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久別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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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而言,兩個小時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從選手變成冠軍。

「實習生,來這邊兒。」

唐心走進導播室的時候,正聽見這麼一句。她愣了愣,仔細打量這麼喊她的男人。

那是台裡的名嘴周祖光,皮相良好,氣質上乘,毒舌功力十分了得。此刻,他正蹙著一雙濃黑的眉,不耐煩地向她招手。兩隻話筒在他身前靜靜佇立,似乎在隨時等待接收信號,向觀眾輸送一場精彩的體育講解。

唐心不卑不亢地走過去。天生的美人,即便穿著肥大的運動服也比一般人要矚目得多。落肩的長發清爽,襯得她的脖頸更是雪白如玉,配上淡淡眼神,顯得她整個人有些清傲。

「周前輩,我叫唐心,不叫實習生。」她補充了一句,「明天我就轉正了。」

唐心從來沒當自己是實習生,盡管她是。論素養論形象,她早已當自己是電視台正式員工了。

唐心在大學期間是公認的女神,美人在骨不在皮,唐心的五官隻能算是秀美,但氣質卻很清高,不是枝頭嬌花隨風搖曳的那種美,而是如皚皚白雪般高遠。正因為有距離感,所以才會被冠以女神之名。

因為一路跳級,加上大三就修滿了學分,所以她二十歲就大學畢業,進入h省電視台的體育頻道工作,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實習不過關。除了個把競爭對手,唐心和同事已經混熟。唯獨眼前的周祖光,從來不喊她的名字,而是用「實習生」這個頗有距離感的稱呼。唐心忍這個,已經忍很久了。

導播在旁邊一直擠眼睛,周祖光就裝作沒看見,冷笑著說:「有什麼關係,如果實習生在最後一天搞砸了任務,也是不能轉正的。任何一個可能離開電視台的人,都沒有資格讓我記住名字。」

「我不會搞砸。」

「希望是。」周祖光毫不客氣地說:「要不是我的搭檔臨時生病,也不會調你過來。」

唐心被激怒了。

「h省電視台,觀眾朋友們好,這裡全運會男子50米手槍慢射的資格賽現場。選手們已經在射台上各就各位,來自h省體校的齊廣言、周越兩名選手分別排在二號和六號射台。手槍慢射項目采用的是國家慢射靶,規則和國際比賽一樣,都是60發記分射,分6組,每組10分……」唐心對著話筒口若懸河地說起來,簡單介紹了手槍慢射的規則和特征,接著才回頭看了導播一眼,「這段試音可以嗎?」

導播十分狗腿地豎了一個大拇指,一推周祖光,「就你事兒多!我看小唐可以,你就別質疑人家能力了。」

「我不需要他的肯定,我隻要他能正確喊出我的名字。」唐心淡掃周祖光一眼,「我叫唐心。」

周祖光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唐心靜了靜神,望向導播室外的賽場。

這是全運會的射擊賽場,260米的無柱大廳,一眼望去毫無障礙。觀眾席上人山海,突然爆發出一陣小小的歡呼聲。

這要是在2012年之前,為了保證比賽質量,比賽現場是不允許觀眾高聲喧嘩的,甚至體育講解員也不能用太高分貝的聲音說話。但是隨著射擊紀錄不斷被打破,國際射聯修改了比賽規則,現場播放流行音樂,也不再限製觀眾發出聲音,給運動員們增加了不少難度。

