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本來還在看熱鬧的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了不遠處，一輛平白無奇的汽車一個急速的大轉彎然後剎停在了陳楠車子的旁邊。
一陣灰塵揚起，而後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孟嬌心裡也是一驚，隨著眾人抬眼看了過去。
那車子她熟悉得很，坐了少說也有四五次了。
孟嬌整個人僵直在原地，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不敢說話。車門慢慢打開，走下來了一個男人。
他還穿著那件最簡單的黑色短袖，整個人蕭瑟寂寥地和這冰冷的秋夜融為了一體。
「川哥。」人群裡有人認出了他。
「不是說不開了嗎？怎麼今天又來了？」
「不知道啊？」
「是你們誰通知的嗎？」
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周銘川卻看都沒看一眼，勁直朝孟嬌走了過來。
那目光實在太過炙熱，燙得孟嬌心裡一驚。
她卻更加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將心裡驟然湧起的委屈壓了下去，看不到自己的朋友圈就算了，卻還有心情來這邊賽車。
可他不是說過不再開賽車的嗎？為什麼現在又來？
孟嬌心裡一連串的疑問，卻也抵不住濃濃的委屈泛濫。上次分開之後，連著三天都沒有聯係自己，永遠都是這樣，隻要自己不主動，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心裡想著想著，委屈越來越甚。孟嬌看著快要走到她麵前的男人，一咬牙輕輕踮著腳尖抱上了麵前那個男人。
「喔——喔——」眾人的目光終於又被吸引了回來，紛紛又開始起哄，餘芊芊卻分明感到了一陣不對勁。她是真的沒想到，孟嬌和那個男人之間，會是這般的糾葛。
陳楠也是有些意外，他剛準備伸手去回抱孟嬌，孟嬌就退回了身子，低頭快速地說了一句，「加油。」
然後就要朝旁邊走去。
她心髒吊在口邊，整個人像一隻受驚的鵪鶉快步地想從周銘川的身邊走過，可沒想到，一隻滾燙的手緊緊地，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股滾燙迅速地順著孟嬌的皮膚散布到了四肢百骸，她整個人就好像酥了的骨頭一樣下一秒就要墜落在地。
孟嬌什麼也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早就被剛剛的一握握得七零八碎飄在了風裡，連帶著她整個人的魂，都飄走了。
「孟嬌。」
一聲仿佛來自幻聽的聲音響起。
「孟嬌。」
又是一聲。
孟嬌一個回神，才發現周銘川正垂眸看著自己，他眼裡有股濃鬱的情緒翻江倒海，左手克製地拉著自己，手臂上青筋微暴。
孟嬌心頭一顫，卻還是有些賭氣地回看了上去，聲音平淡地問道：「你不是不再開賽車了嗎？那你今晚還來乾嗎？」
她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周銘川，眼底卻是看得出來的傷心。
瑩瑩的月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閃得他心神不寧。
周銘川聲音暗啞地說道：「來找你。」
——「來找你。」
孟嬌本來豎起的一道圍牆忽然就被擊潰得四分五裂，她神色慌了三分，嘴唇翕動了幾下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晚上才看到你的消息，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也沒人接。」
孟嬌這才發現她手機丟在孟天的車上了。
「在之前開車的群裡看到有人發了你在這裡的照片，我就…」
周銘川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鬆開了手。
「本來想問你生病好了沒有的，現在看來應該沒事了。」
周銘川眼裡的情緒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孟嬌心裡猛地又慌亂了起來，她反手拉上周銘川的手臂害怕他轉身就走：
「那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她聲音充滿了急切和小心翼翼，兩隻眼睛死死地看著周銘川生怕他說不。
周銘川這次沒有猶豫，點了點頭，「我還在路上買了一個草莓味的小蛋糕，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胃口吃，沒有的話也沒——」
「我有胃口，我想吃！」孟嬌大聲地說道。
周銘川愣了一下，隨後眼角緩緩地，釋出了一絲暖意。
「川哥！你今天來了開不開啊！」不遠處有個人朝這邊大喊道，「開的話現在就要出發了！」
周銘川朝那邊望了過去，碰到了一個有些敵意的眼神，是那個剛剛抱孟嬌的男人，他正站在賽車旁冷冷地看著他和孟嬌。
周銘川手指蜷動了一下，「開。」
「周銘川，你乾嘛答應，」孟嬌拉著他的手臂，「今天小天車子有人開了，你開哪輛啊？」
「我就開我的車。」
孟嬌更著急了，「這樣怎麼行，他們都是賽車你這樣會吃虧的！」
周銘川看著一臉焦急的孟嬌，忽然緩緩勾起了嘴角，輕聲說道：「要不你也像剛剛一樣，抱我一下。」
——「抱我一下。」
——「抱我一下。」
——「抱我一下。」
