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聚(1 / 2)

加入書籤

第十六章

離娘坐在舫內,從窗口朝外眺望,目送月皊和江厭辭遠,直到他兩個人的身影徹底隱在黑夜裡看不見了,仍舊望他離的方向有一陣子,才收回視線。

「你有家人嗎?今日府裡不是說要支會一聲都以回家的嗎?」花彤。

令鬆嘴裡有酒,他搖搖頭,將口中的酒咽下了,才:「都人了。我連他長什麼子都給忘乾淨了。」

花彤「哦」了一聲,說:「我有點想不起來他長什麼模了。」

離娘聽他兩個人的閒談,不由回憶起自己的父母。她自小便見過父親,不知父親到底是什麼人,母親從未她說過。至於母親的眉眼……離娘努力回憶了一番,倒勉強憶得起母親的五官輪廓。

離娘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釀了一壇酒。她起身走到裡麵,將那壇子青梅酒抱來,柔聲:「差點忘了這酒,今晚這的日子拿來喝倒合宜。」

花彤趕忙幫忙擺好碗,笑盈盈地謝。令鬆喝了一口,立刻大聲贊成好酒。

「會不會醉呀?」花彤聞了聞酒香,酒香雖誘人倒敢直接下嘴。

「又不是烈酒,醉不了人。」令鬆笑。

花彤這才喝了一口,立馬使勁兒說:「這酒好香!」

離娘笑笑,瞧花彤立刻泛了紅的臉頰,起身關窗,柔聲:「不知你以前喝過酒,既喝過,今晚不能喝太多,小半杯嘗嘗就好。若你喜歡,下次再來喝。」

花彤又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

今日是令鬆第一次見離娘,花彤雖以前見過多次,倒算不上熟悉。兩個人吃了東西,又小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

離娘起身將人送下畫舫,瞧花彤『揉』眼睛的模,囑咐令鬆:「路上照看一下花彤。」

「您放心吧。」令鬆立刻。

花彤拍了拍月匈脯:「我好呢!」

她不過喝了一點點酒,她又喝醉。

離娘含笑點頭,目送二人離。遠遠的,她看見令鬆湊到花彤耳邊說了句什麼,花彤忽然停下腳步,朝他的肩膀使勁兒拍了一巴掌。令鬆大笑,笑聲遠遠傳過來。花彤再打他的時候,他敏捷地朝一側避開,又笑往前跑。花彤罵了他一句,立刻攥裙子追他。

離娘瞧兩個人嬉笑打鬧遠的背影,唇角慢慢飄笑容來。她轉身回到舫內,瞥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懶得收拾,緩步朝裡麵走。

紅兒說她應該買個小院子,至少像個家的子。她說她就喜歡住在船上,隨波漂浮,正如她自己。

其實還有個原因——

她與李漳認識的那一日,便是在船上。她遇到匪寇,刀光森森。她在驚懼的慌『亂』中於一座座畫舫橫沖直撞,逃上一座畫舫,撞上一個人,打翻了他手裡握的酒盞。酒水傾灑,濺在他身上寶藍底繡盤龍的錦繡華服。

「大敢!」侍衛冷斥。

她驚慌跪地,抬起眼睛,看見他隨意抬了抬手,漫不經心:「看看什麼人在長安生事。」

他又垂目望過來,笑了笑,朝她伸手:「來。」

上他的眸光,離娘心裡忽然顫了一下。一場相逢,纏絆餘生。

離娘拉開梳妝台的抽屜,視線落在那枚雪白的玉佩上。

那一日,他帶酒後的微醺,含笑望過來,溫聲:「你在看什麼?」

她慌『亂』地移開目光,強自鎮靜地辯解:「殿下的玉佩很好看。」

「你喜歡這個?」他便將墜於月要的玉佩解下來,遞給她。

這是李漳送給她的第一件東西。

離娘收回視線,拿玉佩下麵的紅紙。她熟練地用紅紙折一盞河燈。短短的蠟燭坐進河燈裡,這盞河燈便做好了。她起身走畫舫,蹲在舫側,欠身將河燈放在河麵上,溫柔望它隨波遠。

李漳事那年,京中流言漫天,都說他惹了盛怒,這番離京恐怕是有無回。

她什麼都做不了,連在他離京前見他一麵都機會。餘後幾年,她盡所能地打聽邊地情況。

她會了折河燈,寓意祈平安的河燈。一盞盞河燈飄滿水麵,伴她。

願他平安。

·

飛奔的駿馬,讓月皊有心力想其他,一時神經緊繃。她將臉埋在江厭辭月匈膛,恨不得鑽進江厭辭的身體裡,才能更安全些。

直到江厭辭的將馬速降下來,月皊還是發覺,仍舊死死抱住江厭辭的月要。

江厭辭垂眼,望向縮在懷裡的人,拍了拍她的脊背,開口:「快到了。」

月皊使勁兒抱江厭辭月要身的手指頭動了動,緩緩鬆開些,亦從江厭辭的懷裡稍微推開些,然後才敢睜開眼睛。

側坐在江厭辭身前的她,扭身子抱住江厭辭,一直動作僵硬,此時放鬆了些,才發現離江厭辭稍遠的那一條腿已經麻了。

她輕輕「嘶」了一聲。

江厭辭投來詢的目光,月皊小聲解釋:「腿有一點麻。」

江厭辭說什麼,收回了目光。

月皊慢吞吞地調整姿勢,扭頭朝前麵望,一眼看見遠處半山上燈光。

半山上怎麼會有燈光?

