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指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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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偵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稱:作家命案

案件編號:a53215416120110912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時間:20110912

結案時間:20110927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1

雖然已是傍晚,天仍然熱得厲害。

錢鴻遠和女友婷婷來到這幢位於市郊的別墅時,早已淌出一身熱汗。

這是一幢兩層高的洋樓別墅,坐落在一片碧波盪漾的小湖邊,占地麵積不大,深紅色外牆配著乳白色邊簷,顯得淡雅精致,極有品味。別墅的主人,名叫金田川。

金田川是一位著名的推理小說作家,不但創作勤奮,平均每年推出兩至三部原創長篇作品,而且本本暢銷,據說他推出的新作,首印至少一百萬冊。同時,他還是國內頗負盛名的《新推理》雜誌的主編。

而錢鴻遠的女友卓婷婷,就是在金大主編手下工作,現任《新推理》雜誌編輯部主任之職。

俗話說得好,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最近,金田川就遇上了一件麻煩事。他不久前出版的新作,竟然爆出抄襲醜聞,有讀者在網上發帖舉報,說該長篇小說是由自己發表在網上的一部推理小說抄襲改編而成的。

錢鴻遠讀了金田川的小說,也讀了那部早先發表的網絡小說,說實在話,兩部小說無論是從人物關係或情節設置上看,都十分相似。

金田川在這本書的後記裡說,這是他到目前為止,寫得最好的小說。出版商也很看好他的市場號召力,首印一百五十萬冊,本以為可以大賺一筆,誰知抄襲醜聞一書,此書銷量大跌,幾乎一本也賣不出去。

金田川雖未對此事多作解釋,但情緒卻已低落到極點,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都不出門。

他妻子梅怡對此十分擔心,今天恰逢金田川四十八歲生日,便邀請了錢鴻遠和婷婷等幾位金田川的同事和好友來家裡吃飯,順便開導開導這位大作家。

錢鴻遠和婷婷站在別墅門口,伸手按響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金田川的妻子梅怡。

今年二十八歲的梅怡,長著一張嬌俏的瓜子臉,體態優美,曲線動人。

她比金田川小了整整二十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梅怡本是少年宮的一位舞蹈老師,業餘愛好文學,尤其喜歡讀推理小說。

三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剛離婚的金田川。帶著對作家的無比崇拜之情,她嫁給了他。

梅怡性情溫婉,細心大方,堪稱金田川的賢內助。

據說金田川用電腦寫完稿子,喜歡打印出來修改。修改完後,滿紙紅字幾乎看不清頭緒的修改稿,就丟給了妻子。

他字跡潦草,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但梅怡卻總是能很快地將他修改過的地方準確地錄入電腦。

難怪熟悉他們夫妻倆的朋友都說,金田川每一部作品背後,都有這位賢內助的一份功勞。

梅怡熱情地將錢鴻遠他們請進屋。

客廳裡冷氣開得很足,讓人倍感舒暢。

錢鴻遠見屋裡並沒有其他人,就問:「金老師呢?」

梅怡的目光朝房門緊閉的書房看了看:「一下班回來,他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已經幾個小時了。唉,我真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等下吃飯的時候,你們可要幫我好好勸勸他。」

梅怡話音未落,門鈴又響了,她忙跑去開門。

從大門外大大咧咧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身穿製服的黑臉警察,姓範叫範澤天,在刑偵大隊工作,據說金田川小說中的很多案件,都是從他身上「挖」來的;

另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外號叫朱胖子,是簽約出版金田川著作的書商。

這兩個人都是金田川的好朋友。

梅怡見邀請的人都到齊了,便把做好的飯菜一樣一樣從廚房端出來,擺放在飯桌上。然後又去敲書房的門,叫丈夫出來吃飯。

金田川出來的時候,臉繃得緊緊的,但看上去並不如大家想象中的那麼頹廢,也許是因為他平時就是一個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吧。他淡淡地跟大家打招呼。

吃飯的時候,範澤天忽然問他:「老金,你今年沒穿紅內褲吧?」

金田川一愣:「沒有啊。」

範澤天一拍大腿:「難怪了,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一不穿紅內褲二不係紅月要帶,當然要出點倒黴事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起來。

隻有書商朱胖子一個人低頭喝著悶酒,一聲不吭。

這也難怪,金田川這本書首印一百五十萬冊,加上宣傳廣告費,他的文化公司至少已在這本書上投入資金上千萬元,原本想抓住金田川這棵搖錢樹大賺一些筆,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抄襲醜聞一出,金田川的書幾乎一本也銷不出,他也落了個血本無歸。

你叫他怎麼笑得出來?

