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勺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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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喬孤詣臉色漸暖,答了一句,放下電話。

他不是猜不到她的心思。

她不想麻煩他,不想虧欠他,從她每次來都帶著水果,他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的確不會撩妹,他心裡也是急的。因為目前看來,他們的關係,好像被他越撩越僵了。

他把掉下來的亞麻襯衫袖子卷了一截上去,看一眼她纖細手指上捏著的牙簽,才想起來這段時間她在修牙。

「牙還沒修好嗎?用不用我催一下周末?」

「不用。」突然被問到牙齒,沈安然料到他看到她的牙簽,便把那小東西握到手心裡去,「之前一直在消炎,今天中午我還去了一趟周末那裡,他給我看了,說明天就可以開始補牙了。」

喬孤詣腦子一熱,順口問道,「你們最近都是私下聯係?」

這語氣……好冷啊……

沈安然腦子一木,「是啊……」

再看喬孤詣臉色明顯沉了下來,囁嚅著看著他的臉色說,「你平時太忙了,總不能每次預約都動用您大駕去聯係啊……」

「我不忙。」喬孤詣的語氣越來越冷,「駕子也沒那麼大,既然是我介紹你去的,我就得對你負責到底……」他見沈安然傻呆呆的,忽然補了一句,「對你的牙負責到底。」

其實他沒補這句話時,別人都沒多想什麼,可他這一澄清,沈安然的臉忽然就紅了。

奚朗那吃貨剛才沒用心聽他舅的話,這時候見沈安然臊得滿臉通紅,就奇怪地問薄景深,「怎麼了,咋回事,她怎麼跟被煮了似的?」

薄景深怕死,心有餘悸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他說,他會對沈安然的牙負責。」

「什麼!」奚朗大叫了一聲。

啪地把手裡的雞腿扔到盤子裡,「喬教授,你對沈安然做什麼了?」

喬孤詣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安然那張紅透半邊天的臉,忽然被那小子一嗓子給震住了,回頭時,見薄景深正手忙腳亂地安撫奚朗。

喬孤詣把身子往後靠了靠,一隻手臂圈住椅背,大長腿在桌子底下悠閒地晃了一下,「我做什麼了讓你這麼激動。」

「你沒做什麼?那乾嗎說你會對沈安然的人負責?」

薄景深真想拿塊板磚拍到奚朗的腦瓜子上,他一揪奚朗的耳朵,咬牙吼了一聲,「你耳朵塞驢毛啦,我說他說的是對沈安然的牙負責!」

奚朗疼得直咧嘴,好不容易把薄景深的爪子薅下來,撓撓頭,狐疑地看著沈安然,嘖了兩聲,還是不相信似的,「不對,就說句對她的牙負責,她臉紅個什麼勁兒。」

沈安然張了張嘴,一揚手警告他,「閉嘴吧你。」

場麵有些混亂,喬孤詣的心情卻出奇地好,他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因為在那之前,我口誤,說,我得對她負責到底。」

奚朗瞪了薄景深一眼,「這不就是對她的人負責的意思嗎?」

沈安然手心裡的牙簽忽地紮進肉裡,「……」

回到家的沈安然趴在被窩裡,抱著毛絨大熊,翻過來覆過去。

想起晚上那頓飯,她的臉還是像被燒紅的碳滾過了一樣,燙得發疼。

這時候的她,心像片沙灘,而喬孤詣那些話就像海上的風浪,一浪浪地翻過來,再滾回去。

本來她隻是聽了他重申他要對她的牙負責後,自然就想到他前麵那句「對你負責到底」的話,那一小下的意淫,讓她不由自主紅了臉。

再後來,奚朗打岔兒地來了那麼一出,才讓她真正臊得滿地找縫兒了。

可偏就那屋裡隻有她一個人羞得像隻無頭蒼蠅,剩下那三個人兒像沒事兒人似的,解釋了一通就煙消雲散了,末了奚朗還一直奇怪地指著她問,「沈安然你怎麼這麼愛臉紅。」

然後聽了這話的某人就得意地看著她,像是看穿了她某種心事似的。

真是要命。

沈安然忽地坐起來,兩手打在自己的臉頰上,使勁拍了拍。

是啊,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人家一個笑,一句話,都能讓你紅得跟猴兒屁股似的。

出息!

身上的薄被單已經被揉弄得不成樣子,沈安然赤腳下地,把被單重新鋪好,開了夜燈,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時鍾指向十二點半,鏡子裡的她雙眼浮腫,麵色緋紅。

看來,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她嘆了口氣,回到廚房打開碗櫃,從裡麵取了兩個不鏽鋼的勺子扔到冰箱的保鮮層,又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躺到床上去撓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夜鍾顯示,淩晨兩點半。

腦子渾僵僵的,她哀號了一聲,抓過手機,手機屏幕太過刺眼,她睜不開眼,將一隻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兒,劃了接通鍵後,翻身平躺,緊緊閉上乾得像紮滿了枯草的雙眼,啞著嗓子餵了一聲。

那邊,傳過來呼呼的風聲,卻沒人說話。

沈安然又餵了兩聲,對方依舊沒有回應。她困頓的意識漸漸清明起來,一骨碌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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