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大結局(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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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好。」

韓譽暗暗發誓,等到了見麵的時候,他一定要告訴唐夏,自己有多愛她。

很愛,很愛。

五月末,六月初,氣候升溫。

那天,韓譽和沈清從教學樓出來,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天光晦暗,反常的悶熱無端惹人煩躁。

「去吃飯?還是直接去打球?」沈清抱著籃球,轉頭問韓譽。

「不吃了,也不想打了,」少年不知為何,心裡不太舒服,擺手拒絕道,「有點累,我回去睡會兒,你去吧。」

「真不吃了啊?」沈清眨巴了兩下眼睛,「你早飯都沒吃呢。」

「不了,先回了。」韓譽沒停留,雙肩包往後背上一甩,騎著自信車走了。

沈清沒在意,吹著口哨往食堂去。

韓譽騎車騎得很快,風呼啦啦地朝臉上吹,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愜意。

這個點,學生們都擁在食堂,宿舍樓裡冷清得厲害。少年把車停好,進門一剎那,再度抬眸。

頭頂的太陽閃著詭異的光芒,橫空飄來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了日頭一半,悶熱更甚。

韓譽甩甩頭,強迫自己壓下心頭莫名其妙的不安,大跨步上了樓梯。

寢室去年安裝了空調,他把溫度調低,隨意洗了把臉,便爬床躺下。

翻身時,少年給唐夏發了條信息——

「下午沒有課,我先睡兩個小時,醒了找你。」

他習慣等她回復了,再放下手機去乾別的事,但這次,他等了十五分鍾都沒有等到。

韓譽蹙眉,翻翻備忘錄,才發現今兒是周五,唐夏一天都滿課。

可能沒看到吧。

少年這樣想,腦袋枕著胳膊,一邊等一邊眯眼小憩,結果等著等著,他就睡著了。

睡著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唐夏哭著問自己:韓譽,你說你會來見我的,會來告訴我你有多愛我,可是你人呢?

少年輾轉,眉心緊蹙。

他想抬手替女孩拂去淚痕,可是,指尖卻穿透了她的身體,抓住一抹虛無的空氣。

唐夏的哭泣一直在繼續——

我等了很久,你為什麼還不來?我疼,我這裡疼,這裡也疼,你還會來找我嗎?你找得到我嗎?

韓譽呼吸沉重,安靜的寢室裡,能明顯聽到他急促的喘息。

唇齒間不停重復著一個名字,可無論多麼努力,夢中,他永遠都抱不住他心愛的女孩。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突響一聲霹靂!

韓譽驚,剎那震醒!

他從床上坐起,後背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幾乎將整件衣服都給浸濕了。

樓道裡一片嘈雜,夾雜著驚恐的尖叫和怒罵,少年翻身,拿著手機準備慢慢爬下去。結果腳剛踩到欄杆,一陣猝不及防的震動,直接讓韓譽踩空,仰麵摔倒在地。

「靠……」少年摔得眼冒金星,扶著月要爬了兩下沒爬起來,卻眼見著自己放在桌麵上的玻璃杯、筆記本劈裡啪啦砸下。

他愣,直到這會兒才感覺到,地麵正在瘋狂地左右搖晃。

「韓譽!」撕心裂肺的吼叫響起,緊接著,寢室大門被用力推開,沈清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門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韓譽坐在地上,茫然扭頭。

沈清啐了一口,又急又氣:「跑啊!」

見少年不動,他直接沖進來,明明身板和韓譽一樣清瘦,竟然單手拎起了韓譽,拔腿就跑!

「怎麼回事?」韓譽睡懵了,聽到耳畔各種東西落地的碎裂、人們的驚叫和哭喊,死死抓著沈清的胳膊問。

後者緊抿著唇,一路都沒時間解釋,好不容易拉著韓譽跑下樓,才沉聲道——

「地震了!」

少年瞳孔一縮,「地震?」

他說完,轉頭看向身後。

幾分鍾前還好好兒的宿舍樓,劇烈搖晃,落下一層一層厚重的灰塵,然後再在韓譽眼前,傾斜、倒塌。

所幸宿舍樓裡人不多,大家都跑了出來,一個個赤腳或拖鞋、赤膊或短褲,狼狽不堪。

學校領導第一時間組織了解散集中,所幸震感強度最大的影響已經過去,除了極個別學生受傷被緊急送往醫院,其他人都隻是受到驚嚇,沒有出意外。

沈清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如釋重負,「你知道嗎?老子一口氣從球場跑回來,就為了救你!」

