵那一句他卻不懂是什麼意思。

前頭那兩個漢子似乎頗為忌憚,一聲不發,催趕駱駝便走,轉瞬之間,便在沙霧之中沒了蹤跡。後麵那匹駱駝,不久也就趕到了。

那黑衣漢子道:「你爬得上來嗎?」姬曉風心想:「這個人大約不會再害我了吧?」當下忍著疼痛,飛身一躍,跳上駝背。他受過一次教訓,這回特別小心,坐在那個人的背後,這樣,就隻有他可以暗算前麵的人,別人是決計暗算不到他了。

那黑衣漢子竟似全無機心,既不問他,也不回頭望他,便徑自轉了一個方向走去,姬曉風道:「我還有一個侄兒……」話猶未了,隻聽得江海天的聲音叫道:「姬伯伯,姬伯伯 ……」

那黑衣漢子叫道:「抓住!」拋出一條軟索,江海天這時全身都已陷進沙中,隻露出頭部,軟索拋到他的麵前,他隻能用牙齒咬住。那漢子喝一聲「起!」將江海天扯了起來,軟索一揮,江海天身子淩空飛起,在半空中翻過身來,輕輕巧巧的便落在駝背上。這一手雙方都露出了高明的武功,姬曉風又驚又喜又是佩服。

喜者是江海天並未受傷;驚者是此人武功超卓,不知是何路道?但他既然出手救人,想來當無惡意,因此緊張的心情也就放鬆了。

沙土飛揚,風聲呼嘯之中不便交談,姬、江二人隻得一聲「多謝」,那黑衣漢子也應了一聲,便無言語。姬曉風心想:「且待脫險之後,再問他的姓名來歷,徐圖報答吧。」他身上還藏有小半瓶「補天膏」,那是他從崆峒派名宿齊天樂那兒偷來的,功能接骨止血,靈效無比,他挑了一點補天膏,敷上傷口,痛楚立減。

駱駝之力,可負千斤,雖然是駝了三個人,在沙漠上仍然是健步如飛,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風已靜止,漫天的黃沙也漸漸澄清,再過一會,隻見前麵已是一片草地,草地的那一邊,已是聖喀倫山腳下了。

駱駝停了下來,那黑衣漢子回過頭來,說道:「你們不可再向前行了,狂風已過,看這天色,明天天氣很好。你們是來此尋訪朋友的吧?倘若見著友人,最好明天便立即回去,不要越過這聖喀倫山!」

姬曉風大吃一驚,這時風沙靜止,天色已恢復晴明,隻見那黑衣漢子的黑色罩袍之內,露出喇嘛裝束的白色飄帶,姬曉風一驚之下,連忙拉了江海天跳下駱駝,問道:「你是鄂克沁宮的喇嘛嗎?你怎麼知道我來此訪尋朋友?」

那喇嘛笑道:「我認得你是神偷姬曉風,可惜你沒有和金大俠同來,所以隻好請你回去了。」

姬曉風道:「你傳的可是法王的意旨?」

那喇嘛道:「不錯,我和幾位同門,奉了師尊之命,這個月來,每天都輪流在此巡查,為的就是怕你不知好歹,忘記了我們師尊當年的吩咐。那是我們師尊請江南先生轉告你的,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

姬曉風疑雲大起,想了一想,說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那喇嘛插口道:「不要多謝我,你應該多謝我的師尊,不是他老人家囑咐我們在此巡查,我就不會遇上你,也不會救你的命了。」

姬曉風續道:「好,那就請你代我向你的師尊道謝,同時請你代為稟告,說我姬曉風並沒有忘記他的吩咐,他不許我踏進鄂克沁宮周圍百裡之內,我也知道,過了聖喀倫山,就是違背他的禁令了。」那喇嘛道:「不錯,你既然知道,就不宜再向前行了。」姬曉風道:「可是我實在不明白法王的意思,倘若他認定我是個壞人,你今天就不應救我;倘若是另有原因,我就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那喇嘛道:「本門的事情,姬先生你是外人,似乎不宜多問,我們的師尊也不會接見你。而且,你再向前行,便是違背了我們師尊的禁令,本寺僧眾,隻怕也不會對你客氣了。我言盡於此,你倘若要任性而為,那也隻好由你!」

姬曉風很不服氣,心想:「你師尊的禁令,與我有關,怎能推說是本門的事情而不許我問,這不是有點強辭奪理嗎?」但是這喇嘛的神情已似甚為著惱,心想,他到底是自己的恩人,也就隻好忍住了。

那喇嘛正與姬曉風分手,忽見有幾匹馬疾馳而來,那喇嘛神色大變。姬曉風一看,那幾個騎士都是穿著白袍的喇嘛,姬曉風認得其中一人乃是白教法王座下四大護法弟子之一。

姬曉風正自奇怪:「這喇嘛見了本寺的僧侶,卻為何竟有驚懼的神情?」心念未已,那幾騎健馬已如飛而至,將那個助姬曉風脫險的喇嘛團團圍住了。

那護法弟子麵挾寒霜,冷冷的向那喇嘛問道:「哈凡提,你在做什麼?」那喇嘛道:「我在山上采藥,適遇大風,聽得沙漠中有人呼喊救命,是以來此。」姬曉風不禁又是大為奇怪,想道:「他是奉了教主之命來的,卻為何要向自己人撒起謊來?」

