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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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幾縷陽光透過破了洞的窗戶投進來。

楚宥昨晚睡得很安穩,連噩夢都沒做,他迷迷糊糊又躺了會,聽見外邊響起的伐木聲,這才掙紮著坐起來。

門前空地上多了好幾顆樹,宴凜錦衣華服,正高舉斧頭將樹劈成兩半,為方便乾活,他撩起袖袍纏在手臂上方,露出截肌肉結實有力的小臂。

堅硬的樹木被他幾下劈開,仿佛天生神力。他額頭沁了層薄汗,看門前這些成果,想必早就起床開始乾活了。

宴凜伐開大樹,扭頭見楚宥倚在門邊笑看著他,手還下意識護著肚子,不由微微一笑。

笑完察覺到他衣著單薄,襪子也沒穿,連忙放下斧頭將人往房裡趕。

「說多少遍了,不能穿這麼單薄下地,早晚還是很涼的,萬一感染風寒怎麼辦?」他從破爛的衣櫃裡取出較厚的外袍將楚宥裹住,又將人抱坐到床上,自己蹲在床邊托著他腳給他穿襪子。

楚宥一隻腳被托著,另一隻腳也不安分,腳趾爬啊爬,壓在了宴凜月匈口處。

隔著薄薄的衣袍,他能清楚感受到腳下月匈肌的強壯有力。都老夫老妻了,自己還懷了他的寶寶,楚宥也沒什麼好矜持的,臉上浮起層淡淡的紅,用腳趾撩開男人裡袍往裡探去。

腳心剛觸碰到那片滾燙的溫度,便被一把捉住。

宴凜輕饒他腳心,懲罰道:「還亂不亂扌莫,啊?」

楚宥身體軟倒在床上,癢意順著腳心爬遍各處,他渾身都軟了,哈哈笑著向宴凜討饒。

「夫君,夫君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宴凜停下動作,被撩得有些心浮氣躁,連忙強壓下躁動不安的情緒,繼續給他穿襪子。

楚宥緩過勁來,小聲抱怨道:「你好久沒抱過我了,大夫明明說,適當的運動對寶寶是有益處的。」

「偷換概念,大夫讓你適當運動,意思是可以多走走,可不包括這個。」

楚宥撇撇嘴,知道宴凜說的是對的,但還是有點不高興。

「乖,等寶寶生下來,我一定好好滿足你。」宴凜安撫黯然失色的娘子。

楚宥聞言又開心起來,勾著宴凜脖子啄了下他唇,帶笑問:「你在做什麼?」

「我想做張床,這床太簡陋了,我們倆睡著都擠,今後有了寶寶,肯定得換張大點的床。」

楚宥點頭:「還是夫君想得周到。那你去忙,我給你做早飯。」

「早飯我做好了。你梳洗一下準備吃飯。」

楚宥驚訝了瞬,心裡很歡喜,又覺得夫君待自己這麼好,都快把他養廢了。

這一定是夫君的陰謀,如此便不會再有人要他了。

楚宥默默想著,又覺得甘之如飴,反正他這輩子跟定夫君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們永遠都不分開。

宴凜打來熱水讓楚宥洗臉,又走到身後將他披散著的長發用發帶束起來。

梳洗過後,早飯也盛上了桌。

兩人就著鹹菜吃完了白粥,家裡條件差,沒什麼營養的食物。

宴凜蹙著眉,念叨說得想辦法弄點雞蛋和肉回來,楚宥懷著孕,需要補充營養,總吃粗糧是不行的。

用過飯,宴凜繼續做床,正巧被路過的陳嬸看見了,知道他在做床,問能不能幫她也做一張,酬勞是半斤肉加一隻下蛋的母雞。

宴凜連忙答應下來,母雞可以下蛋,這樣楚宥今後每天都有蛋吃了。

他用一整天時間做完了兩張床,趕在傍晚來臨前,將其中一張拿去給了陳嬸,並順利帶回半斤肉和一隻下蛋的母雞。

當晚他們煮了二兩肉,剩下的儲存在那,留著明天吃。

楚宥很久沒吃過肉了,聞著肉香雙眼發亮,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宴凜一個勁啃著土豆,想把肉留給楚宥吃。