朱胖子酒癮極大,梅怡拿出的兩瓶低度白酒,一大半都被他灌進了自己的肚子。他還不住地舉起空酒杯,示意梅怡給他倒酒。

錢鴻遠注意到,有一次梅怡給他倒酒時,他色眼迷離地瞧著她雪白的月匈脯,還用手指假裝不經意地在她手心裡摳了一下。

梅怡臉色一沉,卻沒有發作。

大家一邊吃飯喝酒,一邊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都希望能夠轉移金田川的注意力,讓他早點從陰霾中走出來。

金田川本不善飲,隻喝了三四杯,就有了些醉意。

偏偏朱胖子不想放過他,攬著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用愁眉苦臉的了,來來來,一醉解千愁,乾!」又逼他連著碰了幾杯。

結果金大作家不勝酒力,當場就趴在了桌子上。

梅怡怨怪地瞧了朱胖子一眼,隻好把丈夫扶進二樓臥室休息。

沒人給朱胖子倒酒,他就拿起酒瓶自斟自飲,不多一會,忽聽撲通一聲,飯桌不上見了朱胖子的影子。低頭一瞧,好家夥,他竟然趴在了桌子底下。

一桌人全都笑了。

錢鴻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朱胖子從桌子底下拉出來,把他扶進客房休息。

客房裡沒有開空調,氣溫至少比外麵房間高十度。

朱胖子一邊吐著酒沫一邊大叫:「熱死了,熱死了。」

梅怡說:「客房的空調壞了,還沒叫人來修。樓上我老公睡的臥室裡還有張大沙發,要不你先扶他上樓休息一會,等他醒酒了再說吧。」

錢鴻遠隻好攙著體重差不多超過自己一倍的朱胖子上樓,進了二樓臥室。

臥室裡空調開得很大,十分涼爽。

錢鴻遠看見金田川倒在床上,早已打起呼嚕。

他把朱胖子扔在沙發上。

梅怡抱歉地說:「真是太麻煩你了。你先下去吃飯吧。臥室裡空調太涼,我給他拿件被單蓋一下。」

錢鴻遠真佩服她的賢惠,剛才這死胖子還色迷迷摳她手心呢。

他在朱胖子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下樓繼續跟範澤天喝酒吹牛去了。

2

範澤天是個特別能侃的人。他乾了大半輩子刑警,生平所遇之奇案怪案不計其數,隨便挑出一件來說,都能把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錢鴻遠覺得聽他講自己親生經歷的破案故事,比讀任何推理小說都過癮。

錢鴻遠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範澤天正在跟婷婷說去年那件他經手偵破的連環碎屍案。

婷婷一邊聽,一邊拿出一個小本子作記錄。

婷婷以前也是個推理小說寫手,被金田川招募進入《新推理》雜誌社做編輯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版過新作。

錢鴻遠是在她進入雜誌社後的第二年認識她的。

錢鴻遠開了間小小的電腦公司,平時愛讀推理小說,有時來了興趣,也自己動手寫一兩個短篇,親自送到《新推理》雜誌社去投稿。雖然從來沒有發表過一篇小說,卻藉此認識了美女編輯卓婷婷,眉來眼去之下,就有了那麼一層關係。

自從成了婷婷的男朋友之後,雜誌社的電腦壞了,全都是錢鴻遠免費上門包修。一來二去,他也跟金田川混熟了。

剛聽範澤天講完這樁連環碎屍案的結局,梅怡就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

錢鴻遠在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她今天一個人忙裡忙外,可真夠累的。

梅怡下樓看見錢鴻遠和婷婷一臉莫名驚懼之情,就問怎麼了?