導播往場上看了一眼,忽然說:「注意,選手有變動。」

「替補隊員?」周祖光問。

「對,四號沈清源,q大射擊隊的,作為替補上場。剛才觀眾歡呼就是因為他,有顏值就是受歡迎。」導播語速飛快,「你們等會兒介紹選手的時候,根據資料來。」

唐心一怔。沈清源三個字,不輕不重地撞入耳膜,卻讓她有些發懵。

沒等她反應過來,倒計時已經數到了1,轉播開始,周祖光首先發聲,開始了體育講解。

資格賽開始,唐心配合周祖光進行講解,麵前的轉播畫麵時不時地切換。她根據切換的畫麵,不斷地調整講解的思路。

試射很快結束,裁判長下達了「放」的口令,第一名選手開始舉槍瞄準。一聲槍響後,電子靶上顯示了79環。

第二名選手開始射擊,讀數為94環。

第三名選手,85環。

「手槍和其他項目不同,因為50米的距離比較長,槍管比較短,又是單臂持槍,7、8環的概率會有很多。」唐心說出一句。

畫麵很快就切到了四號選手。那人戴著戰術帽和護目鏡,緩緩抬起手槍。

他長得很好看,身材清俊修長,就是表情有些冷峻,黃色護目鏡後麵是一雙淩厲的眼睛。如果要用詞來形容他的目光,刀尖這個詞匯恰如其當。總之就是銳利,非同尋常的冷靜和銳利。

唐心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整個大腦猛然空白。

四號選手沈清源的據槍動作很標準,平正準星之後,他扣下了扳機,收回視線,垂下手臂。整個過程中槍管極穩,幾乎沒有晃動。

仿佛是故意讓唐心的預測落空,讀數後,屏幕上顯示他的成績是,109環。

觀眾席上頓時掀起了一陣掌聲和歡呼,其中有不少女生喊出了他的名字。於是,沈清源三個字,不斷地在唐心耳邊回旋。

唐心臉色發白,低頭看導播遞過來的資料。四號選手,沈清源,二十歲,三年前斬獲亞洲射擊錦標賽的金牌。

她原本以為是重名,可是在看到他的麵容之後,徹底絕望。他居然回國了,什麼時候的事?

坐在一旁的周祖光見唐心不說話,將資料一把搶過去,開始介紹沈清源。導播也奇怪地看向唐心。

第一組比賽很快結束,第二組緊接著開始。唐心定了定神,繼續播報成績,聲音流暢自然,金句不斷。

可是一旦畫麵切換到沈清源的正麵特寫,唐心就將目光轉移開來。接下來的播報非常順利,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因為奧運會比賽規則修改之後,資格賽的成績是不計入決賽的,全運會也沿用了這一規則。所以,資格賽結束,短暫的休息之後就是決賽。

導播將信號暫時關閉之後,周祖光似笑非笑地看她,「實習生,你是不是背書忘詞了,所以懵了一下?」

唐心知道什麼解釋都沒用,一聲不吭,直接從運動服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拍到周祖光麵前。

周祖光低眼一看,微微睜大眼睛。那是一張國家射擊二級運動員證。

「沒背書,也沒忘詞,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唐心說,「但是別用『你不懂體育』這種眼神看我。」

當年唐心為了高考加分,鉚足了勁練習十米氣步槍射擊,考到了國家二級運動員證。今天被台裡臨時派來當體育講解員,她為了應景,穿了一身乾練的運動服。剛才一扌莫兜,正好扌莫到這張證書。以為她是個不懂體育的小丫頭?笑話。

周祖光尷尬,將證書推過來,「對不起啊。」

唐心沒理他,將證書收好,目光追到場上的沈清源,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往他傾瀉而去。

沒錯,就是他。足足五年未見,他除了個子高了一些,並沒有其他變化。氣質還是那樣清冽,顯得他整個人高高在上。

唐心忽然有些渴望和沈清源重逢的時刻了。分手之後,這五年的時間她拚了命地讀書,考試,練習射擊,泡圖書館……

她一步步地從傻白甜變成了女神,就是為了重逢的這一天,她能夠居高臨下地看他,雲淡風輕地說一句,沒有你,我過得更好。

休息時間過去,決賽開始。

決賽采用的是淘汰賽製,每輪都要淘汰一名選手,最後剩下兩名選手,將通過兩兩k的方式來分出冠亞軍。這種賽製的偶然性增加了很多,很可能你剛才還在領先,某一槍失誤,名次就會跌落穀底。而且決賽成績精確到了01環,競爭難度加大。