孟嬌的整個腦海裡都在回盪著這四個字，她心髒瘋狂地跳動整個人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她要死了，周銘川讓她抱她。
「不行嗎？」周銘川語氣忽然有些失落。
孟嬌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直接撲到了男人的懷裡，一股冷冽而又致命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湧入了孟嬌的鼻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今天總算是領教了。
周銘川兩隻手緊緊地抱著孟嬌暴露在外的後背，滾燙的手指在冰冷的皮膚上點燃了一串曖昧的火花。
「快點——孟嬌姐——你們兩個人別在這裡膩歪了！」不知道又是誰大喊了一聲。
孟嬌這才滿臉通紅地從周銘川身上下來，她激動地眼神都不敢多看周銘川，拉著他的手臂說了好幾遍：「注意安全。」
所有參賽的車子都開到了起跑線處，孟嬌坐在監製器的正中央認真地看著屏幕。
餘芊芊一臉「不得了不得了」的表情湊到了她的身邊，「嘖嘖嘖，剛周銘川和你說了什麼啊，三言兩語就把你給馴服了？」
「馴服？」孟嬌一聽有些不對勁，「你會不會用詞？」
「好好好，馴養馴養！」餘芊芊憋著笑繼續瞎說，「了不得啊周銘川，靠著一張臉把我們家小寡婦管得服服帖帖的，前一秒還故意抱別人讓他吃醋了，後一秒就乖乖跟著人家走了，真厲害。」
孟嬌也不管餘芊芊是不是在故意揶揄，但是她聽到有人說周銘川很厲害心裡得意得很，「知道他厲害就好。」
她現在心情可以說是好到飛起，整個人套上自己帶來的大衣後便時刻緊盯著山上賽車的情形。
旁邊的不少人也一直在看著自己賽車的位置，不過比賽才剛剛開始，每個車的差距都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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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呼嘯而至吹過山腳的雨亭，此時所有的賽車都已經開到了最驚險刺激的山頂盤山公路。一群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屏幕，忽然一聲放肆的大笑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啊啊啊——第一——」孟嬌激動地整個人在原地亂蹦躂。
孟天連忙提醒她，「姐，陳楠的車在這呢！你看到哪裡去了他第三啊不是第一！」
「我說周，我說喬川啊！」孟嬌一臉高興地回道，「他開一般的車子都能把你們這些豪車狂甩一大截啊！」
孟天：「……」
「川哥果然還是牛逼啊！」有人也忍不住附和道，「我上周還巴巴去改裝了車子的發動機，果然沒什麼用！」
「我無語了，今天來給我開的這人怎麼這麼慫連續幾個轉彎都大減速！」又一個人發出了抱怨。
孟嬌聽著旁邊的聲音實在是害怕自己繼續狂笑的話會被暴打一頓，連忙拉著餘芊芊退出了監視器的附近，兩個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餘芊芊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忽然孟嬌把一個小鏡子塞到了餘芊芊的手裡，「你幫我拿一下。」
「乾嘛？」餘芊芊看著不知道又從哪裡變出來一套化妝品的孟嬌，一臉懵，「你這都哪裡來的？」
「問旁邊的小姑娘借的，」孟嬌認真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點一點補妝。
「你這大晚上畫這麼妖艷準備去乾嘛？」餘芊芊話一說出口忽然閉了嘴，她這個榆木腦袋！
孟嬌偷看她一眼，咯咯地笑了起來，「勾引男人。」
「絕了，絕了，孟嬌。」餘芊芊一邊笑著一邊揶揄，「下次我給你送點情/趣內衣，保管給你倆助興。」
「想什麼呢！」孟嬌羞澀一笑，然後拉開了自己的大衣，朝著肩頭和鎖骨上都輕輕撒了一些閃粉。
昏暗寂寥的山間，孟嬌就像是個塗脂抹粉的小妖精，月光瑩瑩地落在她白皙的肩頭折射出一層撩人的嫵媚，生生把這清冷的夜半躁得心神不寧。
「喬川——第一！」一個女人的嗓音從終點處傳來。
孟嬌一個激動地轉過了頭。
「快去吧！」餘芊芊輕輕推了她一把。
孟嬌滿臉緋紅地點了點頭，然後脫下了大衣交給了餘芊芊，「今晚也不用等我回去了！」
女人一路小跑著到了那輛急剎在終點的車旁，然後伸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那輛第二名到達終點線的賽車，甚至連周銘川的車尾都沒看見，隻循著眾人看向遠處的目光大概知道，那人已經，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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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山的後麵是沿海公路嗎？每天淩晨日出的時候，太陽會從冰冷的海水裡爬出，那個時候的風景最美。」
陳楠的聲音一邊又一邊地在孟嬌的腦海裡重復，她側臉看著剛剛比完賽的周銘川，心裡一陣強過一陣的澎湃。
「周銘川。」她輕輕開口。
周銘川側目看了她一眼，「想回家了嗎？」
「不是，」孟嬌連忙說道，然後聲音變得十分軟糯，「我們還去看海，好不好？」
女人有些渴望的眼神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她那麼強烈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漸漸的漸漸的，朝她張開了雙手。
