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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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謝士洲還待了一會兒,看今兒個也沒法再賞梅花,他跟丈母娘打過招呼準備告辭。錢玉嫃送他到照壁那處,停下來,說:「這麼冷天別在外邊逗留,出了門就直接回去啊。」

「……那我走了?」

他說著就要轉身,錢玉嫃又將人叫住:「別忘了替我問候你家裡人,今兒不趕巧,趕明我給賠罪去!」

謝士洲笑問他賠什麼罪?

錢玉嫃道:「你清早出門之前會不告訴家裡?你家裡等著看我,我卻脫不開身,回頭不得彌補一二?」

這麼解釋也行吧,謝士洲問她明天有無安排?「你若得空,我明兒個再來,我家那幾個確實好奇很久了,總念叨說想見你。」她們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天仙兒才能把謝士洲給降服,他以前相過那麼多回,從沒有好結果的。

錢玉嫃盤算著過兩天宗寶就該回家來了,到時候興許會有其他事,未必得空上謝家去。如這般想著,她點點頭,「明兒個我等你。」

約好之後,謝士洲痛快回去,錢玉嫃目送他坐上馬車,等車軲轆滾遠了才慢慢穿過庭院進去裡頭。

出來那會兒白梅給她套了披風,進屋之後她便脫了,披風就抱在白梅懷裡,青竹掀開門簾,請錢玉嫃進去裡屋。曹氏包括錢玉敏都在,剛才謝士洲來打過招呼錢玉嫃獨自去送的人,長房兩位還在跟喬氏說話。

看女兒回來了,喬氏站起身,牽她過來。

「手怎麼有些冰涼?你出去時沒拿手爐?」

錢玉嫃挨著她娘坐下,說送個人才幾步路,穿個披風已經很誇張了,還拿手爐?

喬氏不聽她說,直接塞去一個,讓捧好。

錢玉嫃默默接過,問道:「你們聊什麼這樣高興?我剛進屋就聽見笑聲。」

錢玉敏抿嘴偷笑。

「噢……是玉敏編排我了?」

她這樣說錢玉敏可不依,脆生生的反駁過來:「哪是編排?我隻不過把你跟姐夫怎麼相處說給娘和嬸嬸,我們替你高興。老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話說得太對了!你說說,早幾個月誰能想到失個許承則能換回謝士洲來?他倆都沒法比的!」

錢玉嫃不否認這話,但是!「我還沒嫁,哪有這就改口喊姐夫的?笑不笑人?」

「不喊姐夫喊啥?喊謝三少爺多不親熱!」

「我管你,反正姐夫不許喊了,給人聽見還當我多恨嫁呢。」

錢玉嫃佯裝惱怒,錢玉敏便舉手投了降:「好吧好吧,下回再見他我喊謝三哥總行?」

看她們堂姐妹拌嘴,曹氏跟喬氏就隻是笑,兩人是做長輩的,活到這歲數見的人情世故太多了,雖然偶爾會走眼看漏個把極品,多數時候看人還是準。

就接觸這麼會兒,曹氏已經看出謝士洲的用心以及侄女錢玉嫃身上洋溢出的雀躍歡喜,她很欣慰。

早幾個月親戚們都心疼錢玉嫃,那會兒怕是誰都想不到結果是這樣。

「多行善舉還是有福報,要不怎麼嫃嫃能等到峰回路轉唐瑤那邊卻把路越走越窄。」曹氏說著看向錢玉嫃她娘,「你該知道前兩年我也給這外甥女介紹過許多人,有我娘家侄兒還有其他的,她當時就挑選得厲害。」

喬氏是不喜歡唐瑤,還是說了句公道話:「我們家的不也一樣?這沒什麼。」

曹氏擺好幾下手,一口咬定說不一樣。

「你看嫃嫃,她前頭說想要個模樣俊一些的,要求了模樣在其他方麵總得讓一讓。外甥女當初沒挑明說,我看她是想要方方麵麵都屬上乘的,像這種,我知道的反正沒有。即便有,人家眼光也高,她得是天仙兒才配得上。」

「我那段時間真是白忙活,後來心裡賭氣索性撒手不管她了。你不信讓兄弟去問我們老爺,我跟老爺說過,說外甥女這德行不改一定要糟。誰敢說跟自己定親這個是最好?她若是不知足,見著好的就去招惹,出事不是遲早的嗎?」

有些話曹氏省了沒說,即便謝士洲這樣的,不也有缺點?

做人咋能總盯著人家缺點恨不得放大百倍來看?