唐心一邊解說,一邊暗暗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沈清源。

射手們輪次擊發,輪到沈清源的時候,他依舊眼神冷淡,緩緩舉槍。唐心屏了一口氣,幾乎能夠感受到他脖頸上微跳的動脈,還有他凝聚了沉靜力量的右臂。

可是沈清源扣下扳機之後,槍卻沒有響。

唐心霍然起立!她緊緊地盯著射台,看到地段裁判員走到沈清源麵前,正在詢問著什麼。沈清源將手槍交給裁判員。

「這一槍發生了故障,地段裁判員正在檢查原因。如果是運動員造成的不允許故障,這一槍不計成績。賽場上,真是一槍決定勝負。有時候,真的是很遺憾……」周祖光播講分析。

唐心忽然坐下,飛快地接過話頭,「從沈清源的表現來看,他是非常專業的射擊選手,允許故障可能性很大。觀眾朋友們不要擔心,槍械會出現故障也是常有的,比如激發機關失靈,彈殼卡住之類的情況。如果不是選手自身的原因,沈清源就還有一次射擊的機會。加油!加油!加油!」

周祖光默默地看唐心。

唐心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作為體育講解員,在原因沒有查明之前就斷言這是允許故障,沒有保持態度的中立。可是她就是想安慰自己,這一槍一定是允許故障,沈清源不會輸。

終於,裁判員做出了「重新射擊」的決定,唐心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決賽繼續進行。

沈清源的狀態可能受到了影響,瞄靶的狀態不好,打出了一個78環的成績。有時候,瞄靶的時間拖得過長,反而影響準確率。

唐心看了眼電子屏,無奈地播報沈清源的名次。他從第一名立即落後到第三名。

不過好在沈清源調整了下狀態,後麵幾槍的成績都不錯,名次又升到了第二名。

隨著時間的流逝,賽場上不斷有選手被淘汰離開,到最後,隻剩下沈清源和h省的周越。

周祖光生怕唐心再喊加油,每到沈清源射擊的時候,就搶先進行解說。不過唐心也沒有工夫配合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清源身上。

周越據槍,瞄準,扣扳機。槍響之後,電子靶報數係統顯示,98。很穩定的成績,幾乎能讓他扌莫到金牌了。

沈清源麵無表情,在聽到裁判員的提示後,才舉槍瞄準。隻是這一次,他瞄準的時間有點長。

唐心似乎有些理解沈清源的心情。他目前落後周越02環,所以這最後一槍必須要在10環以上才能贏。幾乎是不可能。比賽進行到後期,運動員們的體力和心理都麵臨著巨大的壓力。而且沈清源瞄準的時間有些長了,根據人體的生理特點,瞄準時間過長,眼睛的焦距就會被遠處的目標所吸引。

他快沒有時間了。

唐心咬緊下唇,心髒都要蹦出月匈腔。終於,一聲槍響,電子靶報數係統上顯示出了成績。

她低下頭,不敢看,隻聽到周祖光在旁邊激動地說:「……103環!漂亮!這一槍破了全國手槍慢射的紀錄!恭喜沈清源,恭喜q大射擊隊!」

贏了!唐心從座位上一躍而起,驚喜地看著沈清源走下射台,和教練員相擁。觀眾席們歡呼起來,全場的少女心都在沸騰。

導播結束轉播信號之後,周祖光才摘下耳機,問:「唐心,我可看出來了,你是沈清源的迷妹吧?」他終於沒再用「實習生」來稱呼她。

唐心點頭,又很快搖頭。

「如果你不粉他,今天將是一次合格的講解播報。不過根據你其他方麵的表現,勉強算你合格了。」周祖光說。

「別要求那麼高,小唐表現可以了。」導播遞給唐心一隻帶有h省電視台logo的話筒,「小唐,現在你不是講解員,而是一名體育記者,快去采訪下第一名。」

「好。」唐心迅速收拾了下發型,拿著話筒向運動員休息區走過去。攝像大哥跟在唐心後麵。

沈清源遠遠地站著,正在和教練員討論著什麼。他明明是背對著她,卻讓唐心既緊張,又興奮。

唐心現在格外好奇沈清源的態度,看到她站在眼前,是驚訝多一些,還是後悔多一些?他可能會驚訝她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也許還會後悔,當年那樣草率地分手。

