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不過現在也算還了颺神一個公道吧？總歸又是燦星不做人，為了節目熱度，一直聯合營銷號和水軍在引導風向。」
練習生們交頭接耳。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直播有些困的人一個個全都被炸醒了。
幾個導師除了早就摘了耳麥的顧暘，其他人耳麥裡全是節目組激烈的討論聲。
但最終結論也不過是接著把節目做完，
今天這事雖然對燦星有點抱歉。
但對節目而言，還是有利的。
資本可不管別的，有流量有話題就行。
這會兒看著又攀升了一倍的觀看人數，總導演臉色總算沒那麼難看，還有心情拍著燦星的負責人安慰：「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候你們出個申明就能糊弄過去，總歸是沒憑沒據的事。」
但蘇夏這人還真不能留。
留著這麼個bug在節目裡，還不知道以後會捅出什麼簍子。
有盛颺一個不把節目組放在眼裡的人，就夠頭疼的了。
而且她當著幾千萬觀眾的麵就這麼打了金主爸爸的臉，要還讓她順利進了，對誰都交代不過去。
於是三個導師耳麥裡都收到指示。
但下完指示，總導演看著鏡頭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女孩，還是低嘆了一句可惜。
貝萱蓉收到指示有點為難。
以剛剛蘇夏的表現，如果就這麼直接淘汰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她又掃了一眼蘇夏的個人信息表，忽然挑了一下眉。
「錄音的事終究隻有一方說辭，我們不好評判。但直播還在繼續，還在回到正題上比較好。」貝萱蓉笑著打了個圓場。
蘇夏心裡翻了個白眼：剛可是你自己非得把題目扯偏搞事情的。
「蘇夏，你剛剛的歌曲我們已經聽完了，不知道能不能再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舞蹈？」貝萱蓉接著說道。
蘇夏聽完，臉僵了一秒。
「怎麼，不會沒準備吧？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隨便下一段音樂，你即興一下？」
「……不用了老師，我不會跳舞。」
蘇夏平靜的說，視線不小心又往旁邊偏了一下。
這回是真的心虛。
「不會跳舞？唱跳可是女團的基本條件，你這不會跳是怎麼個不會？可以讓我們看一下基礎嗎？」
貝萱蓉似乎感到很吃驚，筆尖卻正好點在桌麵的信息表上。
蘇夏的信息表上，某欄上，畫了個光溜溜的圓鴨蛋。
舞蹈基礎：0。
「你真想看？」
蘇夏避開愛豆仿若有實質的視線，偏過頭輕咳了一聲。
「可以嗎？」
貝萱蓉「貼心」的詢問。
蘇夏閉了下眼睛，似乎有點無奈：「那來吧，不過你們可別後悔。」
不少人都笑了。
心說就看個跳舞有這麼玄乎嗎？
然而音樂下了之後的三秒鍾，看著舞台中央正費力撲騰的女孩，所有人心裡好大一聲臥槽。
不好意思，可以後悔嗎？
「噗哈哈哈哈，她是在做廣播體操嗎？」
「還是小學生水平的廣播體操！我特麼預感到了可能不怎麼樣，沒想到這麼……搞笑？」
「她是真不會跳！我要笑吐了！泥馬，這是從來沒接觸過一點舞蹈吧？」
「不過她的動作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是我眼花了嗎？」
「好像是颺神剛剛公演跳的舞？她這是看了一遍就把動作都背了下來？？？」
「颺神聽了想打人……」
練習生席裡已經笑成了一團。
彈幕剛剛多方混戰的局麵也被滿屏的哈哈哈暫時取代。
蘇夏木著臉終於艱難的「跳」完，微喘著氣停下。
從小到大，她聽過最多的就是別亂跑，別亂跳。
小時候是體質太差，一年大半時間都得躺在醫院裡。
後來是心髒問題，也不適合激烈運動。
因此她學了那麼多東西，唯獨沒學過跳舞。
此時尷尬的看著笑成一團的演播廳，蘇夏有點無奈。
猜想最淡定的要數她愛豆了吧？
蘇夏試探的抬眼看過去，剛好捕捉到盛颺嘴角一點沒化完的笑意。
他疏懶的坐在那，指尖連筆都不轉了。
身上沒了冰凍的冷意疏離。
仿佛仙子被拉入凡間，沾上了零星的煙火氣。
偏偏和她對視後，他還側過頭扌莫了一下鼻尖。
似乎有點不忍直接笑出聲。
？
連愛豆都笑她？
我都說了不跳的！
蘇夏撇了一下唇，終於真情實感的被傷到了。
但看著偏頭淺笑的愛豆，心頭又狠狠的一跳。
業界盛傳——盛颺的笑是限量版。
此時他坐在璀璨明亮的光下，淩厲分明的五官像是被鍍了一層絨邊，偏薄的唇線輕抿，然後勾起清淡的弧度。
微弱的不能再淡的淺笑。
顯微鏡女孩們心中卻像是忽然炸了好大一朵蘑菇雲。
