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七章 又兩年(1 / 2)
郭老盤坐於大雪之中,不知等待了多久。
直到那按著一定頻率震盪的『網』中,多了兩道不和諧的音符。
方向,西南。
數量,二人。
境界,倒懸,嗯…圓滿。
還真是被小瞧了啊, 又想要監視老道,又舍不得歸真境?
盤算著對方進入的距離,郭老手中扯著十數道半透明的絲線。
絲線非實非虛,介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絲線的另一端,則是深藏在大雪之中的十數把純白色長劍。
三。
二。
一。
郭老雙目微睜,蒼老渾濁的眼瞳此時已經被精神矍鑠代替。
左手使勁一扯,掌中卻是多了十數道深可見骨的勒痕。
相應的……
「有埋伏!!」
兩人看著兩側突然盪起無數劍氣的山體,瞳孔巨震。
明明是按著那歇腳處打聽來的消息。
而且自身的其他信息也隱藏到了極致。
對方怎麼可能會知道?
他們是毫不懷疑暨國主的手段的。
讓他們來,就說明他們就是能夠很好的監視對方而不被發現。
但是沒有回應。
而埋藏在環形山各處的長劍此時卻是與這十數把之間形成了共鳴。
兩人凝重的看著身側無數道飛散的劍氣。
這是, 隻要敢邁步,就是要切碎他們的意思啊!
「別慌,對方雖然劍術通神,但終究沒跨入三千劫之中。
真要打起來,我倆未必會敗。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暴露,也有可能對方要除掉的人本來就不是我們,我們隻是誤入此陣而已。
畢竟有數個月的空檔期,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一名白衣看了看周圍,低聲道。
「那現下…」
「裝!裝成是為了一探之前那機緣而來的普通倒懸境修道者。
雖然是為了求寶,但性質就不一樣了,對方有極大可能不會為難我們。
畢竟這機緣對其完全無用。」
「是極,」
另一名白衣點點頭,就對著穀內方向抱拳道,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設下陣法,我二人隻是在之前聽到消息,為淬器池而來,應當與道友無怨無仇。
此番絕對是一個誤會,還望道友收了神通。
我二人可以立馬退去。」
「……」
郭老淡笑一聲, 手中絲線未曾放鬆,隻是陣法湧動處,那些飛散的劍氣驟然歸於平淡,消失不見。
「你看,他果然不知道。
陣法要留給他要對付的人,放在我們身上肯定是浪費了。
畢竟就算我倆想要離開此陣,也隻是需要多花費些時間而已。」
一人嘴角嘿一聲,鬆了口氣。
他們消息是打聽足了的。
但是,
從始至終,他們都無法將那所謂的,隱藏了遠遊境三重修為的老郭和那攔人財路的體修,和他們的目標聯係在一起。
照之前的消息稱,目標就是在肯定在滿世界尋找合適的地方,準備渡劫。
而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等候時機,破壞對方的渡劫計劃。
暨國主始終放心不下那個性情怪異的卿教主。
稍微有點名頭的麾下,就算是倒懸境, 他都不想放過其蹤跡。
變相削弱她的力量也是好的。
本來就是對方麾下少有的劍術高人,
要是成了一個歸真境,可能的沖突爆發時, 就多了幾分不確定因素。
見到對方識相撤去陣法,兩人暗鬆口氣的期間,便是想要邁步往回離去。
既然確定了目標就在這裡,他們也隻需要在一個安全地帶,等候天劫降臨便是。
等幾年不是等呢,反正到了這種境界,想進階都是看緣分、看悟性。
最快速的,還是國主直接出手將道韻展示給他們看,效果極好。
「刺啦——」
這是護體靈氣被切破的聲音。
就在二人想要踏出邊界之時,原本偃旗息鼓的陣法又露出了被隱藏的一角。
原來平靜的隻是表麵,對方隻是將陣法的力量,掩蓋在了薄薄的邊界之上。
「道友這是何意?」
一白衣愕然。
你一個要渡劫的家夥,難道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如此惹是生非,就不擔心他倆報復起來讓其永遠沒有能渡劫的那天??
郭老仍舊沒有說話。
他確實可以放任二人離去。
但教主說的是,
『乾擾暨胖子的推算。』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隱藏教主真正的目的。
那還是讓這兩人留在自己視野中比較好。
「來都來了,不試試威力再走?」郭老痞裡痞氣的道。
隨後便是將自己的本命長劍掏出,將手上的絲線悉數纏繞在劍柄之上。
陣法已經激活,不再需要自己親手操控。
花了一年安置的陣眼,要是這麼容易就被破,那就不用玩了。
被圍困在山穀內的兩人麵麵相覷。
這倒是很有瘋劍的作風。
既然激活了陣法,說不定為了不暴露陣法的信息,對方確實想讓他二人死在裡頭。
此地風雪不斷,處處為可雕可刻之物,倒是對方的極佳布陣之地。
也是極佳的渡劫之地。
他倆要是硬要打破陣法,對方可能就會又開始在滿世界中跑。
那又是不知道要跟幾年。
雖然時間不值錢,但這還是太麻煩了。
「先問問暨國主是什麼意思。」其中一名白衣道。
對方大概率是不會主動利用陣法嘗試斬殺他們的。
被動和主動,所勾連的天地規則強度大不一樣。
尤其是對方的道,更是加重了這種傾向。
『佯攻不敵,繼續監視,有他人出現再會。』
二人悄咪咪的圍出的水麵中,收到這麼個消息。
對視著點點頭,便是如此做了起來。
再裝模作樣的攻了數刻鍾之後。
二人繼續放狠話,大意是道友如此暴力,要是有第三者來到,合作之下定然有其好果子吃。
表情到位姿勢到位,郭老扌莫了扌莫下巴倒是嘖嘖稱奇。
這裝的,倒是和自己裝瘋時有些像了。
他倆是覺得言語挑釁下,自己估計反而會更期待和多人戰鬥嗎。
那便如他們所願好了。
郭老也裝模作樣的目中無人的挑釁了幾句。
隨後兩名白衣便表麵氣憤,心中安定的在原地盤坐起來。
乍看之下,似乎真要等那所謂的第三者來到。
看起來他們確實被困在了陣中,實際上他們可以通過陣法的運作狀況,確定持陣者是否還在附近。
這種監視比之前為了確保不暴露,那時不時跟丟的監視好上許多!
不就是等嘛,等事成後,暨國主自然少不了機緣。
這幾年等待的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一等,又是半年。
這半年,始終沒有第三者的出現,或許是因為這兩個倒懸境在經過歇腳處後,又沒能出來,所造成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