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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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那天謝士洲人在軍營,左右這天氣也練不成了,他同劉將軍打過招呼回來了趟。他是擔心夜裡嫃嫃一個人睡,天冷了也不知道加衣裳,怕她病了。回來瞧著嫃嫃還好,她已換上在蓉城那邊過冬才會穿的夾棉的厚實襖裙,人在暖閣待著。

聽說謝士洲回來,錢玉嫃一愣,還當自己心裡太惦記出現了幻覺。

晃個神的功夫人已經到屋簷底下,他在門邊換了雙乾燥的鞋,走進屋去。錢玉嫃下了炕,迎上前:「還沒到日子,怎回來了?」

「這鬼天氣又沒法操練,我同劉將軍告了個假,回來看看你,順帶將被褥拿去。」

看他肩上有淋濕的痕跡,錢玉嫃催丫鬟去打盆熱水來給他擦身,擦暖和之後給他換了身衣裳。

「去後廚看看,有薑湯端一碗來。」

聽到薑湯這倆字,謝士洲就苦了臉,他試圖讓媳婦兒相信自己好得很,一點兒沒有著涼。錢玉嫃不聽他的,想想看嘛,外頭還在下雨他就從京郊外趕回來了,這種天氣總不會是坐馬車,騎馬回來能不冒風冒雨?

任他再不喜歡那味兒,還是被勸下一碗。

謝士洲是捏著鼻子灌下去的,完事兒還說這比藥更難喝,錢玉嫃挑了顆蜜餞塞他嘴裡,問:「甜了嗎?」

「好哇,你拿我當小孩子哄。」

錢玉嫃讓白梅來把蜜餞收了,回身促狹說:「讓你喝個薑湯還不高興,可不就是孩子氣嗎?你說說,我是為了誰呀?」

謝士洲已經忘了薑湯入口的味道,這會兒整個人都甜津津的,說:「嫃嫃你呢?沒冷著吧?」

「萬嬤嬤早做了準備,往我床上多放了條被子,睡著之後感覺有點冷我就拽過來搭上,下半夜暖烘烘的,一點兒也沒凍著。」

沒凍著是一回事,今兒個來關心她的不少,王爺及兩位側妃都派了人,如今燕王府裡就錢玉嫃最脆弱也最金貴,容不得有任何閃失。

跟前人人都那麼仔細,她想有點閃失也難,錢玉嫃好好的,人在廟裡的王妃卻因為這場秋雨生了病。她去廟裡的時候帶了個丫鬟在身邊,看王妃又是頭暈又是發熱,丫鬟鬧著要請太醫。

可誰會往廟裡請太醫呢?

再說太醫也不是隨便遞個話就會跟你走。

請不了太醫,這麼擺著也不成,不光是伺候的丫鬟連廟裡都怕她一病就不好了,關鍵還不是怕王爺怪罪,當初燕王妃是以為太後誦經祈福的名義被送來,誦經誦得人不好了,這不是觸太後黴頭?

就有人想辦法給燕王遞了話去,燕王給她找了個太醫。

生病本來是意外,等王妃知道她病了王爺就請了太醫過來,她便動起心思,想著這病若總不好,王爺還能把她拘在廟裡?

想到這一環,王妃就對自己狠了心。

一個小小的風寒,拖上一旬也沒好,跟前伺候的丫鬟豁出去了,跑回去給燕王磕頭,讓燕王準王妃回府養病,她說廟裡條件艱苦,王妃心裡又裝著很多事,不能安心養病,這樣下去真要不好。

有那種害人的前科,燕王敢放她回來?

在廟裡怎麼不能養病?

有太醫伺候區區一個風寒好不了?那是命數到了。

好在這是他心裡想的沒說出來,燕王隻道回來是不可能的,至於說為什麼,王妃自己清楚。

燕王讓她回廟裡照看王妃,丫鬟沒立刻出府,她跑去錢玉嫃那頭,跪在暖閣外邊請世子妃幫忙求情,還提到她懷孕的事,她說:「這幾個月,王妃日夜祈禱盼您能順利產下男胎,當初那事王妃隻不過是失察之過,已經盡力在彌補,您不要恨錯了人,當是給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也好,您去求求王爺,請王爺開恩讓王妃回府來吧!王妃她太苦了,在廟裡的日子太苦了!」

什麼叫馬屁拍在馬腿上?

這就是了!

錢玉嫃心想我現在做夢都盼著生個女兒,不然得要推王爺爹去背鍋,你倒好,你說她天天誦經念佛求我生兒子……多大仇呢!

這種事都乾得出,還說當初下藥的不是她?不是她還能有誰?

還讓給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咋的?不幫她求情就是不積德啊?

