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破局〔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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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折騰,鬧到第二日,整個禦前所有人都是一臉菜色,唯獨孟驚蟄還是神采奕奕。

他昨夜最後睡著前,寢宮裡物事全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就連他的床,都被從橫躺改為豎躺,這般更改,隻是為了讓他睡覺的時候,能夠躺在整個房間的中心線上。

孟驚蟄靠著躺在中心線上,安穩得睡了後半夜,第二日醒來後,他唾棄了一番自己的不爭氣,緊接著便開始想新的辦法。

此時他隻覺得自己不該是皇帝,手下人實在太聽話了,孟驚蟄在心底責怪完自己禦下有道後,又開始想新的辦法。

孟驚蟄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那寶庫離自己的寢宮太近,若是將部分東西,放到一個離自己遠遠的地方,或者乾脆直接送人,那這樣自己就再沒有反悔的餘地。

懷著這樣的想法,孟驚蟄朝著趙宣說道:「傳召蔣昌明……」

話還沒說完,孟驚蟄想到蔣昌明那張完美對稱的國字臉,心下一陣絞痛,改口說道:「罷了,不傳召他。」

趙宣有了昨天的教訓,此時對於孟驚蟄的反復無常顯然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聽他改變想法,心下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而微微弓著身子,豎起耳朵聽得十分認真。

「傳召太傅……」

孟驚蟄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對勁,立馬改口道:「不傳召太傅,傳召韓大人。」

趙宣依舊維持著那副恭敬的姿態,也一直沒有直接應下來,似乎隻要他不答應,孟驚蟄就還能繼續改口下去一般。

孟驚蟄此時還真如接受到這樣的暗示一般,還是沒有定下來,而是在一番糾結之後,開口說道:「傳召趙大人,這次不改了。」

趙宣默默等了一會,見孟驚蟄確實沒有繼續更改之後,這才輕聲說道:「老奴領命。」

趙深上一次進宮還是大朝會的時候,他本也是一個經常被孟驚蟄傳召的官員,但自柳忠國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受到過孟驚蟄的私下傳召。

此時被再度傳召,他在家中頓時激動起來,換好了衣服之後,方才跟著宮人身後急匆匆入了宮。

這一路上趙深想了很多,自己先前之所以被皇帝厭棄,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有問題,而是因為受了柳忠國的牽連,而現在自己關於柳忠國二十大罪狀的折子才交上去沒幾日,又能被皇帝傳召,顯然是他的功夫做到了位。

想到如今柳忠國已經被看押,隻等待秋後問斬,趙深心下便想著自己待會見了皇帝,還要再加把勁,再給自己昔日盟友添一把火,務必讓他徹底被釘死。

孟驚蟄再次見到趙深,心底十分真實的湧現出一抹不舒服了。

隻是想到來了這裡之後,強迫症越發嚴重,孟驚蟄便隻能努力強迫自己看著趙深這張十分不對稱的臉。

「趙卿,數日不見,似乎又清瘦了不少。」孟驚蟄嘴上這般說,心下卻恨不得一日給趙深賞賜幾盆肉,還讓他早點胖起來,這樣一張臉還能有再度對稱的可能。

趙深聞言,隻當孟驚蟄是在關愛自己,許久沒有得到皇帝這樣單獨的關愛,趙深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說道:「陛下,臣這段時間確實操勞了不少,但一想到是為了陛下,臣便覺得再辛苦也值得。」

孟驚蟄聽了這假惺惺的話,心底又是一陣不舒適。

孟驚蟄努力想要多看對方幾眼,但這張臉實在太過傷眼,他已經努力的在控製自己的視線。

可素來專注的他,在麵對這張臉時,居然有了開小差的習慣,他每次開小差結束,都要對自己進行新一輪的強迫。

在孟驚蟄這般強迫自己的情況下,趙深本來毫無察覺,可偏偏他每次偷偷扌莫扌莫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孟驚蟄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趙深多來這麼幾次,心下被孟驚蟄盯得有些害怕。

雖然他從小到大,沒怎麼受到過太多關於容貌的稱贊,但他可從來都覺得自己風度翩翩。

孟驚蟄此時將他喊進宮裡,但說話卻一直在顧左右而言其他,並沒有說什麼要緊政事,趙深心底便覺得,多半是皇帝想見自己了。

孟驚蟄東拉西扯半日,對著眼前這張極其不對稱的臉也看了半日,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瞎了,但他此時確實沒什麼話說,也沒什麼任務要吩咐,因而隻能用一種十分生硬的方式結束君臣之間的對話。