——笑了！哥哥又笑了！！！這是什麼寶藏直播！我特麼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安利！
——哥哥的笑不是笑，是迷死人的毒藥！我哭的好大聲！
——蘇夏趕緊的！再跳啊！你不說颺神是你愛豆嗎？證明粉籍的時刻到了！為了千萬小太陽的福利，相信你能再跳三天三夜！
正好看到彈幕的蘇夏：？你們還是人嗎！！！
但心裡的蘑菇雲炸完之後，蘇夏星星眼的看向唇角的弧度已經消散，正垂眼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愛豆——
哥哥，我還會你所有的動作！！！要不再給你跳一段吧？
……
笑完的大廳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貝萱蓉這才拿起話筒，麵有難色道：「看來我們蘇夏練習生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清楚的。隻不過，如果是這個舞蹈水平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導師想要組隊。」
她話音一落，不少人都交頭接耳起來。
顯而易見。
如果單論唱功和嗓音，蘇夏絕對是吊打一眾選手。
這樣的選手都被淘汰，那絕對會是明天的頭條。
加上那段錄音，不用澄清，基本也就坐實燦星拿她祭天的劇本了。
但現在加上這純天然無雕飾的舞蹈。
就有點難說了。
這節目撐死了也就四個月。
四個月，能指望毫無基礎的人練出朵花來？
何況這還不是單純的選秀。
導師之間的隊伍是要k的。
那落選，似乎也不無道理。
「其他導師還有什麼問題嗎？」
最後選人之前，貝萱蓉按慣例問了一句。
魏夢琳和湯一山都配合的搖搖頭。
貝萱蓉正準備開口，餘光忽然瞟到最旁邊的盛颺拿起了話筒。
她舌尖一閃。
也就眨眼的功夫，一道清冽如山泉水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來參加這個節目？」
盛颺看著她，低聲問。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就是一片「哇」聲。
因為他說的是……西班牙語。
蘇夏大概是全場唯一聽得懂他在說什麼的人。
然而卻也是一愣。
她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眸光很淡，晃眼的舞台燈光甚至還給那雙眼睛鍍了一層薄光。
明明瞳仁清淺，可隔著那層薄光，裡麵卻似乎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蘇夏忽然慌了一下，心裡下意識跳出一個答案。
隻是因為有你啊。
所以我來了。
可此時站在這裡，在親眼看過他的舞台之後，她又不確定了。
僅僅是這樣嗎？
蘇夏攥緊了話筒。
「因為……這裡有光？」
同樣的西班牙語，她試探著這麼回答。
盛颺靜靜的看著她。
半晌，他放下了話筒。
神色莫名。
——我要瘋了！！！哥哥剛剛說的啥？聲音也太蘇了！！！快來個課代表啊——
——盲猜一個西班牙語！當初dreaoys解散之後，哥哥不就去了西班牙進修嗎？
——課代表來了。盛颺問的是「為什麼參加節目」，蘇夏回答「因為這裡有光」。
——這也太甜了！！！忽然有點想磕這對c啊……有姐妹一起嘛？
——盛颺去過西班牙，蘇夏剛好會西班牙語？這巧合的讓人不浮想聯翩也難。
——妹妹都說了她是自學的！而且也澄清了就是粉絲和愛豆的關係！就連同款現在也有錄音為證，不知道還在黑什麼！承認別人優秀有那麼難嗎？
——看哥哥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根本不熟啊！隨意捆綁n！
彈幕上因為兩人的西班牙語對答，又瘋了一片。
貝萱蓉看了眼直播間的火熱程度，終於決定快點走流程。
「如果再沒有其他問題，那麼要選蘇夏練習生的導師可以按燈了。」
然而話音落下，沒有人有動作。
所有人都本能的屏住呼吸。
彈幕上有早已看透節目劇本的在替蘇夏惋惜，還有沈青青的粉絲和燦星的水軍在引導方向，部分盛颺的唯粉依舊抓著同款不放在攪渾水。
貝萱蓉環視一周，拿起話筒：「沒有人要的話，那麼……」
然而她話音還沒落，一盞燈突然被按亮。
所有人都看向盛颺那盞終於「開張」的燈：……
感情颺神還是會拍燈的啊！
還以為那燈就是個擺設呢！
接著就在全部錯愕驚訝歆羨中，拍了燈的人掀起眼皮看向舞台中央的女孩，清淺出聲——
「我要。」
作者有話要說：留評依舊有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