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私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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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一直跑,直跑到連魔氣都感覺不到,它才轟然倒下。

白婉棠等人從他背上跳下,望著他一時無言。

北冥珞眼底蓄著淚向他伸出手:「你,你是……我見過你。」

巨獸眨了眨眼,艱難地抬了下巨掌像是要拂去她的淚,卻什麼也做不成,琉璃般的眼珠倒映著她哭泣的模樣。

他想叫她別哭,但已經說不出話。

眼前浮現的,是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她是北冥最受寵的女兒。

那時她還沒被接來無相城,楓幽主帶著他去北冥,說服老祖宗讓她嫁去無相城。

楓幽主在宮城內與老祖宗商談,她與姊妹好奇地圍著他轉。

她的姊妹嫌他長得凶,她扌莫了扌莫他的爪子,說他長得憨憨的,好可愛。

那時他還很不高興,想這小丫頭若是見過他在戰場上橫掃千軍的英姿,就不會用可愛這種詞來說他了。

那時的他也沒想過,後來他竟會娶了她……

後來啊……

他已無力再想下去,瞳孔渙散開,身下的土地被他的血一寸一寸染紅。

他的身軀仿若粉末般隨風漸逝,眼睛裡還倒映著她的模樣。

「不,不要,你還沒說清楚你為什麼會頂替藤穹,你還沒說清楚你為什麼會娶我,你還沒給無相城的人一個交代,你不能死!」

北冥珞試圖用法力留住它,但無濟於事,反倒弄得自己咳出血。

白婉棠與藤千行忙上前去扶她。

她緩緩癱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從前端莊優雅的樣子,下巴上全是血,拚命地抓著它不放。

抓一寸,那一寸便如流沙,從她手中消逝得更快。

她哭喊著,「你怎麼能走!你騙了我千年,你害了那麼多人,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白婉棠抱著北冥珞,輕拍她的手臂安撫她,「姑母,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先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嗎,他是為了把我們帶出來才去的,不要辜負他。」

北冥珞咳了咳,滿臉是淚,渾渾噩噩地點頭。

她虛弱地幾乎走不動。

藤千行要背她,她也不肯,失神地在回憶些什麼,被白婉棠和他架著走。

崔虛夫婦找到荒野一處密林,躲進去,和柏懷一起在附近布下結界,暫且在此安頓下來。

北冥珞像丟了魂,坐在地上,誰喊她也不應聲,給她吃喝,她也吃不下。

藤千行和她一樣痛苦,圍坐在火堆旁一聲不吭。

白婉棠、柏懷和崔虛夫婦在一旁商議,該如何救出被俘的那些人,時不時擔憂地看向他們母子倆。

魔軍駐紮在殷都,被俘虜的修士盡數被關押在了城主地牢中。

駁曲與宿羅去找尊者令還未歸,獨孤極身邊隻有叩音與檀羅在。

檀羅是個暴脾氣,聽崔羽靈說白婉棠便是北冥仙,一直嚷嚷著要把白婉棠抓來折磨,為百年前被她打回鎮魔淵的兄弟出口惡氣。

叩音示意白婉棠是獨孤極要親自處置的人,「更何況她身上還有神蓮和神骨,那是尊主要的東西。」

檀羅粗聲大嗓道:「等抓到白婉棠,我相信尊主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獨孤極臉上不顯喜怒,不置一言。

直到有人稟報秋芷回來了,他才有了反應,讓秋芷進來。

秋芷身受重傷,帶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回來。

獨孤極認出這是長夏,問秋芷道:「你殺了她?」

秋芷心虛地搖頭:「不敢。」

獨孤極俯視著她,目光重重地壓著她,她膽顫心驚地說了實話。

她原本是想殺長夏的,卻被一隻貓妖阻止了。

那隻貓妖修為很不一般,她用靈元燈帶著長夏逃出陰陽關,那貓妖緊隨他們身後,不用燈竟也闖了出來。

她逃進魔軍駐地,那貓妖不敢跟進來,她才勉強逃脫貓妖的追捕。

秋芷捂著魂力潰散的傷處,祈求道:「您說隻要我從陰陽關帶出長夏,就能見到藤穹。他什麼時候來?求尊主保我一命,隻要我能親眼見到他,尊主要我魂飛魄散我也願意。」

獨孤極向秋芷伸出手,秋芷會意地將黑白玉片手鏈還給他。

他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手鏈,轉過身去背對著秋芷,慢悠悠地抬手給檀羅一個示意。

檀羅會意地頷首,掐住秋芷後頸要將她拖出去。

秋芷掙紮起來,「尊主!」

檀羅毫不留情地給了她重重一記耳光,「喊什麼喊,那貓妖便是藤穹,你已經見過他了,如今也該死了。」

「不,不,尊主,看在我……」

瀕死一刻,秋芷不想死了。

貓妖就是藤穹,倘若她還能活著,也許還能陪在他身邊呢?

