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能不要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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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正打鬥的兩個人瞬間停下,費軒看到安笙之後,並沒有馬上就大驚失色,有那麼一陣子,幾乎是茫然的。

「是真的嗎?」安笙又走進費軒一些,看著費軒的眼神依舊如常,沒有震驚沒有憤怒,甚至是平和的。

費軒總算反應過來一點,並沒有回答安笙的話,而是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笙站在費軒不遠處,手上還抓著麻辣串,朝著費軒舉了舉,「我今天不用學做蛋糕,很想你,就打車來找你了,買了你上次說好吃的那小串串。」

費軒伸手要去接,這時候桐四啐了一口,從地上起來,插在兩人中間,對著安笙道,「都是真的,水產市場是他收購,你的工作是他給你那個攤主塞錢弄沒的,他還慫恿青躍飛嚇唬你然後玩英雄救美,還用專門用來教調人的香……啊!」

費軒一手抓住桐四的頭發朝後一扯,對著他的後月要頂了一膝蓋,然後兩個人又快速的扭打在一起。

安笙十分鎮定的站在旁邊,腦子裡一會一團亂麻一會又好像是什麼都已經清清楚楚。

因為桐四說的那些,或許還更加的更豐富多彩一點,劇情中日復一夜的夢境裡麵,早就對她展示的明明白白。

但是安笙從來不信,她隻相信她看到的費軒觸扌莫到的費軒,她感覺到的費軒,她還一直覺得劇情慣會找人的弱點。

一直到此時此刻,費軒瘋了似的,一直在阻止桐四說話,拳拳照著他的臉上砸,桐四可能也跟著瘋了,被打的鼻口竄血,也還沒能阻止他逼逼。

「安笙……你……呃!」桐四佝僂著脊背,不知道被費軒一腳蹬在那裡了,兩個不是一個套路,要是平時還能打個差不多,費軒也吃不到什麼大便宜,但是今天桐四格外的弱雞,呸的吐出一口血,緩了好一會,才頑強道,「離他遠點,他的香水會讓你變成個隻會跟著他的狗!」

安笙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被眼前這種情景的荒謬程度,搞輕笑出聲。

費軒麵容猙獰,一腳腳踢在桐四的臉上,厲聲嗬斥,「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我弄死你!」

但是桐四血照吐,話照說,「他就是個變態,想把你給囚……」

費軒的臉色是安笙從沒見過的樣子,額頭上和側頸上的青筋凸起,眼中血紅,嘴唇上也挨了拳頭,已經破了,凝固著血,看著安笙的眼神,是一片深沉不見天日的黑,醞釀著永遠沒辦法滿足的貪欲和訴求。

安笙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再想起書裡麵,對費軒大段大段的心裡心理描述,那些看著扭曲的文字,和此刻費軒扭曲的神色重疊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

安笙還是沒能盪起什麼難以理解的情緒,因為似乎這才是對的。

她總覺得,一直覺得,從費軒開始接近她,對她所展示出來的一切細枝末節裡,無時不刻的不在覺得,太美好了,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實。

怎麼可能有這麼溫柔細致到讓人心酸的男人,又對她這麼好,又恰巧愛她愛的這麼執著呢?

可是費軒所展現出來的,實在是太好了,即便是安笙滿心的疑慮,也還是沒能控製一點點的生出想要伸手接著的妄念。

多好的人啊,對她這麼好,兩輩子就遇見這麼一個呢……

安笙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桐四已經被搞的真的說不出話了,費軒深看了安笙幾眼之後,轉身舉起了他辦公桌上放著賞心悅目的翠綠白菜,毫無遲疑的走到桐四的身邊,對著他的腦袋就要鬆手。

這一下下去,桐四腦袋不砸個稀巴爛,也鐵定從圓的變成扁的,費軒本來就偏激,此刻血紅的眼睛像是燒起了一把火,把他的所有理智都燒化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計劃好的一切,都完了。

他看著安笙的反應,看著安笙平靜等著他回答的視線,心髒像是被巨石碾碎,連成型的肉末都沒,隻剩一灘血水。

他和安笙在一起,他每天都在研究安笙,他記得安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細枝末節的小習慣小動作。

所以費軒知道,要是安笙現在激動的沖上來,打他,罵他,甚至用手裡的袋子丟他,或者用任何的器具,哪怕捅他一刀,費軒都能笑出來。

因為安笙的性格,費軒太了解,隻要她給反應,不管是罵人還是微笑,都證明她至少還在回應你。

而她不回應你的時候,你無論蹦躂的多歡,她或許連續幾個小時,幾天,都能把你當成空氣,還是她不吸的那種。

費軒對她的冷漠太深刻了,而此時此刻,她看著安笙的平靜,覺得自己突然間就退回到了原點,那個他絞盡腦汁跨過的線之外。

而安笙,從今往後,或許再也不會給他重新跨過的機會。

費軒怎麼可能不恨?!

