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盡人事聽天命（1 / 2）
「胡說！」夢無涯的聲音中有些咄咄逼人，眼神卻是恍惚了一下，心中暗道：知我者，蕭易也！
蕭易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無涯兄，其實，這才是我最敬佩你的地方！」
「原本以你如此的巔峰修為，這世間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你的棋子，即使他們因你而死，為你而死，你也根本不必在意，因為在強者眼中，弱者不過盡是螻蟻而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是，你沒有那樣去做！卻選擇一個人默默承擔所有！即使毀滅，也心存良知！」
「這一點，我承認，就是我也絕對不如你。」
「可能，你也想過達則兼濟天下，可是，造化弄人，壯誌難酬！如此英雄豪傑，最後，竟然連獨善其身也不可得！悲哉！」
「常言道，公道自在人心！生死自有天定！這並不是說我們就要引頸待戮，殺身成仁！而是要我們，盡人事，聽天命！沒有到最後關頭，決不放棄！」
「若是自以為這就是天命，而沒有竭盡人事，會如何呢？」
「如果放棄了，你三百多年的苦修，三百多年的求索，三百多年的孤獨，三百多年的誌向，就都毀於一旦,毫無意義！」
「也許你會說，就算不放棄，也終究是個死，也一樣毫無意義！可是，就算真的無藥可解，你真的竭盡全力嘗試過了麼？就算砧板上的魚，臨死前還會掙紮不休，何況是我們人呢！」
「也許，在你的認知裡，已經堪破生死，覺得些許掙紮徒增笑料，為人不齒，可是，凡事總有萬一，萬一嘗試之後，有了轉機呢？」
「也許，你覺得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在這裡病急亂投醫，胡言妄語，可是，我想說一句，萬一有了轉機，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天命！更顯自己的無知和愚執？」
「就算嘗試之後，也是一死，也不丟人，反而更為可敬！這並不是怕死，也不是為了苟活，而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敢與死神一爭高下！就是死了，誰敢說你敗了！輸了！」
「所以，無涯兄，如果你已經完成了你一生的最大的心願，已經無憾於此生！那麼，你若是再做此刻的這種選擇，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可是，我要問，你這一生所為何來？夙願得償了麼？」
蕭易說完，眼睛定定的凝視著夢無涯，看得出來，自己的一番話，已經打動了這位歷經滄桑歲月的老者。
「哈哈哈」夢無涯忽地大笑了起來，笑聲中蘊含著一種明悟和解脫，片刻，終於停了下來。
看著已經安坐麵前的蕭易，須發皆白的麵容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抱拳為禮，說道：「小易，沒想到，你小小年級，倒有如此不俗的見解，為兄受教了！」
蕭易擺手，說道：「大哥過謙了，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你說對的，盡人事，聽天命，我這副身子，陪伴我三百八十載，吃盡了這世間的酸甜苦辣，雖然我不抱什麼希望，但是該盡的人事還得去盡！」
「大哥，將情況給我說說，說不定小弟能夠有辦法呢！」蕭易說道。
「小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夢無涯麵色沉肅，鄭重無比的說道。
「大哥你說。」
「我要你答應我，不管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允許你因為我而有絲毫閃失！否則，我不會說的。」夢無涯語氣決絕，不容置疑。
「我答應！」蕭易心中有一絲不妙的感覺，但先答應再說，不然看老大哥這樣子，是不會鬆口的，那自己之前的努力也就真的白費了。
「這就好。」夢無涯嘆了口氣，繼續接著說道。
「就在今早，我閒來無事，在五音穀溪流邊用短笛吹奏《笑傲江湖》之曲時，便發覺有強者靠近五音穀。」
「我便躲藏起來，可是，對方修為不俗，很容易找到了我，我看到那紫衣蒙麵人衣服上的五色祥雲標記，就知道他是五霸盟的人了。」
「我歸隱百多年，那人並沒有認出我來，但他勸我歸順五霸盟，許我諸多好處，我言明自己無心世事，讓他自行離去。」
「我本想等那人離開後，就另外擇地隱居，可不想，那人十分狡詐，表麵假意離去，卻禦劍突襲於我，好在我早有警惕，用魚腸劍抵擋，不想，卻中了他的暴雨梨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