「你好,我是h省電視台的體育記者,方便讓我采訪一下嗎?」唐心走到沈清源麵前,將話筒遞送到他麵前。

沈清源回頭,和唐心四目相接。唐心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不方便。」他目光裡無波無瀾,好像在看一名陌生人。

唐心有些發懵,「為什麼?」

「每一位體育記者都會采訪第一名,忽略其他運動員。但事實是,亞軍季軍,包括運動員也同樣付出了努力。冠軍的感受並不是那樣重要,而其他競技者還需要你們為之加油。」沈清源說完,拍了拍教練員的肩膀,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過去。

他沒有認出她。

唐心站在原地發怔,攝像大哥已經扛著攝像機追了上去,「那你就當一名普通的競技者,和我們談談這一刻的感受吧!」

沈清源不理。

唐心忽然追了上去,執拗地將話筒遞到他麵前,「我叫唐心。」

他全無反應,看也不看她。

「請問,對於你來說,這兩個小時意味著什麼?」唐心脫口而出,眼眶已經微微發熱。

唐心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天,沈清源扒著車窗,沖她笑得像個孩子。盡管臉上、頭發上都是汗水和塵土,卻遮蓋不掉少年意氣。

當時,她還在高一暑假,為了考上國家射擊二級運動員,被老爸送到集訓營。沈清源在另一處基地練習射擊,兩人無法見麵。

訓練的日子很苦,可是相思的滋味更苦。唐心偷偷從集訓營逃出來,坐車去了沈清源所在的基地。在看到沈清源之後,唐心確信自己的出現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驚喜。

可是,她和他隻待了兩個小時就被抓了回去。兩個小時,他們隻來得及羞澀、默默地看著彼此,旁顧而言他。空氣裡流動著曖昧的情愫,可是誰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臨走時,唐心眼淚吧唧地往車窗外看。她後悔死啦,早知道就應該跟沈清源說,她想他。

結果,她看到沈清源在追汽車。

沈清源追上汽車,像猴子一般敏捷矯健,躍身扒上車窗,對她飛快地說——唐心,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個小時,是我十五年來最幸福的兩個小時!這是他唯一說過的情話,她足足記了五年。

五年過去了,他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沈清源忽然站住,攝像大哥趕緊繞到他前方,將鏡頭對準他。

