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兄弟首會(7.7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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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值暮鼓戰局橫生變數之際,琅琊居內,穩然而坐一手促成此局的念荼羅道:「我想,你低估了大智慧。」

「哦?」

輕咦一聲的單誇暗自反思。

隻因他門非但低估了大智慧,更高估了兩人天運加和。

不過這也確然怪不了他們,畢竟按理而言此時此刻的雁王應當專心著力對付九算乃至俏如來無暇分身才對……

變故是從那位被巫女撿回村內的玄狐蘇醒開始的。

再一次自死亡邊緣遊走一遭的暗盟劍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慢慢醒轉,玄狐睜開眼來,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布帳頂,跟著才發覺整個人是睡在床上被窩之中。

一時神智未曾全然清醒的他用力思索,隻記得是遭了玲瓏雪霏一掌斃命,怎麼會睡在一張床上,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苦想無果的暗盟劍手放棄用功便欲坐起,微一轉動,卻覺周身一陣刺痛。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遍插長針竟似被紮成刺蝟一般。

皺了皺眉的玄狐真氣一放震開灸穴銀針,放出視線環顧四周,掃過桌椅竹籬,越過鬆茅門牆,跟著視線落在半掩窗台上,再難移動,那裡正放著一盆迎風峭立的海棠花。

這盆花的葉子也和尋常海棠無異,花瓣緊貼枝乾而生,花枝如鐵,花瓣上有七個小小的黃點。

暖風徐來吹動一陣淡淡清香送入屋內,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玄狐頭腦本來昏昏沉沉,一聞到這香氣,立時清明。

嗅得風中藏劍味,暗盟劍手心中一動,便即下床踱至窗前,略略彎月要細細打量眼前花朵。

「這朵花裡,蘊有劍意。」

未有斷絕的守護意誌深藏根底駐留花間纏綿玄狐心海。

瀟灑花姿映入眼簾,鼻尖香氣更濃,雙眼一瞬不眨端詳床邊海棠的暗盟劍手伸指凝劍氣企圖試探。

就在這時,驀聞一聲純真呼喊,語音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啊,你醒了。」

粗布白衣容貌自然氣質清新可人的少女走進房內。

圓圓的臉蛋,嘴角邊一個小小酒窩,目光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純然心性一時間竟讓玄狐為之失神。

接著他便感手心一沉,是常欣遞了杯涼水到他手中。

這時少女已然來到他麵前。

不動聲色挪了挪花盆將之護在身後的常欣這才看向暗盟劍手。

瞥了眼少女的玄狐少見地按下試劍心思無視對方小動作:

「此地是金雷村?」

「嗯,」常欣點點頭,「請問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聽到這話方才想起當初交易內容的暗盟劍手說:

「我想讓一個人來找我。」

「你說什麼?」少女不解。

簡短話意無頭無尾,這麵常欣尚未理清頭緒,那廂放出感知的玄狐已有所得:「異樣的感覺。」

話音未落,人已快步離開,

「你說什……餵,你做什麼?」少女正自不解,隨即便見暗盟劍手徑直走向村莊深處祭壇要地,連忙跟上。

龍涎口

「異樣的感覺,更明顯了。」

站在此地入口處的玄狐深深吸氣。

「佛氣,魔氣,地氣,封印之氣,各種氣息混雜,奇異的所在。」

而在暗盟劍手背後,則是緊跟不舍的常欣以及身為撿人前輩關心好姐妹安危半途得知消息匆忙趕來的春桃。

再後麵,則是一眾金雷村民。

「常欣收留你不等於你可以四處亂走,出去!」說著,作勢欲上前趕的春桃確為少女攔下。

拍了拍好姐妹手背稍加安撫示意無恙的常欣看向玄狐語氣柔和:「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請你離開好嗎?」

「這個村落很特別,」暗盟劍手道,「尤其是此地。」

「你想找錦煙霞?」慮及此地因緣的少女合理猜測。

「我想找龍涎口。」玄狐口吐奇異名詞,登令春桃常欣訝異不已。

「此地,就是龍涎口吧?」話甫落,暗盟劍手舉步便欲進入。

春桃連忙上前攔阻,誰知常欣更快一籌堵住玄狐前路。

「你想做什麼?」

「常欣!」擔憂不已的春桃急忙插入兩人之間力求護住姐妹。

「巫女。」遲來一步的村民見狀不敢妄動。

「欣兒啊!」腿腳稍慢落在最後的村內長老眼看孫女陷危驚怕不已。

被春桃伸手攔住的常欣嘗試越位無果,隻能站在姐妹身後隔著一個人向玄狐說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但這個地方,你不能靠近。」