檀羅不耐煩對她頭頂重重一擊,秋芷頓時僵如石化,身體像摔碎的瓷片般炸裂開,消散成煙。

「叛徒,能讓你活到現在,已是尊主大發慈悲了,竟還有臉求饒!」

檀羅轉身對獨孤極半跪下道:「尊主,這叛徒太聒噪,屬下將她就地處決,驚擾了尊主,屬下這就去領罰。」

獨孤極用帕子半遮口鼻,嫌惡地跨過秋芷魂飛魄散留下的一地古怪黑渣,走出去,叫人來清掃乾淨,把長夏看守好,沒讓檀羅去受罰。

檀羅嘿嘿一笑,好似一個憨厚的孩子。

崔羽靈在旁,望著那一地黑渣,心驚肉跳。

秋芷就算有罪,如今也算戴罪立功,為獨孤極辦了不少重要的事。可這群魔,將她利用殆盡,竟還是將她打得魂飛魄散了。

檀羅見崔羽靈表情不對勁,笑意變冷,略帶警告道:「我們魔族沒有戴罪立功一說,叛徒就是該死。」

檀羅重重拍了拍崔羽靈肩膀,「這是你第二次為救你父母,放過那些正道修士了。希望你不要再有第三次。」

原來上一次在無相城門口,她推父母入無相城一事,這群魔都知道。

崔羽靈臉色變得白如鉛粉,走出議事廳,望向夜色裡漸行漸遠獨孤極,後背一陣發涼。又覺得可笑,喃喃自語道:「別人背叛就得死,那她呢……」

白婉棠驚詫地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貓妖。下一秒,擔憂盈滿了她的心頭,「貓妖大夫,不對,應該叫您藤穹……長夏她……」

「你都知道了?」

貓妖大夫聽她喚自己藤穹,愣了下,又沉重地點頭,「長夏現在被魔族俘虜。你也別叫我藤穹了,我已經不是藤穹,叫我柳八重吧。」

柏懷和崔虛夫婦原本對這突然闖入陣法的貓妖充滿了戒備,聽白婉棠喚他藤穹,都震驚不已。

北冥珞聽到藤穹的名字,抬起頭看他。

這才是她要嫁的人,可她對他隻有陌生。

白婉棠迎柳八重入防護陣,簡短地向他說清這段時間無相城發生的事。又示意他看北冥珞和藤千行,想讓他對他們母子說清楚當年的事。

柳八重剛開口,北冥珞就偏執地捂住耳朵,「我不聽,我要聽他自己對我說清楚。」

「可是他已經……」

「我還能見到他,我能的,我一定還能見到他……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北冥珞發癡般地念叨。

藤千行哀慟又無奈,「那我聽。」

他走過來,請柳八重講述當年的事。

柳八重道:「當年,我與你娘雖定下了婚約,但我們見麵不到三次。我心有所屬,且不想與魔祖一戰,決意要離開無相城。而行鈞他願意娶你娘,可他是妖族,身份不便……」

「原來,我爹叫行鈞。」藤千行低聲輕念行鈞這兩個字。

柳八重點頭,接著道:「在楓幽主的幫助下,我與行鈞互換了血脈。從此他為人,我為妖。不過我們還是各自保留了各自的修為,我用靈力,他用妖丹。」

妖丹,就是行鈞交給北冥珞的那顆金珠。

柳八重化作人形,與行鈞一模一樣,

又或者說,行鈞千年來都是頂著他的臉在生活。

行鈞長什麼樣子,除了柳八重無人知曉。

柳八重從儲物袋裡拿出紙筆,鋪在地上一邊畫,一邊道:「行鈞千年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殺人的原因,應該是為了你娘。」

「我在離開無相城之前,你娘已因遭遇魔襲而身受重傷。當時楓幽主為你娘診治,說她命數已盡。除非以命換命。而別人的命給你娘,最多也隻能維持你娘數月的生命。」

白婉棠等人看向北冥珞。

北冥珞雖捂著耳朵,但肯定還是聽得到的。

她背影僵硬,身體顫抖。

柳八重畫好一副男子畫像交給藤千行,道:「這是你爹千年前化成人形的樣子。」

畫上男子模樣妖異,卻不顯女氣,反倒有幾分俊朗,藤千行與他有些相似。

藤千行拿上畫到北冥珞麵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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