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當綠茶大小姐成為戀綜對照組之後(57)(2 / 2)
阿諾德關閉了手機,把東西丟回給那個已經沒有力氣的怪物:「看來,這些異形的確是你的傑作——或者說,是你的永生藥劑的傑作。」
可憐又善良的科學家,一心以為自己創造出了希望,結果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服用藥劑的鎮民慢慢變異,逐漸成為沒有神智的怪物。
這便是這個小鎮那麼多異形的由來。
那個侏儒,或者可以叫他坎特拉博士,眼眶裡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阿諾德感覺自己已經探索完了這個地方的秘密,便無視了地上的可憐蟲,開始計劃著要如何離開藍星。
至於這個自作自受的科學家,阿諾德想了想,還是決定抽一管血再走。
雖然他很懷疑對方的基因變異後,已經被「汙染」了。
阿諾德操控著水球,把人拖回了最開始那個房間,他記得那裡有很多實驗用具,應該會有針筒之類的。
而就在銀發哨兵無聊地挑選著桌麵上亂七八糟的試劑瓶時,那個被困住的家夥忽然發出了尖銳的嚎叫——
「瘋了?」阿諾德蹙眉。
「嗬嗬啊啊救嗬嗬救救他們」坎特拉博士的聲音非常沙啞,但阿諾德還是聽出來了這個熟悉的發音。
古藍星的英語。
「救誰?」他有點困擾,「不會是那些你害死的變異人類吧?」
矮小的坎特拉博士就像嗓子被鋸開過一樣:「嗬我幾萬年嗬嗬說話」
「我知道你幾萬年沒說過話了,」阿諾德表示理解,「就像肌肉萎縮一樣,聲帶也是會退化的,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變異成另一種東西。」
如果有交流價值的話,銀發哨兵忽然又覺得可以帶對方走了。
在對方斷斷續續、極其含糊的敘述下,阿諾德獲得了一個新的故事。
「所以,你被送進冷凍倉之前,喝的永生藥劑是有效的,但其他人喝了都變異了?」
「鎮民趁你睡著,把你送進了冷凍倉,就是希望你不會被變異後的他們傷害?」
坎特拉博士發出了絕望又悲痛的「嗬嗬」聲。
他把所有鎮上的居民都當做是人類在末日最後的希望,日日夜夜研究基因的秘密,卻怎麼都沒料到,自己經過親身試驗的藥劑會對其他人造成不可逆的毀滅。
而明知道這一切的鎮民,卻依然沒有責怪他,而是把他送進了冷凍倉,到死都在保護著他。
然後,他在五萬年後醒來,而這個陌生的時代,所有的鎮民都變成了異形,隻有他還苟活著。
「救救他們嗬嗬嗬」坎特拉博士的聲帶因為在冷凍倉待得太久,已經被凍壞了,平時隻能發出這種氣音,而他的雙手早已退化,無法寫下任何文字。
此時能發出這些聲音,完全是想要挽救鎮民的意誌在支撐著他。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但依然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冰冷,精準,理智,對未知的追求和好奇他一定是一個出色的科學家。
而阿諾德隻是蹲下來,算是給予了這個舊人類的智者一個尊重的平視:
「你明知道基因一旦發生變化,是不可逆的。」
「抱歉,我救不了他們。」
在長久的靜默中,兩雙眼眸交匯——
一雙年輕、冰冷、理性嚴謹;
一雙瘋狂、絕望、孤注一擲。
「你真像嗬嗬我年輕的時候啊」
坎特拉博士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可是,喉嚨裡依然在不甘地嘶鳴。
「總是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
「以為無論怎麼樣都可以改變命運」
阿諾德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顯然已經因為絕望而瘋狂的家夥:「但我永遠也不會像你一樣,拿自己和在乎的人去賭一個不確定的可能,然後追悔莫及。」
「嗬嗬嗬」這個時候,坎特拉博士的氣音更像是在笑,帶著悲憫,不知道是在可憐自己還是別人,「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會賭嗬嗬嗬」
他也曾經是想要拯救人類的最偉大的藍星博士啊。
可是在失去一個個重要的人時,永生藥劑就成為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想要留住重要的人,所以就算付出一切也無所謂。
那些異形是他的罪證,也是他努力過的證明。
阿諾德搖了搖頭:「你已經瘋了。」
在科學的領域,失去理智就意味著失去控製,終究會迎來毀滅。
坎特拉博士在闔眼的時候,最後留給了阿諾德一句話:
「嗬嗬基因的秘密就在這裡」
阿諾德晃了晃他,卻感受不到那具身體裡的任何脈搏。
死了?