錢鴻遠笑言,範警官給咱們講了一樁連環殺人案,可真夠恐怖的,聽得我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梅怡頓時來了興趣,忙說:「有這麼好聽的故事?我也要聽。」

範澤天無奈,喝了口酒,隻好又把剛才的故事,從頭開始,再講了一遍。

梅怡正聽得入神,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砰」的一聲響,把他們嚇了一跳。

到底是當警察的,範澤天首先反應過來,從坐椅上一躍而起:「是槍聲,在樓上!」

大夥頓時變了臉色,急忙跟著他往樓上奔去。

跑上二樓,打開臥室的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屋裡沒有亮燈,漆黑一團,錢鴻遠看見牆角處似乎有一點藍熒熒的光閃了一下,定睛一瞧,卻又不見了。

梅怡在牆壁上扌莫了兩下,才扌莫到開關,將頭頂的電燈打開。

燈光下,隻見朱胖子睡眼惺忪醉醺醺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問:「剛才是不是有什麼響聲?我睡著的時候,好像聽見了。」

沒人理會他,大夥把目光朝金田川床上望去。

卻見金田川躺在床上,右手握著一把手槍,槍口向著頭部,右邊太陽穴已被子彈射出一個血洞,鮮血早已染紅大半塊床單。

範澤天沖過去,扌莫扌莫他的頸動脈,已經沒有搏動,不由得沖著大家搖了搖頭。

他俯下身認真看了看說:「這是一把仿六四手槍,是老金在黑市上買的。他曾經拿給我看過,說是買來防身用的。中槍部位火藥燒灼痕跡明顯,應該是抵著頭部開槍的。」

婷婷雖然親手編發過無數有描寫案發現場情節的推理小說,但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麵在現實生活中,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臉色煞白,跑到門口,手撐牆壁,使勁嘔吐起來。

朱胖子渾身一個激靈,酒意頓時消了一大半,臉上現出兔死狐悲的神情,嘆口氣說:「這個老金,也真是的,出了這檔子事,我虧了一千多萬都沒什麼,他倒是想不開,開槍自盡了!」

梅怡直到此時,才恍過神來,叫一聲「老公你為什麼要做傻事」,就要撲過去。

「等等,別亂動。」

範澤天的兩道劍眉忽然皺起,用衣服下擺包起金田川手裡的槍,拿到燈光下仔細看了看,「憑肉眼就可以看出,這把手槍上麵除了老金自己的指紋,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的指紋痕跡。也許老金的死,並不是自殺那麼簡單。大家都退出臥室,別破壞現場。」

他掏出手機,往市局報了警,「我們等警方的痕檢人員和法醫到了再說。」

婷婷漸漸恢復過來,站在房間門口,四下裡看了看說:「臥室裡開著冷氣,鋁合金窗戶是從裡麵關上的,臥室的門斜對著樓梯口,我們在樓下可以看見房門。自從梅怡下樓之後,就再沒看見任何人進出過臥室。」

朱胖子忽然明白過來,跳起來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屋裡隻有我和老金,你們說他不是自殺,又沒有別人進入過房間,難道是懷疑我……」

外麵響起警笛聲,刑偵大隊的人很快就到了。

經過現場指紋對比,留在手槍上的另一枚指紋,正是朱胖子的。

朱胖子立即被範澤天和另一名警察帶到一邊,嚴加盤問。

「老金私藏手槍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知道,有一回我來他家裡,他還從槍頭櫃裡拿出來給我看過。」