這番話,每一句讓錢玉嫃聽來都很刺耳,想到這人是貼身伺候王妃的丫鬟,會說成這樣不奇怪,在錢玉嫃的認知裡王妃以及王妃身邊那些人都挺不會說話的。

「王太醫說了,我懷著身孕不合適操心,這些話你要麼同王爺說要麼同世子說吧。」

那丫鬟作勢要磕響頭,讓世子妃發發善心,萬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了,喊了兩個婆子來拖著她就走,還吩咐在院裡伺候的,再有這種人來直接攔下,驚擾了世子妃誰也承擔不起。

她這麼鬧了一場府中其他人能不知情?

闔府上下最不願意王妃回來的還不是錢玉嫃,而是兩位側妃。好不容易王妃進廟了,她倆掌了後院,世子妃又是個不貪權並且好相處的,最近幾個月日子賽過神仙,這時候她鬧著要回來,真讓她回來了王府還能清靜?

府上都知道王爺已經厭了王妃,沒廢她都已經給了情麵,可側妃賭不起,她們不想看到任何的意外,都怕王妃回來之後又翻了身。

這麼一想,兩位側妃坐不住了,跟著就到王爺那頭去吹了風。

不提別的,隻是說貼身伺候王妃那丫鬟今兒個上世子妃跟前鬧了,問王爺是不是也讓太醫來看看,王妃生著病,丫鬟天天在那頭伺候,別給世子妃過了病氣。

側妃說得不重,架不住王爺想得深。

他也知道懷著孩子是不能隨便得病的,有點不舒服往往要硬扛,很多藥孕婦都不能沾,沾了或者孩子保不住,或者容易生殘廢生傻子。

這胎如此重要,他當爹的怎麼能看兒媳婦冒風險?

燕王回頭就下了令,讓那頭把人看住,別隨便放她出來。至於說王妃的病,就交給太醫了,該紮針紮針,該吃藥吃藥。

這事,京裡那些消息靈通的知道,魏國公府也知道,國公夫人聽說以後就下令封口不準往雲陽郡主耳中傳。她是為郡主好,怕郡主聽說以後又鬧,然後禍及自身,可那麼大個國公府,並不是上下全都一條心,總有人是盼她倒黴的……

不知道誰往郡主房裡塞了條子,捅穿了這事。

雲陽郡主聽說她娘病了,病了都有好多天也不見好,都像這樣她爹還不讓去接人。一直以來郡主都很堅持,認為她娘是被錢玉嫃設計陷害的,又聽說人不好了,哪怕之前得了教訓,哪怕人人都讓她忍耐,她忍不了。

這回她沒敢闖到錢玉嫃跟前去鬧,她跑回王府來見她爹,之前大吵大鬧效果都不好,這次隻得換種辦法,雲陽郡主對著燕王一陣哭訴,回憶當初如何如何,說她娘可憐,她娘委屈。

「您不能把什麼罪名都往我娘身上推。下藥的事不是我娘做的,您怪她沒管好後院可以,可這罰得是不是太重了些?她在廟裡待了好幾個月,總該回府來了。」

雲陽郡主說的很動情,燕王聽完卻沒任何波動:「那會兒沒查出鐵證,你就覺得王妃受委屈了,是有人要害她,你覺得是錢氏,可你不想想錢氏才上京城多久,她就帶了那幾個人,有什麼本事做得這樣周全?因為你不服氣,非說王妃是無辜的,本王後來又往源頭上查了查,總算掌握了一點證據。」

雲陽郡主不是想象不到她娘害人這種事,她不能承認,不可能承認,認下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可現在,燕王說了這樣的話,郡主臉色變了。

她沉默下來,燕王又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好耐心同你解釋說明,你再要鬧,本王也可以找個人去揭發王妃,重審當初的毒湯案,王妃若不願意在廟裡待,也可以換個去處。」

來的時候,雲陽郡主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娘回到王府,回來就有希望。

現在她不敢了。

她敢折騰本就是仗著當初沒查到證據,得知他爹後來又找人去深入調查過,並且拿到她娘的罪證,雲陽郡主總算是怕了。

她寧可失去娘家支持,也不能使自己背上這樣的汙名。

其實現在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認為毒湯案是燕王妃做的,可這是猜測,隻是猜測對郡主影響還不太大,一旦坐實,她娘興許就當不了燕王妃了,她也會受到很多牽連。

雲陽郡主來時陣仗不小,走的時候用灰溜溜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不敢鬧了,她回到魏國公府就撞見守在前院等著的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聽說人又跑回娘家去,誰也攔她不住,都氣瘋了。這次雲陽郡主沒敢大小聲,解釋說隻是回去問了一下她娘在廟裡的情況,沒跟娘家人吵起來。

國公夫人還不相信,一臉懷疑看她。

雲陽郡主難得那麼乖順,說:「不騙您,是真的,我真的隻是問了一下我娘的情況。聽說她病了很久,我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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