「弟妹你們忙著嫃嫃的事,還不知道吧,外甥女看現在這個仿佛不滿意了,想退他親。」

喬氏不敢相信!

別說喬氏,連錢玉嫃也不敢相信!

錢玉嫃從許多人口中聽過,馬少爺對表姐死心塌地,他家賣絲綢他就三不五時往唐家送絲綢,還托人從外麵帶回珠花首飾……這個馬少爺不住往她家送東西,馬老爺已經把表姐當兒媳看,對唐家多有照拂。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要瞧不上東西就不該收便宜不該占親事不該定,都定下這麼久,哪有說退親就要退親的?

「伯娘從哪兒聽說的?這消息真嗎?」

沒等曹氏細說,錢玉敏咋呼起來:「我剛才還想跟你說的,聊到謝三哥對你的好就忘了。咱們二姑最近上我家找過我爹,就是說親事可能結不成,怕馬家報復他們,讓我爹幫忙。你說她怎麼有臉?都不翻那些倒賬,咱們就事論事,她對不起人家,人家怎麼責難都是應該的!」

錢玉敏有哥哥,她把自家大哥帶入到馬駿的位置,攤上這麼個女的,不弄她個半死都對不起耗她身上這半年時間!

她能想到的,錢玉嫃自然也能想到。

錢玉嫃看向娘親喬氏:「二姑沒上咱家?」

喬氏肯定說沒有,說完補充道:「不過就快要過年,照往年的習慣,唐瑤跟唐旭年前總會過來一趟。」

錢玉嫃聽著就不大高興。

喬氏勸說:「大過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過來祝新年咱們請她坐會兒吃一碗茶,要是來說那些狗屁倒灶的,再送客也不遲。嫃嫃你也別氣,你要是不想見她,都不必出來,娘會應付。」

錢玉嫃雙手已經很暖和了,她就把手爐放下,過來抱著當娘的胳膊,撒著嬌說:「我不是氣,隻是不想跟她攪和,這一家子太算計,跟人往來求的是自己占便宜別人吃虧。以前咱家雖然吃虧,好歹心裡想得,這都撕破臉了,誰要配合她演戲?不嫌惡心?」

「娘知道,可你剛訂了親,這又是過年,做得太絕不好。這些事他們不主動提咱隻當不知道,你二姑過來招呼她坐一會兒,再把人送走就是,沒有攔著不讓進的道理。」

曹氏提起來就是讓弟妹有個心理準備,她同意這話。平時攔她還好說,大過年的人家說來祝新年主人家不肯見,這不合適。

錢玉敏邊吃茶點邊說:「她肯定會來,你不想見可以往謝家躲呀!找謝三哥去!」

錢玉嫃瞪她一眼。

曹氏搖搖頭笑道:「好了,玉敏別開你姐姐玩笑,還有弟妹……也用不著為她頭疼。這事我估計炳坤是知道的,她真敢提你就往炳坤那頭推,讓小姑子跟她兄弟開口,左右像這種事也不是你能辦成的,求人正該求他。」

讓錢二姑去找錢炳坤,他們姐弟兩個好說多了,不像做嫂子或者弟媳的,麵對小姑還得客客氣氣。

……

曹氏就跟預言家似的,臘月十八她過來這麼一說,隔天煩人精就來了。

他們過來正好撞上錢炳坤跟錢玉嫃都不在家,府上隻有一個喬氏,喬氏剛才幫女兒裝好自製的花茶,讓她帶去謝家做見麵禮,才把人送出門呢。

錢玉嫃攏著披風,捧著手爐坐在謝家的馬車上,謝士洲也在裡頭。

兩人都沒說話。

先開口的還是謝士洲,他看著被錢玉嫃捧在手心裡那方花鳥紋紅銅手爐,問:「手暖了嗎?」

錢玉嫃偏頭看他,好像穿得有些單薄,隻當他冷,便把手爐遞去。

謝士洲往她身邊挪了挪,連爐子帶手一起握住。錢玉嫃臉上一燒,想掙開他,謝士洲就不撒手,還讓別動。

「我不冷了你自己烤吧。」

謝士洲說不行:「沒聽說大男人烤火把女人晾在一邊。」

錢玉嫃氣鼓鼓看她:「那我自己烤,你就忍著!」

這下好了,謝士洲還委屈起來,就在馬車裡對她進行了一輪小聲的控訴:「昨天你要吃糯米雞我二話不說跑出去給你買,你呢!同我分享個手爐也不肯!錢玉嫃你沒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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