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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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極並沒有暈過去。

被人抱起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羞恥,放鬆地任她抱著。

這女人的皮囊,在他眼裡隻是他所有物的一部分。

他是主,他的東西別說照顧他,為他生為他死都是應該的。

白婉棠不知他所想,把他放到地上,讓他自己緩緩。

她所在之處都會暖和起來,屋裡自然比外麵暖和得多。

她看著地上纖瘦的鶴妖在這股暖意裡舒展開身子,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然後又伸出手,扌莫了扌莫她的小腿。

確定她還在,任她輕輕踢開他的手,他也沒有反應。

他躺在地上不再有動靜,似是睡過去了。

屋裡空氣暖熱不流通,他身上的血腥味便變得濃厚起來。

濃到叫人反胃。

白婉棠叫過他鶴妖,他沒有反駁,她便還是這麼叫他,捏著鼻子用腳碰碰他,「鶴妖,你還有力氣嗎?有力氣就去洗個澡吧。」

獨孤極能聽出白婉棠話裡的嫌棄,這讓他很不悅。

過去幾乎是浸泡在血中長大,他也很不喜歡血腥味。

但她不能嫌棄他,她是他的東西。

他皺著眉問:「去哪兒洗?」

他的聲音悅耳至極,也算幫她洗了洗,這一個月被妖魔磨砂紙一樣的聲線折磨過的耳朵了。

白婉棠指指屋裡的小隔間。

這個時代科技不發達,但利用小法術造個小的淋浴室還是做得到的。

獨孤極走進淋浴室。

白婉棠瞧著隔間布簾上那越來越顯出曲線的高瘦身形,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母胎單身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與正在洗澡的男人一簾之隔。

水聲淅瀝,白婉棠也沒閒著,拖出床底下的木箱,把今天賺的陰陽幣扔進去。

木箱裡已有半箱陰陽幣,都是她這一個月賺的。

她賺的其實並不少,之所以扣扣搜搜,是因為她發現陰陽幣內蘊含微不可察的靈氣。一旦靈氣散盡,幣就會化為粉末。

於別人而言陰陽幣是錢,但於她而言,陰陽幣是助她修行,幫她逃離這個閉塞之城的鑰匙。

水聲停了,白婉棠把箱子加上封印,推回床下。

擋好錢箱,獨孤極剛好從浴室裡出來。

他是個很愛乾淨的人,白婉棠能聞到他身上有非常濃鬱的皂角香氣,像是用皂角把他自己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皮膚洗得白白淨淨,頭發也洗得柔順如瀑。

隻是他的衣服和眼上的白綾,很明顯也是洗過,並用簡易法術打理過的,然而上麵的血跡依舊艷如紅花。

也不知是什麼血,永不褪色,無法除淨。

白婉棠掃他一眼,道:「你沒事了吧?沒事就出去吧,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陰陽關的人,沒有善惡觀。他們眼裡不存在好人壞人、恩人仇人,隻有打得過的和打不過的之分。

白婉棠不想留個可能存在危險的人和自己同睡屋簷下。

獨孤極眉頭再次緊了緊。

她不該叫他走。

但時過境遷,他丟失了她千年,她不服從他也是正常。

獨孤極還是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在一片寒冷黑雪中,坐在門口。

白婉棠嘀咕了一聲:「連聲謝謝都不說。」

果然,他和陰陽關的大多數人一樣,是沒有善惡觀的。

白婉棠第二次和他說話是在一個月之後。

這一個月她都沒再被人爬過窗戶,是好事,但這在陰陽關太不尋常了。

她有點擔心自己家門外,是不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意外,這天夜裡便睡得格外淺。

半夜聽見外頭有動靜,她立刻從床上跳下來拔劍推窗,卻看見獨孤極正坐在雪地裡,背對著她吃東西。

吃的,是一隻橫躺在窗邊,還在冒熱氣的狐妖。

獨孤極吃得很斯文,察覺到她的視線,敏感地抬頭麵向她「看」了一會兒,又稀鬆平常地低下頭繼續吃。

她想也許他真的是隻妖,因為他會生吃其他妖。

不過他吃得很講究,要剝皮抽骨剔筋,隻吃看上去乾淨的部位。

而其他的部位,則被一群不知從哪兒跑來的黑蟻蝗蟲過境般吃了個乾淨。

這畫麵讓白婉棠有點反胃。

她等他吃完,道:「下次吃的時候,離我家遠點。」

獨孤極麵上顯出些許惱怒:「我為了你才吃這些東西,你不該嫌棄我。」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她就不該對他有嫌棄這種情緒。