周銘川嘴角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溫柔地說道：「我們正在去看海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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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正是海風凜冽的時分，暗夜翻滾著浪潮在無邊的黑寂裡嗚咽，花白的水花泛著天上冷瑩的月光刻畫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風景線。
孟嬌站在周銘川旁邊，兩個人仿佛上次一般，靠著車門看著無邊的夜海。
「我這幾天都在醫院。」周銘川忽然開口。
孟嬌抬眼去看他，才發現他是在和自己解釋，「你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周銘川說道，「是劉炳生。」
「劉叔？」
「嗯，」周銘川眼眸垂下嗓音有些沙啞，「他前段時間去醫院檢查的結果出來了，這兩天忙著辦入院手續了。」
「劉叔怎麼了？」孟嬌站直了身子看著周銘川，神色有些擔憂，「前段時間沒去車廠也是這個原因嗎？」
「是，檢查出來是胃癌早期，還好發現得早，早治療早好。」
孟嬌這才鬆了口氣，「下次我們一起去看他。」
孟嬌說完心一跳，她說的「我們。」
周銘川目光落在她有些膽怯的臉上，緩緩地說道：「好，下次我們一起去看他。」
皎白的月光落在孟嬌的纖瘦瑩潤肩頭，他凝視了片刻便挪開了目光。
一陣冷風刮過，孟嬌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上車吧，外麵冷。」周銘川打開了副駕駛讓她進去。
兩個人坐在溫暖封閉的車廂裡，孟嬌身上的冷意也一點點消散了下去。
「你怎麼也隻穿了一件短袖。」
周銘川低頭看了下自己，「在醫院看到你消息的時候有些著急，就沒回病房拿外套了。」
「喔。」孟嬌低低地應了一聲，嘴角卻是樂開了花，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心裡好似翻江倒海。
「現在還想吃草莓蛋糕嗎？」周銘川忽然從後座拿出了那個小蛋糕，一塊巴掌大小，打開盒子之後卻是十分的精致。
鮮艷的草莓淋上了淡黃色的糖衣，坐落在一塊小房子造型的蛋糕體上。
孟嬌舔了舔嘴唇，興奮地說道：「要吃。」
「我幫你拿著還是你自己拿著？」
「你。」孟嬌說道，然後接過了小叉子，整個人靠在周銘川的身前吃起了蛋糕。
酸酸甜甜的，和那天晚上的冰淇淋一樣。
一甜，就化在了心裡。
孟嬌左手搭著周銘川的胳膊，右手叉著小蛋糕，一口一口送入嘴中，低垂的月匈口微微晃動在男人的眼下，她卻毫無察覺，還一臉純真地抬頭看著周銘川，「周銘川，這蛋糕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吃？」
周銘川揚了揚眉，「好吃嗎？」
「對呀，你嘗嘗。」孟嬌叉了一小塊送到了周銘川的嘴邊，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女人，微微張開了口。
絲滑而又甜美。
「我說的吧，真的很好吃。」
「嗯。」
兩人迅速地把這塊蛋糕瓜分完畢，孟嬌再抬眼的時候卻發現周銘川的嘴角上麵粘了一小塊奶油。
「等下，別動。」孟嬌把身子努力靠過去，「你這裡有一小塊奶油，我幫你擦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周銘川卻定在了原地，孟嬌伸著手也夠不到他的另一邊。
「我夠不到，」孟嬌又把身子朝他這邊挪了挪，「你朝我這邊來來，我幫你擦——」
孟嬌話音未落，忽然感覺一雙大手扶住了自己的月要際，然後整個人都輕而易舉地被托了起來，再落地的時候，居然坐在了周銘川的腿上！
她後背隔著周銘川的手掌靠在方向盤上，月匈前就是男人堅硬的月匈膛。
「這樣能擦到嗎？」
周銘川淡淡地說道。
男人滾燙的氣息穿過不過片厘的距離傳到了孟嬌的鼻尖，她心頭一陣猛烈地跳動，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塊僵硬的鐵板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裸露的後背親密地接觸著男人的手掌，他微微收縮了一下手心，便引得孟嬌渾身一個顫栗。
孟嬌的後耳開始迅速地飛紅，連帶著臉頰也不受控製地熱了起來。
她坐在周銘川的腿上，整個人變得支支吾吾的，「擦，擦，擦得到。」
孟嬌有些顫抖地舉起了自己的手，纖細的指尖輕輕滑過他嘴角一抹雪白，還沒來得及找紙去擦，指尖忽然被一陣濕熱緊緊地，緊緊地，包裹住。
男人的舌尖輕輕略過柔軟的指尖，一股甜意順著心頭落入懷裡。
「謝謝。」周銘川鬆口。
孟嬌的心口卻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整個人都開始無法呼吸。
她就好像一隻不會遊泳的魚，正慢慢溺死在周銘川的懷抱裡。
周銘川眸色緊緊攫住她慌張的眼神，雙手在她身後慢慢收緊將她整個人完整而又緊密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低啞開口：
「孟嬌。」
「uis-jevouserasser？」（法語：我可以，口勿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