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八)(1 / 2)
……還是想起來了。
鄭清推了推眼鏡,扌莫了扌莫沈憐的臉:「你就這麼想她?」
沈憐看著他禁欲又冰冷的樣子,莫名地為他加上了一層鬼畜濾鏡。
也是奇怪,明明鄭清是個三觀正直的人,但總會讓人想到監''禁室、手銬一類的東西。
沈憐現在隻想扯下鄭清最扣到上麵的一顆扣子,於是他露出一個假笑:「禮節性地問問。」
鄭清和他並肩前行,露出了一個與沈憐如出一轍的假笑:「我們打過一架。」
沈憐麵色平靜無波,繼續往前走。
「你知道的,係統已經連續幾次在物品選擇裡塞進了滅鬼符。我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呢?」
沈憐停下腳步,盯著鄭清的臉。
嘴角的弧度太過熟悉,是和他一樣的宛若春風的笑。
然後沈憐嗤笑了一聲。
鄭清便不說話了。
沈憐就說:「你是覺得你能傻到這個程度,還是我傻到相信你的話?」
鄭清也覺得有些無趣了:「人要傻一點,生活才會更有情趣。」
「所以如果我傻傻的,」沈憐道,「你想得到我哪種反應呢?」
沈憐突然變得憤怒,他眼框變紅:「你竟然殺了她……我要為她報仇,送你去地獄!」
鄭清嘆了一口氣。
沈憐憤怒的臉又轉換出些許癡迷病態的神色來,露出一個微笑:「沒關係的,她算個什麼東西,死了就死了,你是我最喜歡的玫瑰,你做什麼都沒關係。」
鄭清繼續嘆氣。
「所以您想得到我哪種反應呢?」
「我哪種反應都沒得到,得到了一個台詞矯揉造作得像張婉娘一樣的你。」
「乖,」沈憐一兩步跳到前麵,牽著鄭清的領帶往前走,「告訴我實話。」
「係統急了。」
「我當然知道。」
「它火急火燎地向我們塞滅鬼符,其實證明它不能正麵弄死張婉娘,或者說,它有那個實力,但是……」
「但是它被限製在了一定的規則裡。」沈憐接上,「既然張婉娘的存在讓它如鯁在喉,你又有什麼理由和張婉娘做對呢?再說了,你會優先選擇能保住你實力的東西,而不是捅向張婉娘的刀子。」
「還是有其他理由的,她胡作非為……」
鄭清還沒說完,沈憐就打斷他:「她胡作非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還不如說你吃醋了。」
鄭清想反駁,又覺得理虧。他確實因為正義感想殺死張婉娘,或者說讓張婉娘消失,但是沈憐依然會對這個理由捂住耳朵,自顧自開啟「我不聽我不聽」模式。
然後沈憐會得出結論:「你就是吃醋。」
這樣豈不是遂了沈憐的願?於是他就不說話了。
他們就一路沉默著,然後走出樹林。
[目標走出樹林。]
[現場設置開始。]
[倒計時開始。]
[現場組織人員撤離。]
走出樹林的那一瞬間,頭頂沒有了慘綠色的如蓋陰影,太陽的餘暉映照世間,給鄭清的半張臉上抹上了一片金色的影。
沈憐揪住他領帶的手突然用力,於是他們麵頰相貼,氣息交纏。
……太近了。
沈憐扌莫上鄭清的後頸,將頭湊過去,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鄭清幾不可察得抖了一下,頭向後仰。
沈憐的語氣冰冷刺骨:「你就這麼口嫌體正直?承認栽在我身上了會死?一說出口就暴斃?」
是我歇斯底裡糾糾纏纏的樣子太難看,還是你喜歡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鄭清推開他,理好自己的衣領,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甚至回了他一個極為賞心悅目的笑。但卻不動聲色與和他拉開了距離。
他留給了沈憐一個挺拔的,優美的,最重要的是不會回頭的背影。
沈憐在那一瞬間的麵色變得極為可怖,然後他又扯出了一個微笑,過了一會兒,他因為不確定自己這個笑容有沒有猙獰變形,於是他開始麵無表情。
他慢慢走著,等死寂的靜默徹底蔓延至兩人周圍時,他喊:「鄭清我艸你大爺!」
鄭清繼續向前走著,腳步的節奏沒有亂一絲。
於是沈憐說:「你剛才硬了。」
鄭清依舊向前走著,像是個聾子,又像是個阿爾茲海默症患者,仿佛剛才被撩撥後頸而發情的人不是他,並且和他沒有丁點關係。
「沈憐!沈憐!你門怎麼開著?那我進來了啊!不是我不敲門,我就坐在沙發上等你……」眼鏡自言自語地嘟囔著,無比熟稔地進了門。
他走向沙發,然後眼神一凝,看到了桌子上的紙條。
他捏緊紙條,飛奔出去,猛敲蕭寧的房門。
「老蕭!沈憐出事了!」
「我找不到我的婉婉了,我走到哪裡都找不到我的婉婉了……」沈憐碎碎念。
鄭清繼續向前走著。
「我把婉婉弄丟了,婉婉會不會怪我啊……」沈憐碎碎念。
鄭清繼續向前走著。
「我的婉婉,我好想你啊……怎麼說來著……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鄭清依舊不理沈憐。
「我,一會兒看鄭清,一會兒想婉婉,我覺得,我看鄭清時很遠,我想婉婉時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