「請問,對於你來說,這兩個小時意味著什麼?你還記得『兩個小時』對於你的意義嗎?」唐心將問題重復了一遍。

手槍慢射所需要的時間,也同樣是兩個小時。唐心巧妙地鑽了個空子,一邊試探他,一邊維持著自己的職責。

觀眾的歡呼聲瞬間變得很遠,一切喧囂都恍若隔世。偌大的射擊館裡,仿佛隻剩下她和他。唐心看著他的眼睛,固執地將話筒舉向他。她不信他想不起來「兩個小時」這個關鍵詞。

「兩個小時啊,意味著從選手到冠軍。」沈清源淡聲回答。

說完,他又要走,唐心再也忍不住,「沈清源,我是唐心,你的高中同學,想起來了嗎?」

沈清源再次站住,緩緩回身。他的目光始終冷淡,幾乎都沒有將焦點落在唐心身上,「你認錯了人了。」

唐心怔怔地看著沈清源離開,幾乎要握不住手中話筒。

攝像大哥在一旁咕噥:「這兩個小時意味著拚搏,意味著奮鬥,意味著榮譽!他要是這樣回答該多好啊?不過好歹讓他回答了一個問題,也算完成采訪任務了……哎,你怎麼了?」

唐心望著沈清源的背影,眼中沁出了晶瑩的淚水。多年前的那種挫敗感,又回來了。

「說吧,到底誰欺負你了?」梨子將一杯熱水遞給唐心。

這是一家名氣不錯的烤魚店,因為飯點已過,店裡的客人不是很多。唐心將杯子拿起來,看坐在對麵的梨子一臉八卦的表情。

梨子是電視台體育頻道的小編導,和唐心關係不錯。兩個女孩子可謂一見如故,關係立即升級為閨密。

她喝了口水,搖了搖頭。

「又是周祖光是吧?離異的老男人心裡都有些變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睜隻眼閉隻眼得了。」

兩人說著,服務生走過來擺上兩斤烤魚。熱騰騰的香氣充斥四周,氣氛更加適合八卦了。唐心猶豫了一下,「不是他,是我碰見前男友了。」

「你說什麼?」梨子剛聽了個起頭,就差點跳起來,「你也有搞不定的男人?」

唐心一把將梨子的嘴捂上,冷冷地說:「再高聲喧嘩,我就不講給你聽了。」

梨子嗚嗚地喊,大意是烤魚好了,她還要吃肉。

唐心將手放開,梨子這才小心翼翼地問:「繼續說,前男友是怎麼回事?是你提的分手,還是他眼睛瞎?」

「算是前男友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作『算是』?」

唐心仔細回想了一下,並不確定她和沈清源究竟有沒有談過戀愛。

記得高一入學那會兒,沈清源是男神級別的人物,校草,學霸,射擊天才,這人設特別拉風。唐心崇拜沈清源崇拜到極點,腦子一熱,天天往他跟前蹭。

現在想起來,這個故事從開始就錯了。是她仰望著他,並不知道心裡除了喜歡,還生出了自卑和惶恐。

就連告白也是她主動。五年前的那個大夏天,唐心緊張得滿頭大汗,說,沈清源,我喜歡你。

沈清源笑了笑說,走,我請你吃冰淇淋。

唐心「哇」的一聲哭了,嗚咽著說,我我我現在緊張得要得心髒病了,再吃冰淇淋會死死死死掉!還有得不到你的確定回答,也會死死死死掉!

啊,這樣嚴重啊?那,那我也喜歡你吧。沈清源扌莫了扌莫後腦勺說,臉紅了。

唐心破涕而笑。

他們就這樣成了一對秘密的小情侶。現在想起來,唐心並沒有覺得自己像個女朋友。她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兩人的關係,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皮膚粗糙了,衣服過時了,小測驗考差了,沈清源會不喜歡。

到後來甚至發展成,隻要和沈清源在同一個射擊場,唐心就經常脫靶。她的精力無法集中在靶心,大部分都被他吸引了過去。脫靶的情況越來越多,沈清源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終於有一天,沈清源對她說,唐心,射擊的時候要卸下心理包袱,不要太關注成績。

唐心表麵上答應,心裡卻在想,我不是太關注成績,我是太關注你。她非常非常沒有安全感。

沒過幾天,暑假到了,唐心和沈清源因為都要練習射擊,被分往不同的基地進行訓練。訓練的日子很苦,可是唐心覺得,思念的滋味更苦。

後來,她實在按捺不住思念,逃出了集訓營去找沈清源。其實也沒做什麼,兩個人像傻瓜一樣,麵紅耳赤地兩兩相對,漫無目的地聊天。他們最終隻相聚了短短兩個小時,把教練員氣得暴跳如雷。可是這又怎樣呢?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覺得值。

少年時候的情愫,總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唐心完全沒有想到,她和沈清源感情是那樣不堪一擊。

暑假結束,沈清源並沒有來上課,而是缺席了整整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唐心每天坐立不安,生怕沈清源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就消失了。

終於,他來學校了,並打聽唐心在哪兒。

閨蜜興沖沖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唐心,唐心卻不高興了。戀愛中的小女生總是氣性大,於是,她決定嚇唬嚇唬沈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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