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陳妍以為傅塵野會否認。
畢竟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可以和人交心的類型。
哪怕他真的認識。
但他承認了。
承認的還挺坦盪:「昂,認識啊。」
這下輪到陳妍尷尬了。
現在應該說什麼呢,笑兩聲敷衍過去,還是生硬的轉移話題?
這短暫的十幾秒,她在腦海裡想了好幾種方案,最後說出口的,卻是:「那你喜歡她嗎?」
鍋裡在煎魚,得顧著火候,傅塵野把魚翻了個麵,繼續煎。
「喜歡啊。」
挺平靜普通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自己今天吃過飯了。
明明是她提起的話題,最後不自在的也是她。
陳妍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可能有點兒難過,那種才剛戀上,又突然失戀的感覺。
她覺得傅塵野太不一樣了。
他和自己之前遇見的那些男生,太不一樣。
他的笑容可以給任何人,看上去似乎挺好說話,但不是這樣的。
心是冷的,比任何人都要冷。
他早早的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不準別人進去。
這樣的人,算不上理性。
而是對生活徹底絕望後的表現。
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腐爛的靈魂。
陳妍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麼,但能看出來,不會是什麼好的過往。
傅塵野把碗筷擺出來,盛了兩碗飯,一碗放在陳妍桌前。
他廚藝不錯,色香味俱全。
比她家裡的那些廚師做的都要好吃。
陳妍卻沒什麼胃口。
她滿腦子都是,他和夏純吟是怎麼認識的,她在采訪裡說到的那個同桌,到底是不是他。
小口扒著飯,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一眼。
傅塵野終於把筷子放下:「想問什麼問吧。」
陳妍第一時間就是解釋,說自己沒什麼想問的。
嘴巴卻和腦子各過各的。
「你你和夏純吟是怎麼認識的呀?」
傅塵野也沒遮掩:「同學。」
「高中同學?」
他點頭。
「同桌?」
陳妍一個問題接著一個。
傅塵野肉眼可見的有點不耐煩了,看了她一眼。
陳妍垂下腦袋,不敢看他。
不過他最後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嗯,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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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妍第一次動心,好像也是在高中的時候,對方是籃球隊的,個子高,又帥。
那個年紀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以外在為第一基準。
有些特長那就更好不過了。
所以她暗戀的那個男孩子,在學校也被很多個女生一起暗戀著。
終止是在,目睹他一天之類和兩個女生約會的那天。
陳妍覺得自己就像是吃了隻蒼蠅一樣惡心。
她覺得自己失戀了。
可直到遇到傅塵野的那一天,她才突然驚醒。
原來那個時候的自己並沒有動心。
隻是因為,大家都喜歡他,所以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喜歡。
那叫隨大流,並不叫喜歡。
可現在不同,她喜歡傅塵野。
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聽到他談起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時,她會難過,也會羨慕。
甚至還會懊惱。
懊惱為什麼他們不是同學,不是同桌。
如果她能早一點遇見他,在夏純吟之前認識他。
就好了。
那頓飯吃完以後,傅塵野送她回去。
從這兒出去就可以攔到車了。
陳妍故意走的很慢,為了能和他多待一會。
她很多問題。
又怕傅塵野不耐煩,又忍不住。
於是一邊怕的發抖,一邊問。
雖然慫,但是莽。
「你為什麼和她斷了聯係,和她吵架了嗎?」
傅塵野好整以暇的站著,臉上也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問這麼仔細,怎麼,想包我?」
他似在笑,那雙桃花眼天生含情。
被他這麼看著,陳妍又不自在了。
難怪那些富婆們都死咬著他不放。
男版紅顏禍水大概就是他這樣的了。
要擱古代,他怎麼著也得霍活兒掉好幾個國家。
不然真對不起他這張臉。
陳妍有個毛病,那就是腦嘴分離,各過各的。
她覺得自己和那些女人不一樣,這一點得和傅塵野講清楚。
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可以嗎?」
語氣甚至還沾了點向往。
陳妍抿了抿唇,和他解釋,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她有點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
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
傅塵野笑了笑,抬頭看著天空。
這裡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位置有點兒偏,高樓大廈不至於像市中心那麼多。
抬頭就能看見大片的天空。
今天有星星,也有月亮。
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陳妍想去和傅塵野說話,可他看的很認真,眼底自然流露的溫柔,是她沒見過的。
不再是她之前在他眼中看到的,空洞,散漫,以及隨性。
現在的傅塵野,似乎才是最真實的。
陳妍突然很羨慕。
能讓他光是想起,就會流露溫柔的女孩子,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她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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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妍回到家後,心情低落,不想洗澡,躺在沙發上發呆。
傅塵野應該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吧。
喜歡到,隻有想到她的時候,才會發自內心的微笑。
是溫柔的。
也隻有那個時候,他才是溫柔的。
陳妍拿出手機,給夏昭昭打了個電話。
她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她說:「昭昭,怎麼辦,傅塵野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夏昭昭安慰她別瞎想,既然他們沒能在一起,那就說明,那個女孩子對傅塵野沒有感覺。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隻要夠久,他總會忘掉她的。
陳妍想,對啊,隻要時間夠久,他總會忘掉她的。
所以她不能放棄,她還是要對他好。
對他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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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早上七點,在廚房裡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的陳師傅最終還是決定點一份外賣。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陳妍把外賣擺盤,放進便當盒裡。
傅塵野昨天都做飯給她吃了,她如果不回禮的話,就有點不懂事了。
陳妍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
司機開著那輛限量版蘭博基尼送她過去,半路上陳妍讓他停車,把自己放下去。
她不能讓傅塵野覺得她也是饞他身子的暴發戶老色批。
從這兒走過去,大概就十幾分鍾。
旁邊得經過一片塗鴉牆。
因為之前在這裡讀過書的緣故,陳妍那會兒也常來這兒。
那個時候還隻是被人畫一些亂七八糟的畫,和寫下自己的願望和暗戀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這裡成了汙言穢語的基地。
那些黑粉在這上麵寫下長篇幅的惡臭言論,詛咒他討厭的藝人不得善終,不得好死。
夏純吟的名字,幾乎占領了一整麵塗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