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變 若要叫人刮目相看,那她必須要做……(2 / 2)
前往戰俘營的路上,這已是阮妤勝仗歸來去見嚴律的第三次了,瞥了瞥眉她忍不住向一旁的甘正淩發問道:「這都這麼久了,那位嚴統帥還是不願歸屬於我們嗎?」
嚴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所效忠的金國有一半的領土都是他打下來的,如此猛將此戰一敗雖被抓入了北城的戰俘營,卻一直是好吃好喝供著,就是希望能讓他效忠於他們所在的越國。
甘正淩低聲解釋著:「金國忌憚我們的實力,最大的猛將已經戰敗,無力再出征討伐,更是將嚴統帥棄之不顧,嚴統帥歸降隻是時間問題。」
阮妤自是有老城主那股勇猛勁,但在甘正淩看來軍事政治方麵卻是欠缺許多,這便是令他頭疼的地方,女子執政還需解決的問題諸多。
阮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察覺到甘正淩眼底快速閃過的那抹輕視,咬了咬牙並未回話,若要叫人刮目相看,僅憑一張嘴自是不夠的。
一路無言,兩人來帶嚴律所在的戰俘營。
嚴律住在戰俘營唯一的單人間裡,阮妤帶著甘正淩進到屋內,看了眼正悠哉喝茶的嚴律客氣問候道:「嚴統帥,近日可好?」
嚴律抬眼瞥了一眼兩人,往日裡總帶著銳利之色的一雙鷹眼此時顯得有些懶散,自是知道他們此來是為何,如同前兩次一般,他依舊不太想搭理阮妤。
「嗯,還不錯。」
阮妤尷尬地扌莫了扌莫鼻頭,嚴律這副冷淡的態度還真讓人有些接不下去話。
甘正淩上前一步,板著一張臉開門見山接過話茬:「嚴統帥,戰事結束已有三個月之久,前幾日我們也收到金國的來信,你可要看看?」
嚴律聞言總算是給了個正眼,深沉的眼神像是在辨別甘正淩這話的真偽,頓了幾秒才緩聲道:「我不會答應你們的。」
甘正淩也沒惱,拿出信件遞到了嚴律麵前道:「你可以先看過這封信再做定奪。」
嚴律一眼認出信封上的圖騰是來自金國,圖騰是皇室才能使用的,且復雜繁瑣,實難偽造。
甘正淩如此大方將信件給他,嚴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在猶豫片刻後,拆開了信。
隻見嚴律視線快速掃過信上的文字,瞳孔微微變化,臉色卻是愈發古怪。
阮妤不知此時的嚴律心中作何感想,金國此信便是寫來求和退兵的,信中提到關於嚴律的事僅有一句:任憑北城城主處置。
嚴律拿著信的手緩緩垂落,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眼眸裡似是流動著暗湧的情緒,卻硬生生將其憋住,並未展露分毫。
沉默片刻,他卻忽的起身將信一把塞回甘正淩手中:「此戰是我輕敵,敗了就是敗了,金國如此無情將我拋棄,我便也不會再為金國效力,但你們也不必好吃好喝供著我,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讓我嚴某聽從一個戰場上臨陣脫逃的毛頭小子,那我寧願去死!」
阮妤一愣,抬眸正巧對上嚴律輕視的目光,全然沒想到事已至此他也還是不願意為北城效力,歸屬越國。
而被他絲毫沒有掩藏的嫌棄,阮妤卻是無力反駁,臨陣脫逃的不是她而是阮煜,但在嚴律看來,他輸得並不服氣,也不認可她這位將領。
咬了咬牙,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月匈腔跳動的心髒令阮妤做了一個決定,在甘正淩開口前先一步道:「嚴統領,既是輸了也還是不認可我,那我也無話可說,我不願將一位優秀武將趕盡殺絕,你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將你終日關在這裡和處決你並無兩樣,可惜你並無意效力於我,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此話一出,甘正淩和嚴律兩人皆是向她投來訝異的目光。
甘正淩連忙拽了一把阮妤,沒想到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令他始料不及。
阮妤自是知道甘正淩從沒想過要放了嚴律,但她心中已做出了決定便不會再變:「何去何從,嚴統帥自行定奪吧,待會我就讓人來接你,走吧甘副將。」
嚴律隻是怔愣地看著阮妤,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甘正淩眉頭緊蹙,見阮妤竟是來真的,說完後頭也不回就走,連忙跟了出去。
剛走出戰俘營沒多遠,一向沉著冷靜的甘正淩也頭一次失了情緒,幾近憤怒地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怎可將嚴律放了,他若是回到金國重振旗鼓再度攻打過來,我們是沒有勝算的。」
此戰能勝也的確是嚴律所說的,他輕敵了,在甘正淩眼中,阮妤頂多比阮煜好上些許,但也是上不了台麵之人,比起老城主差遠了,如此能力怎能將好不容易鏟除的隱患再放回去。
阮妤聞言頓住了腳步,甘正淩比她高上些許,看向他時她微微揚了頭,眼神裡的堅定似是回到了戰火快要燒過城牆那日。
雙唇輕啟,阮妤卻是沒有用男人的聲音,反而放緩了聲調發出了自己原本的聲音:「甘副將,至此之前你我並不熟悉,我是深閨中的小姐,你是征戰沙場的將領,你並未知我的能力究竟有多少,就隻因我是女人便也覺得無論如何我都是無法勝任的嗎?」
甘正淩怔住了,他定定地看著阮妤清澈的瞳眸,那時答應阮妤讓她上戰場時,在心頭一閃而過的震驚在此時卻是清晰又遲緩,定在心頭隻能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我和哥哥不一樣,那些曾經咬著牙被父親鞭策著學習的本領並不是花拳繡腿,興許最初我是有過彷徨無助,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許這輩子也無法卸下男人的身份,那我便不想再坐以待斃,這座城如今受我統領,那我便要守衛這座城,父親打下的城池,我斷然不會將它拱手讓人,你若願意信我,我便會讓你看到我的能力。」
阮妤說完心跳有些加快,但卻是總算將壓在心上的一塊巨石給放了下來。
她深知在別人看來她的兄長以往是多麼無能,在甘正淩看來她作為女人是全然無法擔起重任,在嚴律看來她隻是一個因他輕敵僥幸獲勝的無能小輩,但她卻不想這般被看輕。
若要叫人刮目相看,那她必須要做出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