韓譽也坐,灰頭土臉的樣子,格外好笑。

「那我欠你一條命。」

「這倒不用,」沈清聳聳肩,終於笑開,「以後發達了,提攜提攜我就行。」

韓譽鄭重點頭,「一定。」

就因為這句話,畢業後少年卯著一股子勁兒打拚,有了事業,便一直將沈清帶在身邊。

「同學們先在操場耐心等待,隨身帶著手機的,盡快和父母報個平安。」校長舉著個擴音喇叭,站在人群最前方大吼。

「靠,老子手機都跑丟了。」沈清扌莫扌莫口袋,暗罵。

「給,」韓譽遞了自己的過去,「你用完了還我,我給唐夏打個電話。」

沈清嘿嘿笑著,「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說完,接過手機跑去一邊給父母打電話了。

韓譽坐在原地,因為剛經歷事故,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這次的地震到底有多嚴重,而蘭城,是否是唯一的受災城市。

少年聽到旁邊的同學在議論,說震感沒有十分強烈,估計他們這裡隻是邊緣影響地區,非震源地。

韓譽莫名心跳加快。

「給,你跟嫂子報個平安吧。」沈清打完電話回了來,韓譽沒吭聲,手指在屏幕上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卻不可控製地在發抖。

不是後怕,而是……

他用力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手機裡沒有傳出嘟嘟聲,隻有機械而冰冷的女音在重復——「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韓譽的唇色開始蒼白,他不放棄,走到更遠處,繼續撥打。

沒事的,可能自己這裡信號不好,畢竟才地震。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還是那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提醒。

韓譽徹底慌了,攥著手機往回跑,抓著不認識的同學就急問:「還有哪裡地震了?」

那同學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答:「我不知道啊。」少年惱,狠推了他一把,又換人問道:「還有哪裡地震了?」

沈清奇怪,對韓譽喊:「怎麼了這是?」

操場鬧哄起來,少年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乾脆低頭給手機聯網,試圖上網搜索。但可惜,地震引發電源、網絡故障,手機屏幕上一直顯示著「網絡錯誤」。

韓譽憤然摔手機。

校長在主席台上看到了下麵的動靜,「大家不要亂,地震已經過去,我們現在就等——」

話沒說完,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從眼前躥過,直接搶奪了他手裡的擴音喇叭。

「餵!」校長大驚,才說了一個字,人就被擠走了。

韓譽鐵青著臉,望著操場上黑壓壓一片人群,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強作冷靜地問——

「誰能告訴我,還有哪裡地震了?」

萬籟俱寂。

少年不知道為什麼感到腿軟,扶著旁邊的圍欄,努力讓自己站得挺拔。

約莫等了有兩三分鍾,終於有人顫巍巍地回答——

「祁城、檳城、聯城……」

韓譽呼吸一窒。

都在一個省,和蘭大同一個省。

但是還好,沒有聽到那個他不願意聽到的城市名。

少年閉閉眼。

然而下一瞬——

那唯一回答的女生,舉著手機,小心翼翼道——

「震源地……南城……」

仿若晴天一道驚雷,韓譽睜眸,眸中色彩陡然全失。

「你說……震源地,在哪裡?」他仍舊舉著擴音喇叭,胳膊顫抖得厲害,出口時的嗓音都似哽了刺,艱難而惹人心疼。

沈清臉色也白了。

南城……南城……

南大就在南城,和他們屬於一個省,直線距離不足三百公裡。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唐夏在南大!在南城!在震源地!