那護法弟子向姬曉風掃了一眼,又向那喇嘛道:「這兩個人是你救的嗎?」那喇嘛道:「不錯,是我救的。」

那護法弟子大怒喝道:「哈凡提,你乾的好事,我罰你自打四十下耳光,然後把袈裟脫下,隨我回去領罪。」袈裟是喇嘛的法衣,那護法弟子要他把袈裟脫下,就等於是革除他的喇嘛身份,宣判他是本教的叛徒。

那喇嘛麵色鐵青,顫聲說道:「師兄,我犯了什麼罪?要受如此重罰?」

那護法弟子冷笑說道:「你這是明知故問,這個人是誰,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勾結敵人,該當何罪!」

那喇嘛亢聲說道:「我佛慈悲,普渡眾生,我今日救人,正是奉行佛祖的道理!而且教主的禁令,也隻是不許此人在本寺百裡之內停留,並無命令咱們在百裡之外殺他!此地恰好是在本寺百裡之外,他在此地遇險,與一般人遇險並無分別,我何以不可救他?」

那護法弟子道:「在百裡之外,也還是本寺的敵人,怎能與一般人相提並論?狡辯無益,從速認罪,刑罰或者還可減輕!」

那喇嘛道:「佛祖割肉餵鷹,舍身飼虎,鷙鷹猛虎,難道不是人類之敵?佛祖還要普渡它們,何況我是救人?我不認罪!」

那護法弟子怒道:「強辭奪理,我不屑與你辯駁。不管你認罪也好,不認罪也好,總之你是難逃刑罰的了!」

那護法弟子驀地提高聲音,喝道:「剝掉他的袈裟,押回本寺!」命令一下,立即有兩個喇嘛跑來,將哈凡提拉下駱駝,反綁了他的雙手,跟著就要剝他的袈裟。

江海天激於義憤,大怒喝道:「你們怎可如此蠻不講理?」那護法弟子把手一揮,喝道:「將這兩人也一並拿了!」江海天不待他們過來,飛身一掠,已先撲了過去。

哈凡提連忙叫道:「這是我本門的事情,你千萬別管,我也不要你為我分辯!小檀越,請你還是顧你自己吧!」江海天一怔,原來他正是想和那護法弟子理論,但聽這哈凡提的話時,卻分明是向他暗示,請他不要把真相說出來。

那兩個押解哈凡提的喇嘛,一人拉著哈凡提的一條臂膊,就在江海天即將追到之時,驀地把哈凡提高高舉起。打了一個圈圈,呼的一聲,疾拋出去。隨著便轉過身來,與江海天相鬥。

那護法弟子一手將哈凡提接下,另一隻手便劈劈啪啪的亂打他的耳光,罵道:「我叫你自打耳光,你竟敢抗命,如今加倍處罰,打你八十耳光!」

可是他還未打到十下,忽覺勁風撲麵,原來是姬曉風來了。

那護法弟子在鄂克沁宮是名列第五的高手,一覺勁風撲麵,立即一掌拍出,姬曉風使出陰陽掌力,想把他摔倒,哪知他的掌力有如金剛猛撲,竟把姬曉風兩股互相牽引的掌力一舉破開,姬曉風反而險些給他的掌力震倒。

姬曉風輕功超卓,一覺不妙,身形平地拔起,避開正麵,迅即使出「玄陰指」的功夫,淩空一指戳下。

那護法弟子笑道:「好呀,哈凡提,你果然是和敵人勾結!」抓著哈凡提的背心,風車般的一轉,姬曉風一指戳下,沒有戳中那護法弟子,卻戳中了哈凡提。哈凡提被打了七八下耳光,早已頭如針刺,耳似雷鳴,再被「玄陰指」一戳,那股奇寒之氣,從他的背心大穴侵進,他焉能抵受得起,登時全身顫抖,汗如雨下。那護法弟子冷笑道:「你和敵人勾結,就讓你先嘗敵人的苦頭!」

姬曉風大為惱怒,喝道:「天下竟有你這等狠心的師兄。」使出天羅步法,身形一閃,立即欺到他身前,雙掌齊出,拍打他的穴道。那護法弟子一個斜身滑步,仍然把哈凡提當作盾牌,隻聽得「卜」的一聲,姬曉風左掌打在哈凡提身上,右掌卻和那護法弟子碰個正著。

姬曉風早已料到那護法弟子會把哈凡提當作盾牌,也早已想到了對付之策。……

原來姬曉風的武功雖然因為幼時的根基沒有紮好,始終練不到最上乘的境界,但若論到武學之博,當今之世,除了金世遺之外,卻就要數到他了。

他一生之中,不知曾偷閱了多少武學典籍,對各家各派的武功差不多都曾涉獵,而且可以運用自如。他打在哈凡提身上那一掌,用的是終南派「回春掌」的功夫,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功夫,乃是終南派的第六代祖師——清初大儒兼名醫傅青主所創,這種功夫不是用來傷人的,恰恰相反,乃是用本身的功力來助人療傷的。別派雖然也有類似的功夫,但總得花一段時間,絕不能如「回春掌」的一掌見效。哈凡提受的奇寒之氣,被他的一掌便盡都化解了,免去大病一場。

他和那護法弟子相碰的一掌,這才是最能傷人、陰毒霸道的修羅陰煞功,不過,因為他同時要運功救人,他本來具有的第七重功力,卻隻能發揮五六成,但饒是如此,那護法弟子也禁不住渾身戰抖,接連打了幾個寒噤。

那護法弟子大怒,把哈凡提再拋給一個同門師弟,說道:「速把他押回去交給執法師兄。我是非把這邪魔外道收拾了不可!」一轉過身,立即向姬曉風展開了疾風暴雨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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