「老金最近出的這本小說,你虧了不少吧?我聽梅怡說,你曾經叫他賠償損失,是吧?」

「是、是有這麼回事。我虧了上千萬,他居然還來找我要稿費,我氣不過,所以就……」

「所以就酒後失性,趁他醉酒熟睡之機,從床頭櫃裡偷偷拿出他的槍,一槍把他給殺了。然後又把槍塞到他自己手中,造成他不堪壓力,開槍自盡的假象,是吧?」

「我、我沒有……」

朱胖子一緊張,隻覺酒氣上湧,胃裡一陣攪動,竟然蹲在地上使勁嘔吐起來。

範澤天指揮旁邊的一名警察:「去,把他給我銬起來,等他醒酒後,再帶回局裡好好審問。」

3

這時候,一名負責痕檢工作的警員走過來,朝範澤天敬了個禮,猶豫著說:「範隊,我覺得殺人凶手,不大可能是這姓朱的胖子。」

範澤天皺眉問:「為什麼?」

警員說:「我們詢問過死者的妻子,案發臥室大概在今天傍晚時拖過地,地板很乾淨,所以今天晚上留在上麵的腳印很清晰。經過我們現場勘察,發現今晚靠近過死者睡的那張床的,隻有三個人的腳印,死者自己,你,還有死者的妻子梅怡,這姓朱的胖子的腳印隻有留在沙發邊,並未在床周圍出現。所以我覺得你說是朱胖子近距離射殺死者後偽造自殺現場,這個推理不成立。」

範澤天把眼一瞪:「難道他就不能在作案後擦掉自己的作案痕跡麼?」

那名警員臉紅了,但仍然不卑不亢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斷:「第一,如果朱胖子細心到會抹掉地板上的腳印,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讓自己的指紋留在槍柄上?況且據我們調查,案發時室內並未開燈,漆黑一團,朱胖子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在自己並不熟悉的黑暗環境中順利偷拿到金田川放在床頭櫃裡的防身手槍,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太陽穴,並且事後還能有條不紊地擦拭掉自己的作案痕跡?第二,剛才您也說了,槍聲響起後十幾秒針之內,您就跑進了這間臥室。不要說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即便是一個正常的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環境中,要在這麼短時間內擦掉作案痕跡,偽造自殺現場,隻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範澤天不由一愣。

他剛才一見老友被殺,一時激動,竟沒想到這些疑點,差點釀成冤案。

他拍拍那名警員的肩膀,麵色和善地道:「好小子,你的推斷很有道理,多謝你提醒我。這個案子破了,我給你記頭功。」又叫過一名警察,「不用給朱胖子上銬子了,把他帶到樓下,讓他醒醒酒,等下我還有話問他。」又叫一名女警扶起傷心欲絕癱軟在地的梅怡到一旁休息。

他背著雙手在走廊裡踱了一圈,忽然招手把錢鴻遠和婷婷叫到一邊,說:「你們兩個可是一直在案發現場,而且又對老金比較熟悉,也請你們幫我參謀一下,爭取盡早破案。」

錢鴻遠忍不住撓撓頭說:「這個案子還真不好破。臥室窗戶緊閉,房門又在咱們視線之內,並未看見有任何人開門進出。臥室裡隻有朱胖子和金老師。現在金老師中槍身亡,手槍上除了他自己的指紋,還留有朱胖子的指紋。你懷疑他不是自殺,而你那個細心的警員又推斷出朱胖子並不是凶手,很可能是凶手將他的指紋印在槍柄上故意陷害他。難道是有個隱身人,從咱們眼皮子底下潛入臥室殺死了金老師,然後又憑空消失掉了?」

婷婷搖搖頭說:「隱身人作案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咱們忽略了什麼,所以老在這裡兜圈子,無法找出線索。咱們再來把案發經過認真梳理一遍。你扶朱胖子上樓休息的時候,我剛好接了個電話,手機裡有時間記錄,我看看,當時正好是九點鍾。你進臥室的時候,金主編是什麼狀況?」

錢鴻遠想了一下說:「我進去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正在打呼嚕,我還看見他翻了個身。我把一身酒氣的朱胖子扔到沙發上,就下樓了。我從上樓到下樓,整個過程,大概不會超過五分鍾吧。梅怡留在臥室裡,說是要給朱胖子找點東西蓋在身上。我下樓後聽範警官講完那個連環殺人案,也就幾分鍾時間,梅怡就關了臥室的燈和門,走下了樓。」