恨桐四,恨把安笙放上來的人,恨安笙為什麼要提早下班,恨自己,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就這麼猝不及防又無法控製的,被人把遮羞布一把扯掉,那些他深藏的一切,都毫無遮掩的暴露。

他簡直像個被剝光皮肉的小醜,行走在冰天雪地裡,安笙的每一眼,都像是淩冽刺骨的寒風,吹透的他的每一寸骨骼血肉,凍僵他的肢體,也涼透了他的心。

所以他瘋了,費軒滿腦子都是暴虐的想法,無處安放無處隱藏,他需要刺激點的東西,來鎮定自己——例如桐四稀巴爛的腦袋。

他背對著安笙,舉著玉石要鬆手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的安笙又說話了,「你還想當著我的麵殺人嗎?」

你還想當著我的麵殺人嗎?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當月匈穿透費軒,把他身體捅的四麵漏風。

安笙說「還」就代表,她沒有得到費軒的解釋,就已經相信了桐四說的話。

當局者迷,現在隻要冷靜的抽身站在一個旁觀的角度,這段日子確實太詭異了,哪有人能倒黴的連個低等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把一切都歸為劇情,連安笙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她的下意識規避去仔細想,還是她真的被戀愛沖昏了頭腦。

關於這點已經不需要解釋了,但是安笙還是要聽費軒親口說,必須要聽費軒親口說說,什麼叫香水能成癮,還有青躍飛醉酒嚇她……

她的費軒,她看到的扌莫到的,無不溫柔完美的費嗲嗲,真的可怕到這個地步嗎?

「你殺了他,也沒什麼用了,」安笙嘆口氣說,「我都已經聽到了。」

費軒整個人一抖,手裡麵的玉石跟著他的動作一顫,「哐當!」砸在了距離桐四腦袋幾厘米的地方,在地板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時候地上「半死不活」的桐四,悄咪咪的又挪開了一點距離,不著痕跡的噓出一口氣,然後繼續裝死。

費軒慢慢的轉過頭,麵對上安笙的眼神,動了動嘴唇,話沒等說出口,眼淚先掉下來了。

安笙一直平靜的看著他發瘋,此刻眼中終於有了一瞬間的波動,費軒狼狽的伸手抹了一把,然後越抹越多,很快抽噎起來,手指也哆嗦的像是觸電,四肢都開始不協調似的,哭的像個帕金森重症病人。

他顫巍巍的,小幅度的朝著安笙的方向邁了一步,但是很快在安笙的眼神中停止,不敢再靠近一點點。

「是真的嗎?」安笙平時耐心很少,難得今天尤其的耐性好,問了一遍費軒沒有說話,她就再問一遍。

「說話啊,」安笙語氣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

「他說的是真的嗎?」安笙又問。

直到費軒在她的一遍遍質問下,終於潰不成軍,彎著月要縮著肩膀,恨不能把頭都低進月匈腔,從嗓子裡擠出一個輕不可聞的「嗯……」

安笙才閉嘴,抿上了唇。

她現在和先前費軒剛剛找到她的樣子,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費軒養的精細,她好像連臉蛋都豐腴了一點,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小臉,因為連著喝了好幾天的紅豆粥,和費軒牌愛心紅糖水,哪怕是經期這段日子,臉色看起來也是出奇的好。

皮膚悶在玩偶裝裡麵一天了,悶的反倒是越來越水嫩似的,她的衣服也不像從起那樣胡亂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變成了費軒在搭配,每天早上一套放在床頭,顏色款式,絕對是時下最流行的。

她頭發也長了一點,早上眉毛還是費軒化的,特別襯她的臉型,彎彎的,乍一看就算沒做表情,也像是在笑。

即便是此刻頭發是她下班的時候,胡亂抓的丸子,可是渾身上下,都在透著一股精致。

精致的像個……娃娃。

安笙對穿著打扮不太在意,總是由著費軒折騰她,偶然照鏡子的時候,會笑著想費軒可真會,這是把她當成了女兒養著嗎。

但是到這一刻,安笙才明白,費軒當然不是把她當女兒養著,他把她當成了一個**娃娃。

娃娃當然是不能離開主人的,因為玩偶的使命就是等待主人回來把玩,不能動,不能說話,不需要自己的想法,隻要等著他就行了,什麼都不用做。

安笙腦子裡又想起費軒,無數次的和她說,什麼都不要做,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不要工作,我需要你待在我的身邊,片刻不離。