楚宥不樂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擱,擺明態度:你不吃可以,那我也不吃了。

宴凜沒辦法,總算願意動筷。隻是吃一筷給楚宥夾兩筷,肥肉他吃,瘦肉都給楚宥了。

兩人很快把肉吃完,連油都沒放過,用米飯拌著吃了個乾乾淨淨,盤子都不用洗了。

入夜後村子裡格外寂靜,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連蟲鳴、鳥啼聲都聽不見。

宴凜摟著楚宥躺在白天做的新床上。

兩人脫了外袍,隻穿著單薄的裡衣,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姿勢無比親密。

宴凜手貼在楚宥隆起的腹部,被小寶寶輕輕蹬了幾下。

楚宥迷迷糊糊快睡著了,往宴凜懷裡又靠了靠,呼吸均勻平穩。

宴凜看著旁邊漂亮善良的娘子,感受著掌心活力無限的小寶寶,內心無比滿足。

能像這樣陪在娘子和寶寶身邊,他已別無所求。

宴凜閉上眼準備歇息,明日還要下地乾活,得養足精神。

入睡前,他隱約感覺不對勁,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到底忘了什麼,他又想不起來。

第二日,兩人是被滴滴答答的雨聲吵醒的。

宴凜睜開眼,發現屋頂的茅草被風吹開了條縫,大片大片的雨正從那往裡灌。

「怎麼了?」楚宥嚇了跳。

「沒事。」宴凜穿上鞋往外走:「屋頂漏了,我去修一下就好。」

「這麼大雨,等雨停了再去吧?」

「沒事,一會就好。不然這麼漏下去,屋裡都得被淹。」

宴凜披上雨衣扛著梯子往外走。上了屋頂,發現茅草隻是被吹到了一塊,往旁邊勻勻便好。

他埋頭認真整理茅草,聽見楚宥驚喜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夫君,不漏啦,可以了。」

宴凜道了聲「好」,站起來準備下去。

可當他站起身往遠處眺望時,卻發現整個村子都被密密的白霧籠罩,這裡看起來就像白霧中的一座孤島,隻有一座吊橋從村口長長通向遠方,看不清另一端連接著何處。

宴凜心中狐疑,那座吊橋實在太突兀,與整個村子格格不入。

他暗暗想,等下去後得問問楚宥,他怎麼不記得村口何時有了座吊橋呢。

「快進來。」楚宥催促道:「衣服沒濕吧?」

宴凜解下雨衣:「沒濕。等天晴了,我上去添些新的茅草,就不容易漏雨了。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宴凜也在想,對啊,什麼事,他怎麼正要問就給忘了。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隨口道,心想自己忘得這麼乾淨,肯定也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

大雨轉為小雨,淅淅瀝瀝連著下了兩日。

兩日後,天氣轉晴,宴凜連忙下地將菜籽灑了,再不灑季節要過了,之後他又把剩下的地開墾出來,種上了紅薯。

宴凜下地乾活時,隻要太陽不大,楚宥就在旁邊陪著他,不時給他擦擦汗、遞杯水。他本來還想下地幫忙,被宴凜不由分說阻止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生活也漸漸好起來,每天都過得美滿而充實。

可越是美滿,楚宥越覺得不安,他開始接連不斷地做噩夢,夢見自己深陷在泥沼裡,怎麼掙紮也掙紮不出來。

一個人陷進去倒是沒什麼,至多不過一死,偏偏在他快被淹沒時,一雙手出現抓住了他,那雙手寬闊溫暖,因為始終不願鬆開,被他拽著一起往下陷。

楚宥不甘心,他整個人都被泥沼包圍,仍然開始奮力掙紮起來。

他想送那個人出去,不想對方陪他一起死。

夜黑沉沉的,不見半點亮光。

床上,楚宥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地喘息著,滿臉都是驚懼。

宴凜察覺到動靜,給他擦了擦額頭冷汗,接著點亮油燈端過來碗熱水:「又做噩夢了?」

楚宥點點頭,接過熱水喝了好幾口,心底的不安稍稍被壓製。

宴凜目光擔憂:「最近怎麼老是做噩夢,明日我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沒事,做個噩夢而已,應該是我想太多了,不用請大夫。」請大夫要花不少銀子,他們不是什麼富貴家庭,銀子得省著點花。

宴凜知道他是怕花錢,又擔心楚宥身體有問題,一時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他忽然瞥見一道黑影從窗邊快速閃過。

「有人在外麵。」宴凜立刻警惕起來:「你找地方藏好,我出去看看。」

楚宥手托著碩大的腹部往裡縮了縮,緊張點點頭:「你小心點。」

宴凜拿起放在床邊的鐮刀輕手輕腳往外走。鐮刀被綁在結實的木棍上,揮舞起來很有威懾力,是他們用來防身的。

房門推開,宴凜發現外邊站了幾十個人。他們都是村子裡的人,平時挺和睦,此刻卻冷著臉,身上殺氣騰騰,散發著無盡的惡意。

「滾出去!」人群中傳來一聲陰冷怒吼。

這聲音像冰水滴入油鍋,周圍人紛紛惱怒至極地威逼附和。

「滾出村子!」

「這兒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給我們滾,不然殺了你們!」

「殺!殺!殺!!!」

「……」

怒吼聲越來越大,村民們麵無表情、動作僵硬,不似活人,更像被什麼操縱的提線木偶,手裡或是扛著鋤頭或是拎著菜刀,齊聲威脅高呼時,場景看起來森冷詭異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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