婷婷思索著接著道:「然後梅怡又讓範警官把那個故事重講一遍,故事講到一半,也就是在她下樓大約五分鍾後,樓上響起了槍聲。咱們跑上樓,就看見金主編躺在血泊中……」

錢鴻遠點點頭說:「對,就是這麼個經過。雖然現在不知道凶手是誰,但至少我和你,還有範警官和梅怡,都可以排除在外。因為槍聲響起時,我們都在樓下。是不是?」

婷婷朝梅怡那邊看了一眼,忽然冷笑道:「那倒不一定。」

範澤天聽出她話裡有話,就問:「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殺人凶手就在咱們中間?」

婷婷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甩甩頭發說:「有一個疑點,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嗎?我們從聽到槍聲,到跑上樓沖進臥室打開燈看見金主編的屍體,最多也就二十幾秒不到半分鍾的時間。為什麼我們看到金主編時,他流出的鮮血已染紅大半張床單?中槍後鮮血湧出得再快,也絕無可能在半分鍾之內染紅大半張床單吧?按正常情況推測,至少要好幾分鍾時間,才可能有那麼大的流血量吧。」

範澤天聽得不住點頭,說:「你觀察得很仔細,分析得也有道理。但是槍聲響起的時間,是在九點十五分,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每逢有突發事件發生,總是要習慣性的先看看手表。可能是當刑警這麼多年落下的病根吧。槍響時我看了自己的手表,確實是九點十五分。你怎不能說老金躺在床上流了好幾分鍾的血,咱們才在樓下聽到槍響吧?」

婷婷柳眉一皺:「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哎,對了!」

她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你們在槍響後進入臥室,有沒有看見黑暗中有什麼燈光閃爍?」

錢鴻遠忙道:「對,我看見了,在牆角裡,好像有一點藍熒熒的光閃了一下。我定睛看時,又不見了,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婷婷說:「其實我也看見了。開燈之後我才發現,藍光閃動的地方,放著一台台式電腦。」

「電腦?」錢鴻遠愣了一下,自己當時隻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金田川,可沒留意這個情況。

婷婷並不理會他的疑惑,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線索,忽然問他:「對於你這樣的電腦高手來說,要恢復電腦裡的一個被刪除文件,應該不是難事吧?」

錢鴻遠搔搔後腦勺說:「隻要電腦硬盤還沒做格式化處理,我想應該能找回來。」

婷婷點點頭說:「那好,你去打開臥室裡那台電腦,把電腦裡最近刪除的一個文件找回來。」

錢鴻遠看著正在臥室裡忙碌的那群警察,猶豫一下,問範澤天:「範警官,我可以進去吧?」

範澤天說:「隻要能對破案有所幫助,那你進去也無妨。」

錢鴻遠隻好踮著腳,走進臥室,好像一不小心在地板上踩個腳印,就會變成這樁謀殺案的凶犯嫌疑人一樣。

他打開那台電腦,下載了一款硬盤數據恢復軟件,隻用了不到十分鍾時間,就找到了最近被刪除的一個文件。

這個文件上次運行時間是今晚九點十分,刪除時間是今晚九點十五分,正是臥室槍聲響起的那一刻。

錢鴻遠利用技術手段,恢復了這個文件。

這是一個聲音文件,從文件信息上看,文件並不大,持續時間為五分鍾,並被設置為「關機時自動刪除該文件」。

他用鼠標雙擊這個文件,想聽聽文件裡到底是什麼聲音。

但打開文件後,播放進度鍵一點一點往後退去,電腦音箱裡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他覺得十分奇怪,坐等了近五分鍾,當播放進度鍵退到最後一格時,音箱裡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4

範澤天聽到「槍聲」,嚇了一跳,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道:「媽的,原來咱們在樓下聽到的槍聲,竟是從電腦音箱裡傳出來的。」

錢鴻遠忍不住朝婷婷投去欽佩的目光,點點頭說:「可不就是。」

這個聲音文件,持續時間為五分鍾,前麵一段都是無聲空白,隻有到最後一秒,才是那一聲槍響。

電腦的音響配製極好,那槍聲聽起來,跟真的沒什麼區別。

文件被設置為關機時自動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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