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孟嬌不知道,也不敢想。
直到身下什麼東西忽然消失,一抹刺骨的涼意從四周襲來,孟嬌終於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啜泣了起來。
終究,還是她先害怕了。
她不敢睜眼看周銘川有多生氣,也不想看自己有多狼狽,她閉著眼逃避著一切,肩頭不住地聳動啜泣。
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了,她微微地蜷動膝蓋想要把張開的雙腿收回,卻感覺到腳腕被人緊緊地抓住,動彈不得。
不一會,那件掉落的衣服又幫她穿上了。
而後就是一條乾燥而又溫暖的被子劈頭蓋了下來。
再然後,就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砰。」
落在了孟嬌的心上。
孟嬌閉眼躲在被子裡想著,這到底,是誰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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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好多個晚上的淺眠,在昨晚畫上了句號。
不知道是不是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孟嬌裹著被子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走馬觀花一般經歷了一遍過去這幾天的壓抑,僅僅作為一個旁邊者,她都被壓得無法呼吸。
更何況那個人。
她知道,有些事情,人死了,就說不清了。
怪他,還是不怪他,要叫那個睡在墳墓裡的男人起來說一說,才作數。
孟嬌說了不算,周銘川說了也不算。
可偏偏那人開不了口,這罪責便生生被他全部擔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自己折磨著自己,好讓天上那個人好受一點。
可周銘川又何嘗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好受。
如果他真的這麼值得你做到這般,那他在天上看到你如今這副樣子,又怎麼會好受。
隻可惜那個攬下罪責的男人,已深深地陷入這陰暗泥潭,再也抬不起頭看著星空明月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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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嬌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在她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臂上,昨晚睡著的時候忘記了拉窗簾,一睜眼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光亮。
她在床上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頓。
她緩慢地扶著月要坐起來,低頭望去。
月匈口處一片星星點點的紅斑,孟嬌有些看愣了,她從前隻聽餘芊芊講過會在脖子上種草莓,沒想到,月匈口也可以種。
一股微微的燥熱升騰在了周身,她有些羞赧地扌莫了一下月匈前,然後下了床。
床頭上整齊地疊著她昨天穿出門的黑色套裙,拿近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什麼時候洗的,不知道。
孟嬌慢吞吞地穿好了所有的衣服,腳步卻凝滯在了房間的門口,不知道出去遇見周銘川,要說什麼。
倒不是她不好意思看見周銘川,她隻是害怕,他還在生氣。
手指落在微涼的門把手上,孟嬌輕輕吸了口氣,開了門。
家裡沒人。
……
洗手間裡放了一盒新的牙刷,塑料開口處卻已經被人剪了開來。
裡麵兩支牙刷一支沒少,看來,是專門為自己剪的。
孟嬌手指輕輕地在那個開口處摩挲了一下,然後噗嗤輕笑了出來。
沒生氣。
她快速地抽出了一支牙刷然後洗漱了起來,洗完臉抬起頭的時候,孟嬌才發現另一件大事。
原來不止月匈口上種了,脖子上也是一片狼狽。
下口,可真狠。
她有些發呆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個女人,有些莫名的陌生感。
不知道,說不上來。
好像一個沒心沒肺慣了的人,忽然變成了執行正義拯救世界的使者。
但是感覺,並不差。
她最後捋了下頭發,就走出了洗手間。
靠窗的餐桌上放了兩個白色的塑料飯盒,孟嬌走過去一看是幾個包子和油條,旁邊還有一盒溫熱的豆漿。
豆漿的下麵壓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遒勁而有力道:
【吃完早飯回家。】
下麵還有一行略顯潦草的補充:
【叫司機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