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陽光（1 / 2）
妖披著外衣，看著西淩把已經冷掉的點心一塊塊吃光，腦海中冷淡的聲音已經停下許久，她卻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並非她大驚小怪，而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
為何隻有她們六人能感知到？
那數萬年前已經歸於虛空的古神和她們之間會有什麼關聯？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樞蘿這個天後來到魅族針對她們？
檸盼的前世，甚至於是她們幾人都沒有記憶的前世，究竟發生過什麼？
這種身在局中，卻身不由己的感覺，太差勁了。
「如果有安全的地方就好了。」妖終於凝了一隻蜂鳥，落到西淩的指尖上。
「做什麼。」
「去你的意識裡，找到禁製的形狀，解開你記憶的封印。那樣，就能知曉這些事發生的原因了。」
「不會有安全的地方。」
「是啊。」
樞蘿能夠探查到魅族所有的事，那麼她也一定能夠掌握人界的所有情況。因此對於目前的她們而言，即便是打開了通道，樞蘿也能找到她們。
她想阻止她們，易如反掌。
「你說，樞蘿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知我們意圖顛覆魅族，卻放任著我們去殺長老。」
「不曉得。」
「你有沒有一些猜測？」
「沒有。」
妖輕輕笑了，「也是，你的性子是從不猜測的。你隻會拿出確鑿的證據。」
西淩低冷的聲音從唇瓣間傳出來，「紫硯說，過幾天能打開通道。」
妖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件事本就不需要用蜂鳥。
因為一旦打開通道，按照她們的猜測，樞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妖的眸子裡終於凝起幾分雀躍來，「真好啊。」
「嗯。」
「你期待嗎？」
西淩目光清冷地看著妖，「蜻蜓，你見過麼。」
這種小生物，妖在人界時，夏天的時候常常能看到。西淩突然提起，讓她塵封已久的記憶倏然間便鮮活起來了。
那些散發出耀眼光芒的日子，在明媚的陽光下，長輩們爽朗的笑聲，孩子們奔跑的身影，熱氣騰騰的飯菜……以及，停駐在荷花上的、有著透明翅膀的蜻蜓。
看到它，便知道夏天到來了。
「在人界很常見的。」妖牽起一絲微笑，「等你去了人界，就能看到了。」
「嗯。」
「西淩，你會不會……」妖看著西淩平靜的側臉，「會不會害怕，我們永遠都回不去了？」
「不會。」
聽得西淩冷淡無波的聲音，妖忽而覺得有些恍惚，「為何？」
「你先相信，才能做到。」
妖目光閃了一下，「是啊。若連自己都動搖了，就半分希望都沒有了。」
西淩沒有接話。
隻是妖已經明白，為何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暗營裡，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在那樣那樣漫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絕望裡，西淩是依靠著什麼，從那鋪天蓋地的血腥裡走出來的。
「我隻是有些擔憂，我們身邊的這些人，會受到什麼影響。」
西淩的神色依舊是冷定的，「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她們知道的。
西淩已經離去有一陣子了，妖看著淺薇焰書房的方向，眼底還是凝起了淚意。
太晚了。
***
不過兩天之後，紫硯看著一隻隻蜂鳥在指尖消失。
片刻前，她傳遞消息說可以打開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