他也覺得這些東西很髒,他隻在千年前吃過一段時間。在人人都畏懼他之後,他便再也沒這樣生吃過。

這話傳入白婉棠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

「這些天爬我窗戶的妖,都是你吃的?」

「嗯。」

「你在保護我?」

「為了保護你。」

白婉棠:「……」

成年以後,還沒異性說過要保護她。

她望著冷月下鶴妖般的少年,沉吟片刻,問道:「明日有戲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獨孤極理所當然地道:「嗯。」

不管她去哪兒,他都是一直跟著她的。

她去打獵,去飯館,去郊外遊玩,去泡溫泉……他都在跟著,隻是她現在有性格和思想,他便不曾讓她發現。

她去看戲,他當然也會跟著。

這算是約會吧?白婉棠想。

雖然是這樣想,但她沒有刻意打扮自己,隻是出門前洗了個澡,把獨孤極叫到家裡來也洗了個澡。

兩個散發著香噴噴皂角香氣的人便並肩朝露天戲台去。

和他並肩走著,她發現他真的很高,也很冷。冷得讓周圍的妖魔都避讓開,小聲嘀咕他是不是練了什麼能讓渾身散發寒意的邪功。

白婉棠心知他是真的冷,她不止一次看他貪戀她的溫度。

有一回她清早起來要開窗戶,推窗前看到從外麵伸進來的、被窗縫擠的血淋淋的手指,嚇了她一跳。

也是那一回,她知道了他身上洗不掉的血花從何而來。

那是他的血。

他的血無法清洗,隻能用法術一點點磨去,而且十分耗費靈力。以至於她的窗台上現在還殘留著他的血跡。

一路上白婉棠不知道和他說什麼,而他又很安靜。

她思考了好一會兒,主動挑起話題,和他聊起陰陽關的戲。

「這裡每天其實都在演戲,不過因為城主信奉魔祖,所以演的都是有關於魔祖的戲。我們修士一直被教導正邪不兩立,我也很不喜歡魔祖那樣的人,所以我不太愛看戲。」

要不是在這裡約會隻能看戲吃飯,她還不想看呢。

白婉棠隨意地說著,說起魔祖,心裡還有幾分怨念。

旁的正道修士厭惡魔祖,是因為魔祖殘暴不仁,千年前虐殺修士與凡人,使得修真界與人間生靈塗炭。

而她厭惡魔祖,除了有這方麵的原因,還有就是魔祖以後會護著她的死對頭女主崔羽靈,成為崔羽靈虐殺她的好幫手。

書中說,魔祖歸位後,認出崔羽靈便是前世於他有恩的一個小女修,所以不僅處處對崔羽靈另眼相待,還成了她最大的靠山。

當原女主白婉棠,也就是她自己,多次要反殺崔羽靈時,也都是魔祖出麵相救,還把她打了個半死不活。

《黑心蓮女配攻略》是一本沒有明確男主的文。當初追文的時候,實力吊打一眾男配的魔祖實在太耀眼,白婉棠還曾在評論區裡大買特買魔祖股。

而現在的她隻想穿回去賞自己一巴掌。

買什麼魔祖股,鼓勵作者寫死魔祖這個殺千刀的死變態才好啊!

她是做夢也沒想到,這本書的穿越原女主竟會是她本人啊。

白婉棠欲哭無淚,想到自己還在約會又收斂了一下表情。

不過現在沒事了,她脫離了劇情,還遇到一個聲音、長相都很合她口味,還會半夜守在她窗前為她吃掉妖魔的小白臉。

小白臉走著走著,冷得又哆嗦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汲取她的體溫。

白婉棠沒有拒絕,和他手牽手走到戲台前坐下。

台上剛從魔祖出世開始演起。

「話說在千年前,太平盛世之年,人間帝後誕下一對雙子。一子天生神骨,神蓮為心。二子天生魔骨,三厄鏡為心。」

「二子誕生後先睜開眼睛,殺了一子,抽其神骨,挖其神蓮之心融入體內,企圖成為魔神之軀。」

「倘若事成,這世間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誰也奈何不得他!然而事與願違,在他尚未完全融合神骨之時,修真界的四方神尊算到世間將有大難,趕到人間帶走這魔嬰,趁魔嬰幼小,將他切成四份,抽其體內神骨與神蓮保存在修真界,而將魔嬰的屍塊,則被丟到了天地焚爐之中。」

「誰成想魔嬰並未死,他從天地焚爐的焰池裡又飄回了人間,魔祖的這一生,從他到達人間,重新融合為嬰兒的那一刻,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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