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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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的交際圈逐漸打開了,這裡的女人們雖然也有各種各樣的壞脾氣,可都沒什麼心眼兒,與她們相處既輕鬆又愉快。唯一讓瑪麗不適應的還是這裡奔放的民風。少女們可以為自己尋找夫婿,靠的是大大小小的舞會,看對眼了就可以私定終身,隻要沒有太大的問題,父母一般都會同意。更甚者,如果不想出嫁,也可以做一輩子老處女,隻要你確定能夠養活自己。

這種自由的婚戀狀況曾經是瑪麗最渴望的,然而現在卻讓她倍感煩惱。番邦男子個個都體格健壯,高鼻闊眉,無論遠看近看都一樣,完全無法激起瑪麗的喜愛之情。而且,與他們跳舞時要互相摟抱,鼻息交纏,這讓接受了十幾年大夏貴女教育,將保守矜持刻入骨子裡的瑪麗完全無法接受。

嫁給番人,目前的她做不到;終身不嫁,那點微薄的嫁妝又支撐不了下半輩子的開支。總之,瑪麗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狀況。索性英國不流行『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這句話,她還可以多做幾年的心理準備。

日子在瑪麗的不斷探索中流逝,眼看春天快要過去,一場接連十幾天的陰雨卻導致了貝內特先生的重感冒。他病得起不了床,每隔幾分鍾就劇烈的咳嗽,麵紅耳赤,呼吸粗重的樣子仿佛隨時都會斷氣。貝內特家的女人們都嚇壞了,連忙請醫生來看。

家裡的事務全都落在貝內特太太頭上,她的身體比貝內特先生還脆弱,沒幾天也病倒了。家裡頓時失了主心骨,除了瑪麗,貝內特家的幾位小姐都被愁雲慘霧包圍,心情非常不安。

簡手裡拿著一本賬冊,撫著額頭哀嘆,「天啊,爸爸的字太潦草了,媽媽的結算也亂七八糟,我完全看不懂!伊麗莎白,怎麼辦?我完全沒有撐起這個家的才乾!」

「讓我看看。」伊麗莎白放下手裡的單據,接過來查看,幾分鍾後遺憾的搖頭,「很抱歉簡,我也無能為力。」

凱瑟琳和莉迪亞變得十分安靜,聽見房間裡傳來父親和母親的咳嗽聲就露出擔憂的表情,時不時跑進去看看。

瑪麗端著一個托盤從父母房中走出,上麵放著兩份未吃完的晚餐。羅妮夫人連忙上前接過托盤,並遞給她一條濕手絹擦手。她緩緩下樓,對簡和伊麗莎白吩咐道,「把賬冊和單據都給我。」

這是命令式的語氣,飽含無法抗拒的自信和威嚴。簡和伊麗莎白不自覺的將位置讓給她。

瑪麗坐下,撿起書桌上的賬冊和單據,一目十行的瀏覽,很快就理出了頭緒。想當初,偌大個慈寧宮都由她全權打理,不過一個小小的莊園,於她而言簡直是舉手之勞。

理清了賬冊,她對貝內特家的狀況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這個家庭已初現頹敗,勉強維持著收支平衡的狀態,五年前為女兒們存好的嫁妝沒有一分一厘的增加,由此可見貝內特先生對自家產業的不經心。

瑪麗認真的籌算填寫,四位姐妹圍坐在她身邊,時不時偷看她雲淡風輕,從容不迫的臉,覺得安心極了。還好她們有瑪麗!

「瑪麗小姐,馬廄裡的馬也染上了流行性感冒,情況很嚴重,請貝內特先生無論如何要去看看。」貝內特家有一個小牧場,蓄養了一些牛羊和馬匹,管理牧場的約翰先生心急如焚的跑進客廳喊道。

姐妹花們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是!雖然她們想不出這麼貼切的比喻,可並不妨礙她們詛咒老天的心情。

「爸爸剛睡下,我跟你去。」瑪麗立刻站起來,走到門口換上厚底的木鞋。

「還是叫醒貝內特先生吧?」約翰對這個16歲的小姑娘很不信任。

「不必,走吧。」瑪麗已經撐開了傘,徑直走進雨裡,不給約翰拒絕的餘地。六歲之前,她與父母生活在邊關,戰馬是她最好的夥伴。說到相馬養馬,那是她的老本行。

簡和伊麗莎白也想跟上,憶及病床上的父母和不安的小妹妹,隻得留下。

繞過一圈圍欄,馬廄近在眼前,遠遠就能聞見馬糞的腥臭味。約翰快走幾步,替瑪麗拉開厚重的木門,臉上還帶著懷疑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就認識到自己的輕視對瑪麗小姐是多麼大的侮辱。

瑪麗絲毫不懼馬棚內的臭氣熏天,走到一匹不停咳嗽的馬匹前,捏起它的下顎左右查看,甚至掰開它的嘴去觀察它的牙齒,末了撚起一縷濃稠的鼻液仔細嗅聞,最後用手在頜下不停扌莫索,動作十分專業。

約翰開始還頻頻解釋情況,到最後便沒了聲音。他看出來了,瑪麗小姐比自己厲害,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嘴。

「去請獸醫,這不是流行感冒,是惡性馬腺疫。這些馬都需要隔離,馬廄用草木灰徹底清洗。把牧場裡的工人全都叫過來,動作快點!」仁孝公主居高臨下的語氣不自覺又露出來了。

可約翰一點兒也沒在意,他急急忙忙的跑走了。惡性馬腺疫的傳染速度極快,如果牧場裡的馬匹大麵積死亡,他們下半年就拿不到工錢吃不上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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