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在陋居(1 / 2)
來到這個世界如此之久,羅曼還是不太能接受巫師們奇奇怪怪的飼養癖好和生活習慣。
一大清早,頂樓的食屍鬼就將管道敲得叮當作響。
如果換做是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羅曼都會提起魔杖,給這家夥一道節日限定版的純綠色「鎖舌封喉」。
但在陋居不行。
在這裡,食屍鬼的定義是寵物。
這讓羅曼有些羨慕正在斯拉格霍恩家中酣眠的羅夫。
雖然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會不會說服他,讓他成為鼻涕蟲俱樂部的一員;但最起碼這段時間內他是不缺蜜餞和舒適的睡眠了。
也許羅夫應該去向鄧布利多求教,學習如何對胰腺施咒。
羅曼胡思亂想地從本屬於查理的床上爬起,看向窗外的小院。
那裡長著盤繞在牆根的樹木,叢生的雜草和過度生長的草皮,甚至還有一個池塘。
這種純粹的自然風格,哪怕在巫師中也要算是少見了。
更別提這小屋子裡星羅棋布的麻瓜物品。
他麵色古怪地繞過韋斯萊先生卡在樓梯上,當做護欄的一根高爾夫球杆,來到廚房。
韋斯萊夫人正穿著一件口袋裡放著魔杖的花圍裙,在廚房裡忙碌。
鍋碗叮叮當當地響成一團,香腸和培根則散著香氣,滋滋冒油。
韋斯萊先生和羅夫·斯卡曼德已經在桌子前吃著煎蛋。
羅恩和金妮可能還沒起床,也可能剛剛去洗漱。
普通巫師家庭中和諧的一幕。
等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羅曼抽著眼角看向一臉從容的羅夫。
「羅夫是今天早上來的,他本想去洛夫古德家拜訪。」韋斯萊先生說話間把羅曼的盤子推了過來,「但是他好像並不認識路。」
韋斯萊夫人則一臉慈祥地用剛剛煎好香腸的培根填滿了他的盤子,與昨晚追殺金妮時的她判若兩人。
在昨晚之前,羅曼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鄧布利多記憶裡出現過的那對普威特兄弟,竟然是韋斯萊夫人的親兄弟。
「說真的,過去那些年裡,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她的眼圈再一次紅了。
昨晚見到這一幕的羅曼就手足無措,今天早上的他——同樣手足無措。
於他而言,來自他人的善意遠比一道惡咒難應付。
「莫麗。」韋斯萊先生安慰般地拍著她的手背。
羅曼和羅夫對視了一眼,開始悶頭吃飯,並盡量讓叉子和盤子發出碰撞的聲音。
韋斯萊夫婦絲毫沒有把羅曼當做罪犯的想法。
「如果艾布納和梅洛迪的孩子能成為一個罪犯,那就把我們當成食死徒關進阿茲卡班好了。」她昨晚是這樣對鄧布利多說的。
巫師的思維就是這樣,不管他們贊不贊同血統論,親麻瓜或者反麻瓜;但血統論最本質的東西已經深刻地印入了他們的大腦。
隻是金妮和羅恩兩個人對他依舊有些畏懼,但應該是得益於雙胞胎兄長和父母的影響,他們並沒有將羅曼歸入大惡人的行列。
珀西倒是曾警告過他們,不要與羅曼走得太近。
但在這個家裡,模範珀西說不,約等於「請務必這麼做」。
趁著夫婦倆秀恩愛的時候,羅曼抬起眼睛盯著羅夫,小聲地問道:
「你是來乾什麼的?蹚這趟渾水可不是你該做的事。」
羅夫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我隻是在造訪一位雜誌編輯的路上迷路了,恰巧韋斯萊先生與韋斯萊夫人願意好心地收留我,吃上一餐早飯。」
羅夫用叉子慢條斯理地挑起一塊煎蛋,另一隻手則向羅曼展示著一本花花綠綠的雜誌。
「我看了最新一期,覺得很有趣。」
羅曼發現上麵印著屬於自己的卡通頭像,連忙一把搶過了雜誌。
封皮上,他一手拎著加隆,一手提著魔藥瓶,赤腳踩在一條布滿了荊棘的路上。
頭頂上則印著大大的一行字——
《羅曼·海勒,惡棍還是受害者?》
接著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雜誌的名字——唱唱反調。
「我覺得他的眼光獨到,一定能幫到你。」
很難說羅夫臉上的表情是真誠,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放過我吧。」
羅曼哭喪著臉,他一想到某天唱唱反調會刊登一篇名為《羅曼·海勒——殺人凶手還是樂隊主唱》的文章,就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他們的盤子被添了又添,直到兩團火紅色的頭發在樓梯的角落裡晃動,才得以抽身離開。
韋斯萊先生也同時離席,他想趕在上班前,去一趟車棚。
棚裡堆滿了麻瓜製造的物品,他出於樂趣,喜歡把它們拆開再施上魔法。
比如現在,他就在搗鼓一輛福特安格裡亞車。
「很棒的車。」穿過院子時,羅曼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這段時間的學習並不足以讓他成為一個煉金術師,卻很大程度上拓寬了他的眼界。
他能看出韋斯萊先生的改裝操作,絕非是普通巫師能做到的。
這也難怪,如果說莫麗·韋斯萊可以在爆發狀態下乾掉貝拉·特裡克斯,她的丈夫又怎麼會是個碌碌之輩。
韋斯萊先生並沒有聽出他的畫外音,他拍打著車頭念叨著:
「部裡換新車的時候,將一部分舊車進行了拍賣,我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下了它。」
他的聲音小了下去,因為部裡換新車的行為,與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直接關係。
與妻子不同,韋斯萊先生得到的消息更多,也更為精準。
但他還是選擇信任眼前這個男孩。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大腦裡的積水過多,而是鄧布利多做出了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