離得越來越近,月皊認來停在山腳下的幾輛車輿。為首的那一輛,正是阿娘的車輿。

她驚訝地:「阿娘他在半山上?」

「是。」江厭辭解釋,「快馬加鞭趕回要近子時,不想他這麼奔波。」

月皊琢磨江厭辭的話,慢慢明白過來,這是今晚不回郡王府了?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度過除夕?

月皊看見遠處半山月要上的燈光之前,在山下守的人更早些看見他二人,趕忙小跑上山稟話。

是以,待江厭辭帶月皊的馬剛到山腳下時,華陽主亦帶人候在了山腳下,焦急地張望。

今晚不回府是臨時決定的。若是月慢過來,必會帶人。所以縱使還看不清人影,華陽主便猜到來人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

她心中怎能不緊張焦急。

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從容人,此時竟有些心慌地琢磨開口第一句話說什麼才更穩妥。

越來越近了。

那噠噠的馬蹄聲仿佛踩在華陽主的耳畔。

短暫的一截時,華陽主腦海裡想了很多很多,思緒太『亂』,理不頭緒,竟不如說是大腦空白更妥當。

「姨母,過來的應該就是小郡王吧?」沈元湘柔聲。

「應該是吧……」華陽主點點頭。暫且壓住心裡紛『亂』的思緒,邁步往前走迎。

離得越來越近了,華陽主暫且看見親生兒子的長相,倒是先認來坐在江厭辭身前的月皊。

華陽主愣了一下,不由停住了腳步。她有再繼續往前走,立在原地等候。

月光溫柔灑落,逐漸照亮馬背之上的兩個人。

看清月皊眉眼的瞬,華陽主心裡被紮了一下——這才幾個月不見,她的廿廿怎麼消瘦成這個子?

她的視線越過月皊,再看清江厭辭五官的時候,驚地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險些站不穩。

「姨母?」沈元湘趕忙扶住她。

沈元衡關切地上前一步。

華陽主死死盯越來越近的江厭辭的臉,好像朝她走過來的人是曾經的江眠風。

她早有所耳聞她的兒子與眠風長得很像,她有想到竟會相似到這種程度?

這算不算上天垂憐,讓她的相思之苦有了一種別的寄托。

江厭辭還在很遠的地方時,便一眼看見了遠處立在人群最前麵的華美『婦』人。

他猜得到這位華美雍容的『婦』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經歷的事情多了,江厭辭早已不是渴望親情的孩童。是在這個遠處隱約響喜慶爆竹聲的除夕夜,望立在夜『色』下的生母,他心裡到底是生了一絲別的情緒。

「三郎……」月皊忽然親情拽了拽江厭辭的袖子。

江厭辭垂眼望向她。

月皊眼睫顫了顫,半垂下眼,蜷長的眼睫遮了眼裡的情緒,她小聲說:「三郎先把我放下吧?我慢慢走,三郎先和母親見一見。」

月皊敏感地覺得這的重逢場合,她興許應該稍微避一避。三郎和阿娘的相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晚一會兒再見阿娘什麼關係。

江厭辭自然體會不了月皊的小心思,並有深究。他並不理會在他看來莫名其妙的提議,讓馬繼續往前走。

短短的相聚路終有盡頭。江厭辭勒住馬韁,讓馬停下來。

華陽主已經立在了馬側,目光不舍移開地仔細盯江厭辭。一瞬不舍得錯開。

「厭辭?」華陽主望江厭辭,溫聲開口。她努力壓下聲音裡的顫音,盡量用溫柔又慈愛的語氣開口。

明明是第一次見的人,江厭辭莫名覺得她的聲音那麼熟悉。

「是我。」江厭辭翻身下馬,立在馬側。他望華陽主,:「縣主過一會兒才能到。」

華陽主張了張嘴,千言萬語仿佛黏連在一起,最終化成一句:「好。」

她的視線又越過江厭辭,望向仍坐在馬背上的月皊,忍下眼裡的酸意。

與阿娘的視線交匯,月皊卻是一下子紅了眼睛。這幾個月的所有心酸和委屈不受控製地湧上來。她使勁兒掐了一把自己,告訴這裡這麼多人呢,不能這個時候哭來。再說了,她不希望阿娘在此刻過多的關注她,阿娘應該和三郎相認,滿眼都是三郎才。

她扯起唇角,阿娘擺乖巧又溫柔的笑靨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遊戲相关阅读: 第四天災玩家拒絕套路 在無限遊戲裡美貌值爆表 打不出BE的戀愛遊戲 最強之鬼過分怕死 披上百合子馬甲的我隻想拯救世界 禪院家男德代表 玄幻之開局娶了女帝老婆 從開端開始的影視之旅 續南明 醫妃傾城:王妃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