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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盛盞清直接打車回了映像,辦公室裡隻有傅則林,江開在錄音室錄歌。
「肇事司機是陳蔓衣的助理,」傅則林聲音裡透著冷意,「出事那天,她開的也是陳蔓衣的車。」
外頭天色正好,風輕雲淡,澄澈透亮的日光照不亮屋裡的陰霾。
盛盞清忘了沉默的時間有多久,等找回意識後,發覺自己已經手腳冰冷,手心滲出細密的冷汗,緊攥著不放的衣角一片濡濕。
她深深吸了口氣,「當時陳蔓衣在車上嗎?」
傅則林懂她的懷疑,當他聽說這件事後,反應比她還大。知情的人,誰不得說一句「真是離譜至極的巧合」。
「根據路上的監控看,車上隻有一個人。」
這話說得嚴謹,隻有一個人,並不代表這個人就是陳蔓衣助理。
顯然傅則林也不相信這種巧合,「那人戴著口罩,所以看不清臉,但身量確實和她助理很像。」
盛盞清若有所思地垂下眼,聽見傅則林補充道:「據陳蔓衣助理交代,當天陳蔓衣見雨勢大,怕她不好打車,就把車給她開,這就對上了為什麼車是從陳蔓衣家開出的。」
「我怎麼不知道,陳蔓衣還是這種體貼下屬的老板。」她諷刺了句。
「人主動跳出來自首,現在也沒有別的證據,懷疑隻能是懷疑。」想起什麼,傅則林問:「對了,你那學生怎麼樣了?」
「穩定了,今天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那就好。」
傅則林又一次岔開話題,「現在網上的風向,你先別理會。」
在盛盞清承認和陸清和的親屬關係後,之前「shado不體麵的手段,擠掉cb前主唱陸清和」的謠言不攻自破,唯一不好翻篇的是,她隱藏身份再次進入娛樂圈和抄襲這兩件事。
雖然她已經在聲明中簡單澄清了句,但沒有證據的話,很容易被視作空口無憑的狡辯。要想徹底解決這事,還得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
「阿盞,有沒有辦法能證明陳蔓衣用來反咬你一口的那首歌,是你的原創作品?」
盛盞清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僥幸心理,「我上哪給你找證據去?還是你覺得那個時候的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提前預判到喬柏遙會和陳蔓衣串通一氣陷害我?」
傅則林隻得作罷。
這條路走不通,隻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一個足以轉移大眾視線的話題,順利把矛頭引過去,但什麼熱度能媲美盛盞清傳奇般的人生?
談話不了了之,傅則林家裡臨時有事,剩下盛盞清一個人在辦公室,等江開錄完歌一起回去。
傍晚,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盛盞清沒想到宋姝會親自來找她,早上發去那則短信後,她直接將她號碼拉黑。
宋姝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盛盞清反應遲鈍半拍,而後嘲諷似地抬了下眉,「還以為你這次來是想看看我現在有多落魄,沒想到居然是跟我道歉。如果是為了曝光這事,就免了,大家都忙,就別再浪費時間了。」
逐客令下得坦盪,宋姝苦笑不已,但這也是她自找的,她沒法據理力爭,隻能死乞白賴地無視這句刺耳的話。
見她短時間內沒有離開的打算,盛盞清麵上一哂,沒再看她,兀自點上一支煙,在落地窗前立定。
夜色還不濃,市區的燈火已經接連亮,遙遙望去,天際像墜了條廣袤的銀河。映像門口聚集著不少人,站成一排,燈牌在夜裡清晰地閃爍著。
背後探究的眸光不減,就在她等得不耐煩,想開口催促時,宋姝清冷的聲線終於打破沉默。
「能給根煙嗎?」
盛盞清頓了頓,回頭看她,發現她已經別開眼,看向在茶幾上的煙盒。
「隨便。」盛盞清冷聲說。
宋姝銜煙點上,起身拉近與盛盞清的距離。
盛盞清不適地往一旁退了退,宋姝看在眼裡,不甚在意地一笑,忽而說,「下麵都是你的粉絲?」
盛盞清目光低垂,不受控地牽起一笑。
當了近兩年的素人,她早就忘了被人追逐簇擁著的感覺。直到今天下午,看見圍在映像大樓門前的這些粉絲,架勢把她嚇了一跳。
有人沖她喊:「shado你別怕,我們都在。」
現在的她,怎麼可能還會怕?
盛盞清不愛做表麵功夫,喜歡就是喜歡,她隻會用行動表明,遇到討厭的人或事,她也不屑於去奉承巴結。
於是,她將身子轉了過去,對著那些人,深深鞠了一躬。
盛盞清視線不收,答非所問:「我明明讓他們早點回去的。」
她語氣裡的自豪不帶修飾地流露出來,宋姝心突地被撓了下,許久沒曾感受過的動容,隨著她掛在唇角不斷加深的笑意復蘇。
「現在的你,看上去有些陌生。」宋姝斟酌著措辭。
說完,她開始回憶起之前和盛盞清的幾次見麵,都算不上愉快,最後一次,更是因自己的狂妄無知,連表麵的和諧都不願維持下去,直接同麵前這人撕破了臉。
盛盞清不置可否,安靜等著她的下文。
宋姝改口,「應該說是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盛盞清點頭,承認得坦然,「是不一樣。」
望著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那些因距離而變得渺小的燈牌,在低垂的夜幕裡熠熠生輝。
她笑笑,「我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