同為少女勇氣號召的金雷村民一擁而上攔在龍涎口入口之前。

「欣兒說得沒錯,魔又怎樣啊?我這條老命就跟你拚了!」

「阿公!」聞言眼圈一紅的常欣感動不已。

另一旁的清伯亦自不讓風骨。

「都遇過錦煙霞這麼番的魔了,我就看你還能有多番!」

一時間村民群情湧動此起彼伏,凝成一股繩的意念誓要保衛龍涎口。

神色寡淡的暗盟劍手對此置若罔聞,無言靜默的他自顧自地體察海眼氣息流變,倏然眸光一凜,抽拔九尾風華上手。

「小心!」神情劇變的春桃挺身上前擋在眾人麵前。

「原來俏如來……」

然而神器在握的玄狐並未作出危險舉動,至少在這一刻是是這樣。

「你也認識俏如來?」乍聞熟悉名號,常欣不禁問道。

但她卻沒能得到答案。

因為就在下一刻,暗盟劍手已然越過眾人沖進龍涎口。

「也在此地……戰鬥過!」

「糟了!」

太虛海境·鱗王宮

隻見海底建築,如同宮殿,那些屋宇都是水晶、雲石、晶鹽,或者堅冰所造,通體透明。

在夕陽返照下,隻覺霞彩奪目,閃閃生光,端的是人間罕見的奇景,勝似傳說中的貝闕珠宮。

罕世瑰麗中,倏聞一聲不諧,原來是欲星移打了個噴嚏。

「嗯?」

鱗王見狀,峻藍色的玉眉一蹙,那宛若未雕璞玉似的麵龐上看似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師相,你染了風寒?」

「鮫人在海境染風寒,有這麼容易嗎?」一麵揉了揉鼻翼的封鱗非冕一麵表示這笑話未免太冷。

豈知北冥封宇口風轉得更快,心直口快毫不掩飾對身邊肱骨行事作風之信任。

「那就是師相遭人怨恨了。」

有些無奈地看了眼自家王上,暗道做人失敗的欲星移如是說:

「在這種時刻,除了夢虯孫,不作第二人想。」

「誰叫師相用這種方式讓夢虯孫鎮守在龍涎口。」鱗王道……話裡話外絲毫沒有身為幫凶之自覺。

要知道,若無鯤帝王者背書,真要將執意回歸的天涯乞子阻隔在太虛海境之外,卻也困難。

目光微閃終是放棄提醒對方此點的封鱗非冕遂開口轉移話題:「說到龍涎口,鎮海堡礁似乎即將完成?」

北冥封宇:「多虧寶軀一脈,這道工程才會如此迅速。」

「老實說,此道屏障能發揮多少功用,尚未知也。」

在前任鉅子身教下習慣性未慮勝先思敗的欲星移下意識地開始推敲備案。

「若照事典記載,龍涎口爆發足以破壞整個海境。

同感憂心的鱗王也忍不住開始想望:「若當時青奚宣將此事告知先王……」單方麵的想望尚未徹底展開已遭月要斬打斷。

「事先告知也無濟於事,舉國遷徙,談何容易?」封鱗非冕道,「莫說無根水的環境限製,國土若能輕易取得,中苗之間又何苦征戰多年未果。

「本王明白,但至少能用這段時間研究出可能防堵的方式,說不定這百年光陰,能想出比定海堡礁更精良的屏障。」北冥封宇說。

「再怎樣精良,隻是治標不治本,或者,還有另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聽出師相話中未盡之意的鱗王不禁問道。

