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她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鐵盒子。
然後盒子被扔進了大海。
她一個人,從哭喊,到脫力,再到昏迷。
意識模糊的前一秒,她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盛颺哥哥……
他在喊她的名字。
他來救她了!
隔著一道櫃門,外麵似乎有沸騰的人聲。
而當一道光穿破黑暗,她掙紮著最後的意識,隻看到他模糊的臉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
再醒來,就是在醫院。
但事情並沒有水落石出。
那麼多孩子和客人,根本找不出是誰鎖的櫃門。
三樓的角落又是監控的死角,也沒有人承認。
所幸醫生隻是說她受到輕微驚嚇和缺氧,於是事情以「不知道是誰調皮惡作劇」而匆匆收尾。
但當天回到家她就發起了高燒,然後一遇到坐車或者電梯就會驚恐的尖叫。
經診斷,是患了密閉恐懼症。
雖然沒有找到直接證據,但她確診的當天,沈青青就被送到了別的地方住。
為這個,她奶奶唐菊還跟她爸大吵了一架。
後續如何,她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隻記得那幾年,她斷斷續續接受了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
慢慢的,對於電梯和坐車這種事,已經能夠自我調節。
但對於長時間的密閉環境,還是有復發的可能性。
而如果不是盛颺提前結束舞蹈課趕來生日宴發現她不見,救了她,後果可能更加嚴重。
腳下的地板突然減速,身體失重帶來的一瞬間恐慌將蘇夏拉出了回憶。
一睜開眼,電梯門緩緩打開。
迎麵的一張清雋無儔的臉忽然和十幾年前衣櫃外那種模糊的臉重合。
蘇夏恍然一怔。
還沒怔完,就聽到身邊的人「喲」了一聲,像一隻搓著手的綠頭蒼蠅,滿臉堆笑。
「颺神?!!好巧啊!快進,你們去幾樓?」
盛颺在看清電梯裡的人時頓了一下,神色稍怔,然後抬腳跨進電梯,又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女孩。
「朱導不用重按了,我們也去頂樓。」
見那隻油膩的手懸在電梯鍵上麵顫顫悠悠,但目測不會得到回應,齊鳴趕緊出聲。
「哦,也去頂樓啊,那我們同路,同路。」
綠頭蒼蠅沒得到回應,臉色有一瞬的尷尬。
估計為了不再碰壁,他扌莫了扌莫鼻子,往後退了一步,站到蘇夏身邊,不再搭話。
蘇夏秉著呼吸,身子有些僵硬。
餘光看著站在斜前方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運氣有點太好了。
坐個電梯,都能碰到愛豆?
可她要不要打招呼?
但他剛剛當著麵都隻跟明珠說話,也沒理她。
她主動搭話,會不會落得跟綠頭蒼蠅一樣的下場?
天上掉的餡餅砸的她暫時忘了密閉空間的壓迫感,後背的蝴蝶骨卻因為斜前方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身影更加緊繃。
像振翅欲飛的蝶。
蘇夏咬著唇內的小肉,胡思亂想著掀起眼皮,看向對麵的一大麵鏡子,結果倏地撞進一雙清透沉寂的眸子裡。
他的眼睛隔著鏡麵似乎更加清亮,眼尾極淡的化開,不仔細看甚至很難發現他眼角的一枚小痣。
身上還穿著演出服,月要間的皮帶扣得很緊,更襯地寬肩窄月要。
褲管收進長靴裡,拉出長腿流暢的線條。
軍裝扣子扣到喉結下方,麵冷如玉,劍眉星目。
妥妥一枚矜貴的軍閥公子形象。
蘇夏被看的心一慌,下意識跳開視線。
眼神飄忽逃逸,心裡默念還是裝不認識好了。
她怕自己一開口,會忍不住想尖叫。
結果她都想息事寧人了,耳邊倏地傳來一道清冽熟悉的聲音——
「不會喊人?」
????
蘇夏抬頭看過去,再次跟鏡子裡的人對視,就看到他目光灼淡,視線確確實實是落在她身上……
不僅她嚇著了,電梯裡其他的人也全都一副見了鬼的神色。麵麵相覷,最後擊鼓傳花的全都看向角落的人。
蘇夏伸出一根指尖指向自己,張了張嘴,
我嗎?
她隻動了下唇,無聲詢問。
然後就看到鏡子裡的人眉梢微壓,似乎是嫌她問了個蠢問題。
……
蘇夏舔著唇角,一時拿不準這人要怎麼喊。
然後身邊的綠頭蒼蠅就替她作出了選擇。
「對啊蘇夏,你不是進了颺神的隊伍?這我們娛樂圈的頂流以後就是你的導師了,你怎麼看到了連人都不會喊?」
蘇夏輕咳了聲,規規矩矩的開口:「盛颺老師好。」
「……老師?」
盛颺挑了下眉,聲音低沉輕緩:「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
整個電梯一片倒吸冷氣聲。
作者有話要說:不容易,我們夏夏跟崽崽終於開始正麵對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