緊接著,他又用一種十分生硬的方式,再度朝著趙深賜下賞賜。

這些賞賜全都是早就準備好的,隻等趙深來了之後就給他,因而趙深剛剛謝完恩,就看到大太監趙宣帶著一群小太監將東西奉了出來。

趙深雖然見慣了好東西,但因為此時還在禦前,他並不敢細細查看,因而也看不出來這些東西,其實本該是成對出現的,倒是他心底,對於那個猜測卻越發明顯。

孟驚蟄一想到這些原本成雙成對的東西,此時卻要拆分開來,心下就一陣不舍,為了這份不舍,他甚至還起身,目送趙深帶著一堆東西離開。

趙深臨了要出殿門時,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很快他便看見孟驚蟄待在原地,雙目沉沉的看著自己。

趙深慌忙回頭,身子甚至差點一個踉蹌,幸得一旁的趙宣盯著,小心翼翼的將他扶住。

趙宣此時笑眯眯的看著趙深,說道:「趙大人,你我也算是半個本家,有件事我悄悄告訴你。」

趙深可以輕慢旁的太監,但禦前的大太監,他不敢有半點輕視,立馬從袖口裡遞過去一隻荷包。

趙宣十分熟練的接過荷包之後,也沒有說得太露骨,隻是道:「陛下將自己寢宮裡的東西,都賞賜給了大人您呀。」

趙深聽了這話,一直等到回了家進了書房之後,方才止住自己瘋狂亂動的心跳。

趙深進宮除了陪孟驚蟄閒聊,基本上沒做什麼正事,就這樣還得了這麼多賞賜,皇帝還時不時拿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心底一時想了很多。

越是往深了想,趙深便越是覺得思緒混亂,不得已之下,他將自己養的門客召了過來。

待聽完全程之後,這門客沒忍住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問道:「大人是說,陛下一直沒有說什麼正事,卻顯得十分親近?」

趙深點頭。

門客皺眉,說道:「如此突然寵信,倒是奇哉怪也。」

趙深聽到「寵信」這個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耳根子紅了起來。

門客又道:「難道是因為先前那揭發柳忠國的二十條罪狀?」

趙深搖頭,說道:「陛下今日,提都沒提柳忠國。」

「先前陛下明顯是有些冷落大人,而今日突然如此,還真是讓人扌莫不著頭腦,大人,陛下賞賜之物,可有什麼不對勁?」門客問道。

趙深被他這樣已提醒,頓時喊人將那些東西呈上來。

兩人圍在一起看了許久之後,門客方才十分疑惑的說道:「這裡許多東西,本該是成對的,陛下為何如此……」

門客默默將「小氣」兩個字咽了下去。

門客皺眉苦死,而趙深卻在聽他分析了一堆之後,開口說道:「看來隻有那一個可能了。」

「大人可是有何猜測?」門客趕忙追問。

趙深輕笑一聲,說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門客一臉疑惑,追問道:「明白了什麼?」

趙深看了這人一眼,緊接著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此事事關我和陛下,不足與外人言。」

這門客雖然是趙深的謀士,但卻也不會參與所有的機密之事,此時聽趙深這般說話,門客便識趣的不再細問,而是說道:「看大人這模樣,應當是好事一樁。」

趙深此時臉上卻不是純粹的高興,而是既高興又糾結,既興奮又擔憂,就像是一個即將飛黃騰達,卻又有些瞻前顧後的人。

「罷了,此間辛苦,你不懂。」趙深說道。

待將門客打發之後,趙深仔細的看了一遍那些賞賜,嘴裡低聲說道:「沒想到我趙深,也有以美色禍君王的一天。」

他又想到之前,皇帝除了處置柳貴妃和德妃,還將宮裡那幾個男寵趕了出去,皇帝之前的疏遠,趙深全都領會成了這是認不清自己的內心。

如今過去這麼久,得到這些故意拆分開的賞賜,皇帝身上留了一本,趙深得了另一半,這樣的舉動,被他自動就理解為這是討好的信號。

趙深想到自己多年辛苦經營,才能有了今日的地位,如今一大把年紀了,麵對這樣的誘惑,竟然還跟小年輕一樣,有些把持不住。

一想到皇帝陛下俊朗的麵容,趙深偷偷的笑了起來。

孟驚蟄絲毫不知發生的這樣的烏龍,此時他正坐在自己寢宮被刻意橫著擺放的床上,滿臉都是糾結。

他看了一眼寢宮裡那個單獨擺放的花瓶,又看了眼身下的精致雕花大床,原本躺著的他,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

越看怎麼就覺得不舒服,孟驚蟄甚至想直接砸了那個花瓶,順便又給自己的木床來一斧頭。

「罷了,再讓自己一次。」孟驚蟄這樣想著,沒有繼續糾結太久,他就朝著外麵喊道:「來人,移床。」

聽到這話,殿外候著的人頓時全都苦了臉。

富家大小姐的陪嫁床都十分沉重,皇帝的龍床那般大,自然要沉重數倍,要十來個人用盡全力才能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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