「放棄海境隔世成規,正式對外侵略。」雙眼微瞑再睜的欲星移目光熠熠語氣灼灼,竟是一改長久穩健做派。

那也是北冥封宇令心馳神往至今難忘的風采。

上一次見到,還是在多年前,封鱗非冕自境外遊歷一遭歸來以年少之姿接替先王身邊的相位並身兼帝王師的那一日。

久違的風姿再現,鱗王不由訝異不已,此時,欲星移話鋒驀地一轉。

「當然,與墨魯兩家牽連甚深的海境,必也引起墨魯兩家的關注。臣不諱言,換作是臣,說不定會接受這個挑戰。」

聞言睜大雙眸的北冥封宇問道:

「師相此話認真?」

「但臣也明白,伯祖父與臣的心性,不同。」封鱗非冕說。

鱗王:「師相還真了解未曾謀麵的那名伯祖父。」

「說不定……」提及前人話語微微一頓,持握翠玉珊瑚如意的左手稍稍抖顫,欲星移腦海中再度浮現了那道舍己護生的慈悲身影,「臣真正了解他。」

「哦?」

「除了海境,也必須周全金雷村。」很快收回心神理清思緒的封鱗非冕似是不欲就此多談遂轉回正題道。

「實際上,在菩提尊順利鎮壓龍涎口之後,曾提醒他們可以遷至他處定居。因為當初的封印破壞,也已經不需要金雷村的血脈之力了。」

特意提及此點,無疑說明有關此事另有因緣待解。

「他們不願離開?」北冥封宇皺了皺眉。

欲星移:「白蛟傳說真相大白,更讓他們不願離開原處,想永遠守護著那片土地。」

說不清是虧欠抑或鄉愁,金雷村民到底選擇堅守本土。

必要時,他們甚至會不惜損身以建血肉長城來作為龍涎口的最後一道防線。

「若是將未來可能的人為破壞告知呢?」鱗王說。

「來不及了,金雷村的事件既被查探,諒必也受到監視,隻要村民一搬遷,就等同昭告天下,針對村民同樣能收到成效,就算搬遷成功,也必須分神兩地,屆時,必首尾難顧。」

「海境雖然不好戰,卻也不畏戰!」聽出師相憂慮的北冥封宇語氣慨然,慨然說明整個海境都將會是封鱗非冕之後盾。

得到王上肯定的欲星移一掃眉間鬱結:「那就將侵略的力量保存到對抗敵人的那一天吧。」

「哈!在講這句話的當下,師相倒是又出現了當初學得墨學之後返回海境的風采。」

「都已經知曉臣是九算之一,王還提到這個,唉,我真的是作人失敗,因為臣有一種被挖苦的感覺。」嘆息一聲的封鱗非冕語帶自嘲。

「本王所說,皆是肺腑。」目光誠摯的鱗王顯得認真異常。

發自肺腑的真摯話語帶來絕對信任,一時間反倒讓氣度悠閒冷眼淡看世事的智者感到無所適從。

盡管很早便為王者月匈襟折服,遭逢此情此景的鱗族師相仍是有些局促地移開視線揭過話題:

「哈,那王可能不知,其實,當初臣差一點無法回到海境。」

亦不糾纏過火的北冥封宇十分配合地轉移注意:

「為何?」

「被當時的鉅子上了一課,一個名為生死交關的課。」

語氣輕鬆狀似尋常的欲星移話中少有地透露些許不堪回首的情緒在。

畢竟以九敵一四死二重傷的戰績就墨家九算而言著實算不上一段美妙的回憶。

目光微動似懂非懂的鱗王拍了拍腦袋語帶探究:

「聽起來,師相還有其他際遇。」

「有機會再向王報告吧。」

一言蔽之若無其事的封鱗非冕避輕就重道。

「現在,還有更該擔心之事。」

「本王相信你的堂弟會將龍涎口顧守得很好。」北冥封宇說,

「但真正的關鍵,卻不在他的身上。」

「嗯?」

深知師相素來言之有物的鱗王眼神一凝心下警惕。

同樣綢繆戒備以待將來外敵出招的還有欲星移,丹鳳眼眸微闔的他心下推敲不停:

『俏如來,針對你其他師叔的後續,你能牽製幾分,透徹幾分,勝算又有幾分呢?』

正思索間,王相二人忽感一陣低沉震動自頭頂波湧似的海藏水界傳來。

「嗯?」稍作沉吟確認震感並非幻覺的北冥封宇道,「師相,你有感覺到嗎?」

「微弱的震盪……」同感異常的封鱗非冕莫名心血來潮,「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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