「在南城,」女生的嗓音不高,可操場上出奇得安靜,所以哪怕韓譽站得遠,也聽得清清楚楚,「我有朋友在南城的大學,死裡逃過一劫,她說……她說……」

「她說什麼?」韓譽已經沒有力氣了,擴音喇叭應聲掉地,他拚命撐著,不讓自己跪下。

女生開始哭,哭得令人心酸。

「全塌了,她說全塌了……上課上得好好的,樓板都掉下來了……」

「五層樓……五層的教學樓,幾百個上課的學生,最後跑出來,連她在內,三個……」

「沒有領導組織撤退疏散,沒有老師組織現場自救,因為……都被埋了……」

風小了,天暗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女生泣不成聲,捂著臉無助地蹲了下來。

明天和意外,哪個會最先到來呢?

他說,要去見她的。

他說,會告訴她有多愛她。

他原本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她缺乏安全感,那麼,畢業後,他們就結婚。

從青春走到成年,人生最美好的那幾年,他們在一起度過,以後的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也會在一起度過。

韓譽一直都認為,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光,能廝守,能白頭。

他抱著她的時候,口勿著她的時候,甚至連若乾年後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

哪會有一日,上天開個玩笑,就想讓他們生生分離呢?

什麼狗屁地震,什麼天災人禍。

他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人生不信命。

他隻信自己,隻信她。

他說要去找她,就一定會去,親口告訴她,愛,很愛,這輩子,下輩子。

她說會等著他,就一定還在,等著聽他說,愛,很愛,這輩子,下輩子。

韓譽倒退一步,再一步。

轉身,想跑,卻倒下。

「韓譽!」沈清大驚,撥開人群往前沖。

少年摔倒的時候磕到了下巴,瞬間便流出了一灘血,他卻似感覺不到疼痛,手腳並用地爬起,抓著沈清的手臂,目光空洞。

「什麼車最快?我現在打的過去,會不會堵?」韓譽有些語無倫次。

沈清被他的神色刺痛,「韓譽,你冷靜點,嫂子她沒事的。」

素來驕傲自矜的少年,滿身髒汙,手背隨意一抹臉頰,兩行晶瑩瞬間滑落。

沈清突然也想哭。

「或者飛機呢?最早的航班是什麼時候?」

「清醒!」沈清哽咽,鼻頭紅了,「南城是震源地,救援人員肯定會比到咱們這兒來得及時。」

韓譽搖頭,「我要自己去。」

「你怎麼去?」沈清反問,雙手揪著少年領口,「祁城、檳城、聯城,這三個地方都發生了地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從這裡到南城的鐵路、公路全麵被毀!」

沈清一句話,石破天驚!

韓譽怔怔抬頭。

「先別慌,等消息,等通知。」沈清沒辦法和他的目光對視。

那曾經漂亮到熠熠生輝的眸子裡,如今隻剩下灰白。

唐夏是他生命中的光。

如果有一天,這道光消失了,那麼,他會不會又變成那個孤傲到令人討厭的少年呢?

「等?」韓譽輕輕問。

沈清沉默。

「等到什麼時候?」少年開始笑,涼涼的。

他仿佛又聽見了唐夏在夢裡的哭喊,她說疼,她責問他為什麼還不來。

韓譽就這樣,一直笑,一直笑著看沈清。

眼淚不停掉落,在少年精致的臉頰上畫開一道接著一道的痕跡。

沈清深吸一口氣,隨即,狠狠咬牙!

「走!去南城!」他起身,彎月要將手遞給韓譽。

少年肩膀一顫,用力回握。

沈清把韓譽從地上拽起,撩起衣服擦了擦眼睛。

乾澀、且疼。

他還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既然,他見證著韓譽的愛情,那麼,未嘗不可為了兄弟,拚勁全力一次。

公路塌了,就走小道。

沒有做不到的事,隻有不努力的人。

而愛情,無非就是,越盡艱難,跨過生死。

沈清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祈禱。他能感受到身邊少年緊繃著神經,如果不是那一份執念,韓譽怕是早已倒下。

唐夏,你要堅持住,我們在努力,你也要努力。

不能出事,不能放棄。

你那麼愛他,怎會舍得再留他一人?

留他一人經歷世事折磨,於黑暗中反復顛倒,這一生都活在無盡的悔恨與想念裡嗎?

你忍心嗎?

帶他走出心牢的是你,解開心頭枷鎖的也是你,怎麼可以在馬上要幸福下去的時候,放手呢?

你甘心嗎?

唐夏,至少,你要等到他過來,說——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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