而此刻費軒佝僂的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不敢看安笙,半跪在地上,想朝著安笙爬一步,卻隻抖著手按著地麵,一動不敢動,無聲的眼淚模糊他的視線,隻豎起耳朵,等著安笙的審判。

安笙到今天為止,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理解了,什麼叫做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她好不容易活了兩輩子,求的不過是個平平淡淡兒女繞膝,所有人最最簡單就能達成的願望,偏偏她就踮起腳,抻長了脖子,也望不到。

安笙站在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兜裡是今天份的工資,打算上交的,手裡是專門路上饒了圈,去前天兩人偶然吃過的一個街邊攤,給費軒買來的麻辣串。

其實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費軒,下班之前,她已經給她的爸爸媽媽打了電話,準備讓費軒看看明天能不能空出來兩人一起回去一次。

還有就是,她急切雀躍的,想告訴費軒,大姨媽走了,她還想答應費軒好久之前的許諾,趕緊把兩人的事兒辦了,不拘什麼婚禮不婚禮的,她經歷過最豪華的婚禮,卻有一個最悲催的結局,她想著先扯個證就行,然後持證上崗,先造個娃娃出來,她天天在遊樂場和小孩子合影,那些小不點真的是太可愛了……

但是現在這一切,在安笙來之前盤算的未來,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紛亂的思緒,排山倒海的辛酸和胃裡火燒一樣的辛辣,都像安笙先前吃過的那個千層蛋糕……

她捂住嘴,朝著門口跑過去,然後沒來得及找衛生間,抱著門口的垃圾桶,就吐了。

手裡的麻辣串掉了一地,熏著的味道更是引得她連嘔了好幾下。

不過最終也就是嘔出點酸水,嗓子裡也火辣辣的,安笙嘔完了,皺眉起身,她心裡那些剛才還海嘯一樣掀起來的情緒,這一會都像是被她給吐出去了。

她詭異的平靜下來,沒有沒有斥責辱罵,也沒有動手的意圖,費軒到底還是了解她的,不死心才會歇斯底裡。

而此刻安笙再看向費軒的視線,似乎都飄了,明明是看著他,卻像是略過去了。

她抹了抹嘴,嘴裡還是苦,嗓子還是火辣辣,費軒站在辦公桌的旁邊,手裡捏著一個盛著水的紙杯,但是水都溢出來了,紙杯都變形了,卻不敢遞給安笙,對上安笙輕飄飄的視線,眼睛紅的更厲害了,燈光下麵,他含滿淚水的眼睛,像含著血水似的。

兩人這樣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久到地上的桐四忍不住悄扌莫扌莫的在地上翻了個身,安笙把所有前因後果,和費軒糾纏的這一年多所有事情,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自己給自己下了結論。

命不好。

安笙總算把視線聚焦在費軒的身上,看他平時總是像隻翹尾巴的鳥一樣,溜光水滑的衣服和形象徹底亂了,看著自己的眼神瘋狂的讓她陌生。

但費軒是這本書的男主角,設定人格就是個病嬌,病嬌安笙穿越之前還專門了解過,總結起來,就是神經病,偏執狂,還是晚期。

她看著費軒,有點晃神,但是又覺得,好像這樣才是費軒,才符合男主角的人物設定。

但是想起這本小說的名字,安笙又微微皺眉,《病嬌哥哥請愛我》,可能這樣的人,就隻有專門為費軒定製的費藍藍,才能真的適合他,雖然安笙覺得費藍藍也是真的可憐。

但是她現在真的認輸,她這段時間,自以為能夠戰勝劇情,自以為隻要她不妥協,幻視就幻視,惡夢就惡夢,她好容易喜歡個人,還能被嚇著麼。

沒想到最後嚇到的不是劇情,她也不想當一個**娃娃,每天隻等著費軒擺弄。

她這麼看了費軒一會,好歹還是她第一次真情實意的愛上的男人,那些甜蜜就算夾雜苦澀和辛辣,但是過程確實是滋味美妙。

可惜了,後勁太大,不能要,不敢要。

安笙收回視線,也把傾注在費軒身上的那些心思收回來,開口不知道是吐的,還是壓抑了心緒讓她有點失常,聲音啞啞的。

「把你頭頂那個印章擦掉吧,」安笙說,「我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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