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時-65 你幫我還了吧（1 / 2）
華笙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平復內心的波瀾。
「怎麼說呢……當時覺得整個世界隻剩我一個了，所有我可以依靠的，都不再是我的……」
「在機場我就不爭氣地暈過去了。再醒來時，在醫院，醫生告訴我懷孕了……」
「當時那種哭有多撕心裂肺，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是那種天都塌了的絕望。」
「我第一反應是不要的，但就像之前說的，我存了僥幸心理，所以後來反復看了好幾個醫生。」
「雖然事實證明，孩子確實是那晚的，但最初那股強烈抗拒接受她的沖動，也隨之過去了。無論如何，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是我的孩子，我能感受到她在我肚子裡強大的生命力。」
「而且我很清楚的一點是，這輩子，婚姻於我，是不會有的了。所以，我最後還是選擇生下苒苒……」
華笙看著淩晨。
「淩晨，希望你能原諒我……」
「當時的我，苒苒是我的唯一，是我可以支撐下去的動力……我沒想到，淼淼會如此早地離開我們……我一直很後悔，這事之後，我一直對淼淼避而不見，甚至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都沒有陪著她，還沒能見她最後一麵。」
「好在，她給我們留下了這麼珍貴而美好的你，讓我有機會贖罪……所以，你和苒苒，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淩晨早已聽得鼻涕眼淚都揉了好幾張麵紙了，一把抱住同樣淚目的華笙。
「笙姨……我都快懊惱死了！我就不該問起這些事的……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哭成一團，反而是華笙，首先破涕而笑，舒了一口氣，一下一下順著淩晨後背。
「傻丫頭！現在我輕鬆多了。晨晨，要不是你這一鬧，這些事壓在我心裡十幾年，都找不到排遣的口子，現在說出來，反而解脫了……」
「你是解脫了，那我呢？」
幽幽的聲音，突如其來，把華笙和淩晨都嚇了一跳。
兩人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好，噌的從沙發起來，回頭便看到一身清貴挺拔，風流又優雅的男人，倚在酒水櫃旁，看樣子，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
淩晨看著來人，不認識。
但轉頭看到華笙，臉上的淚痕猶在，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大概猜測到來人是誰了。
蔣承禮如鷹的目光緊盯著華笙，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個性。
他都威脅她了，竟還是說不找他就不找，一如當年說消失就消失一樣。
發生了那麼多事，竟都不留下隻言片語，讓他真是恨啊！
但他更恨他自己，本以為用結婚可以把她逼出來，誰知道適得其反。
如果不是今天過來，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華笙經歷了什麼。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被背叛的那個，盡管心裡有無數疑問，都被某些「事實」蒙住了眼。
剛剛華笙一直在回憶，他也一直在回憶，其實當年疑點重重，如果他能給她多點信任，也許他們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淩小姐，方便讓我們單獨談談嗎？」
蔣承禮話雖對著淩晨說，但目光仍舊不離開華笙，似乎不盯緊了人又要跑了似的。
淩晨沒有馬上應答，她不知道華笙是否願意，如果華笙不願意，她無論如何要護著華笙，於是默默地看著華笙。
華笙閉了閉眼，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從那天在醫院碰到蔣承禮，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沒事，我們談談。」
華笙抽了張麵巾紙，擦了擦臉上的狼藉，微笑安撫著淩晨。
「好的，我先回學校了，明天再跟苒苒回來。有事給我電話。」
華笙點了點頭，淩晨就準備走了。
「苒苒……剛剛我從電梯出來，差點被一個小姑娘撞到，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本來要教育兩句就算了……還有這門口的箱子……不會是……」
蔣承禮話音剛落，華笙臉色又唰的白了，可不要怕什麼來什麼。
她和淩晨都趕緊跑到玄關，果然是苒苒的箱子，還有手機……
華笙突然轉過身。
「蔣承禮！你站在這這麼久，為什麼不早點說？你就是故意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你威脅我的時候，你熟門熟路上來找我的時候，我不相信你沒調查過苒苒。如果今天苒苒出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華笙的情緒無疑是崩潰的，好不容易從往事緩過來，看到蔣承禮，簡直讓她差點失控。
本以為自己控製的很好，發現苒苒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再也沒法控製了，一股腦把所有罪名都安在了蔣承禮身上。
哪怕理智告訴她其實跟蔣承禮無關，但不知怎麼，就覺得十幾年的委屈和不甘，這人都要負責。
淩晨也慌了神。
她肯定華苒苒是聽到自己父親是誰了，但沒往下聽完就走掉了。
她最近對華苒苒有點閃躲，也不知道華苒苒顧著談戀愛會不會感覺到，萬一她想岔了……
淩晨一個激靈，不敢往下想。
一邊趕緊給時韜打電話，一邊聽著華笙劈裡啪啦對蔣承禮一頓吼。
隻是超出淩晨認知的是，她從來沒見過華笙情緒這麼失控的時候……在她的記憶裡，華笙從來都是沒有脾氣的。
心裡腹誹，這人估計是能讓華笙發脾氣的為數不多的一位。
但同時，淩晨又暗暗捏一把汗，這大哥，哦不，大叔，看著一副不容反抗的氣場，她笙姨這麼生猛地懟他，會不會被滅口。
不過這把年紀，保養的，嘖嘖嘖，好吧，顏值上，是配得上她笙姨的。
呸呸呸，淩晨啊，都什麼時候了，你腦袋瓜都想什麼呢。
淩晨內心慘兮兮，時韜電話沒接，繼續打。
第二個出乎淩晨意料的是，蔣承禮竟然沒有因為華笙無端的指責而生氣。看那神情，還有點高興？
淩晨不禁又抖了抖，受虐體質吧。
蔣承禮開始麵對華笙的指責，是有點懵，但等華笙一股腦罵完了，心裡卻是喜滋滋的，甚至很懷念。
多少年了，哪怕華笙每天把他罵一遍，他也樂意，起碼她在他身邊啊。
所以，怎麼會生氣呢？
感受到華笙的委屈和擔心，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信誓旦旦要跟華笙談的事了。他走過去，抓起華笙的手腕，把人按在玄關凳子上，給華笙換上鞋，從衣架拿了件外套，給華笙披上，攬著華笙肩膀就往外帶。
「我陪你周圍找找看。淩小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淩晨簡直驚呆了。
這一氣嗬成的動作，簡直是熟悉得不要不要的。
雖然華笙是媽媽級，但保養和審美都很在線，衣著品位比他們要成熟而已，但款式其實她們也是可以換著穿的。這人竟然鞋子衣服都沒拿錯，淩晨心裡又默默地加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