銀發哨兵有一絲不甘,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對這樣一個可憐又瘋狂的舊人類產生憐憫。
沉默許久,他放下了對方的屍體,站了起來,看向了那個被他忽略已久的熒藍色屏幕。
是他陌生的基因螺旋結構。
銀發哨兵的手指微微一碰,卻見實驗台裡有一處彈出一個小瓶子,裡麵裝著淡黃色的液體。
瓶子上貼著一個英文紙條:
【安雷·坎特拉未服藥前的血清】
阿諾德握緊了那個瓶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這就是你給我的饋贈麼?」
最原始的基因原液,到手了。
*
亞特蘭蒂斯的星港安檢處。
梳著馬尾、穿著星港工作人員製服的藍發少女嚼著口香糖,單手拖著兩米多高的大貨箱往前走。
安檢口的憲兵們攔住了她:「停下,出示證件!」
「不是,」高顴骨的少女冷著臉,不耐煩道,「你們有沒有眼睛看啊,這上麵貼著的可是塔裡安家族的緊急運送標簽,很趕時間啊,耽誤了大人們的東西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可」
憲兵們看到那個碩大的紅色標簽,又有點猶豫。
這一瞬間就給了藍發女孩機會,她直接擠進了通道,一邊喊著:
「欸,別礙著我辦事啊,塔裡安家族裡麵我可是認識不少大人物,信不信再煩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在女孩頤指氣使的態度下,幾個憲兵頓時被壓住了氣焰,隻能看著她和貨箱遠去。
「可最近上麵讓我們嚴查說是有通緝犯到處亂跑,裡麵還有兩個s級哨兵呢!」其中一個憲兵小聲嘟囔。
「小子,你知不知道那個標簽什麼意思?」旁邊年長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塔裡安家族一旦動用那玩意,就說明要運的東西是最上麵那幾位欽點的。」
「說白了就是貢品,早就經過層層篩查了,輪不到你來檢查,懂嗎?」
而另一邊,把貨箱拖進倉庫區的藍發少女左右四顧,確定沒有人之後踹了三腳那個箱子:
「出來吧。」
很快,箱子一側就開了一個狹窄的小門。
最先跳出來的是拎著自己的裙擺,臉龐泛著淡粉,眼含惱怒的金發大小姐,此時她的頭發都被盤起來,有幾縷發絲狼狽地垂落到頰側,紅唇比平常更嬌艷,看起來像是咬的。
「你們兩個是有毛病嗎?」
她瞪著小門裡那兩個人,顯然餘怒未消。
緊接著出來的是同樣惱火的黑發少年,白皙的臉龐一片掩不住的紅暈,鴉羽般的眼眸帶了點毒意,剜了一眼裡麵的人:「菲尼克斯愛格伯特還不是你的伴侶,少跟我宣誓主權!」
最後一個不緊不慢從貨箱裡鑽出來的,是頭發有點淩亂的紅發男人,赤金色的眼眸冷漠地回望著黑發少年:「她的確已經是我的伴侶,無論你承認與否。另外,趁機占她便宜,是小人行徑,希望你知悉。」
「菲尼——」這是滿臉通紅的大小姐,「他扶了一下我,就一下,你後麵不是還補償回來了?」
然而兩個男人在貨箱裡憋的火氣還沒有發泄出來。
肖恩:「我就是抱她了,你不會是嫉妒吧?」
菲尼克斯:「隻有敗者才會狂吠。」
諾雅抱臂看著他們,隻覺得心好累:「餵餵,快走吧你們,那些普通人還在另一個貨倉等著我們解救呢。」
碧茗咳了咳,拉起諾雅的手臂:「還是我們先走吧,親愛的。」
藍發少女扭頭看她,隻見到少女的嘴唇紅艷中泛著水光,湊到她耳邊小聲問:
「你男人又吃醋了?」
「別說了,那家夥明知道貨箱就是窄,還非要擠過來。」大小姐臉紅耳赤道,「然後肖恩也離得近,箱子上坡的時候我隻能往後仰,他就好心扶了我一把菲尼就生氣嘛,接下來一路都、都抱著我」
諾雅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臉上雲淡風輕的紅發男人,完全看不出對方高冷的形象下還有這麼任性的一麵。
並且她也完全理解了另外那個黑頭發的,為什麼表情看上去想殺人了。
「對了,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諾雅決定換個安全的話題。
「是這樣的,嗯」碧茗湊到諾雅耳邊,「其實跟你有關。」
「我?」
「我當時在那個儲物間看到了你的那張照片,抱歉,」碧茗握住了諾雅的手,輕輕搖了搖,「還看到了後麵寫著亞特蘭蒂斯語,所以想到你應該來過這裡?」
「你說那個啊,」諾雅出乎意料地平靜,「把我丟到這裡的父母?其實我也十多年沒見過他們了,現在估計麵對麵也不認識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你的記憶幫我們想想,這裡有哪個地方,有神廟或者原始部落之類的地方嗎?」
諾雅扭頭定定地盯著她:「神廟是什麼玩意?」
碧茗嘆了口氣,原來連諾雅都不知道。
不過也正常,那位女神現在都還沒出現過呢,神廟更不可能建起來了。
所以沒有神像,他們要怎麼找到回去的方法?
金發少女肩膀上的白鴿子,也跟著歪了歪頭,露出和它主人一樣迷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