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龍回頭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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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驚,如果最後的目的地果真是這座被天然帷幕包裹的深潭,一看眼前的架勢,我頓時擔心起shirley楊他們的安危。就憑我們原先攜帶的那些裝備根本無法保證他們能夠順利抵達潭底,即使能夠勉強潛入,也很難找到我們的位置。這群日本人倒是早有準備,他們在水中扌莫索了一陣兒,拉出一條烏黑發亮的鐵製索道,索道的另一頭赫然連接著水潭中央的龐然大物。緊接著,他們又轉過身來將扣狀纜繩縛在我們身後。我說:「這不對吧,哪有俘虜先下的道理?」

王浦元苦笑道:「除非是替死鬼。」

「你是說他們也沒下去過,用咱們探路?」

徐三聽了這話嚇得幾乎癱軟在地。竹竿子扯起一根纜繩,冷言道:「放心,我和你們一起下去。」還沒等反應過來,我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直接滑出了山崖。雷霆般的水流聲沖擊著耳膜,我雙手被綁在月匈前,身後扣著纜繩,整個人掛在索道上邊左搖右晃,始終無法保持平衡。大量的水流不斷地向我襲來,我隻能盡量張大嘴巴防止耳膜受創。隨著水流的翻滾,我不停地掙紮求生,力求不在滑行的途中被水流擊潰。那短短的十幾秒中,我飽受窒息的痛苦,整個人差點兒就被鋪天蓋地的泉水給淹沒。好不容易雙腳沾著地,我才發現這個水潭比想象中要復雜。

水潭中央由一組巨大的地下泉和散亂的礁石組成,能落腳的地方屈指可數,而且遍地找不到一片乾爽的地方。礁石圍堆的泉眼上方漂浮著一座體積巨大的箱狀物體,目測總高在三米以上。巨物四周被鐵索層層包裹,半懸在空中,而趵突如洪的泉水就在底下不斷地將它拱起,又因為物體本身的重量,每每漲浮到一定水平的時候就會再次落下。原本瀑布巨大的轟鳴掩蓋了鐵索「叮鈴叮鈴」的摩擦聲,可我們眼下就站在水潭中央,各種聲音混在一起,耳朵幾乎都要被震聾了。

「原來棺槨藏在這裡。」王浦元一落地便滿臉喜色道,「活水點龍珠,這地方的風水倒是妙得緊。」

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棺槨,抬起頭來忍不住問:「這麼大的東西,快趕上小洋房了,得多少層?」

王浦元張開手掌,食指微曲:「起碼有九層。」

懸掛在半空中的棺槨離我們所站的地麵大概有五六米的距離。如果照王浦元推測的那樣,真有九層,那麼想要破開這九層厚的槨木基本相當於再鑿一次墳的時間。而且這座棺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懸在空中搖搖欲墜看著就頭暈,更別說開棺剝槨了。就在我遲疑的瞬間,剩下的日本人也悉數抵達水潭中央。

那個說中文的笑得一臉諂媚,他湊到竹竿子麵前問:「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安排?」

竹竿子似乎月匈有成竹,指著棺槨身下的泉眼說:「等。」

在場的人都愣了,不知道要等什麼東西,我覺得他這是在故弄玄虛。王浦元沉吟了一會兒,將我推到一邊,細聲道:「那個說中文的就是早稻田,別看他一臉猥瑣,手上功夫不弱。秦龍在他們手上,我那半塊鳳臂也被奪,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老頭兒擔心我那半塊勾翼鳳臂也被日本人搜走了,連忙眨了一下眼表示剩下的那半塊無恙,老頭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逐漸集聚的敵人,嘆氣說:「如果他們要挾,你就當我是個死人吧。」

我心說您怎麼又開始自作多情了,咱們那點兒交情再加上林芳的事,他們現在就算直接槍斃你,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更別說拿鳳臂替你贖命。不過眼下我和王浦元被綁在一條繩子上,要是內部再不團結,那可就徹底沒戲了。

我隻好安慰他說:「您這話我可不愛聽,王清正為了您的事到處奔走。您要是折在這裡,他還能有個好?眼前這幾位能白白放過他?」

王浦元折騰了一路,似乎已經把親孫子的事拋到了腦後,我此刻一提,他才幡然大悟,緊張道:「那小子……」

「你們兩個!站遠點兒,不許說話!」帶頭那個日本人朝我倆吼了一嗓子,硬是將我們分成了兩撥。我隔著人群對老王點點頭,讓他不必擔心。

那群日本人在竹竿子的指揮下將捆繞在棺槨外圍的鐵索悉數拉扯到極限,然後以特製的繩索扣住鎖鏈,以鋼釘為楔全數釘死在礁石上頭。水中阻力巨大,他們忙活了好一陣兒才勉強將鐵鏈固定。這時,棺槨已經停止了上下晃動,幾乎整個沉浸在水中。眼下僅剩棺底的泉水還在不停湧動,似乎要拚盡全力將棺槨頂出水麵。

忙完這一係列的工作之後,他們就停下了手裡的工程,開始坐下休息。隻是水中裸露的礁石本身就少,大部分人索性直接席地而坐,也不去管那些冰冷的泉水。

徐三原先躲在人群後邊不敢上前,現在人都坐下去了,他反而顯得尤為突出,手忙腳亂地跑到我麵前蹲了下去。我說你這個覺悟太高了,沒見過這麼省事的俘虜。他結巴道:「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殺掉,他們抓我乾嗎,我無辜啊,我是被迫的。」

「你跟我說有屁用,真有本事跟他們解釋去。」我跟竹竿子交過幾次手,對他的為人還算了解,要殺早殺了,沒有必要帶我們來棺槨所在地。可如果隻是想從我身上找出鳳臂,為什麼遲遲不動手,難道這家夥留我們還有其他打算?最重要的是,那個一直不願露出真身的乾癟老頭兒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如果他還在墓中的其他角落遊盪,那麼shirley楊等人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但是換個角度來想,眼前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不是一個機會,反正棺槨近在眼前,如果能在關鍵時刻製服這群人,那勝利的果實自然手到擒來。可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從這一群裝備精良的正規軍手裡頭獲取主動權。光憑我和王浦元,連脫身都難,何況還有一個膽小如鼠的徐大夫。趁著他們閒聊休息的空當,我又蹭回王浦元身邊,問他對這具棺槨有沒有什麼看法。老頭兒似乎早就有了主意,看了看棺底的泉眼說:「這附近大小泉眼無數,唯有這一處龍騰之氣躍然眼前,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原本應該是一片開闊的野地。有人為了封住此地的龍脈,開山堆石造就了一片人工的屏障,將龍眼困於地下,用以提供棺槨所需的靈氣。」

「別逗了大爺,死人棺材要靈氣乾嗎,吸的再多還能活過來?」

「本末倒置。按你這說法,人都死了為何要埋在風水寶地?無非是希望福澤後人、延福百世。」

「可娘娘墳的傳說與我們發現的墓室規格相差甚遠,這棺槨裡頭躺的怎麼都不像是普通妃子。」

「當然不是,娘娘墳一說不過是混淆視聽的障眼法。雖然無法推測墓主人的身份,但金鼎必然藏身其中。」

「你這麼肯定?」

「不光我肯定,他們也很肯定。」王浦元又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仿佛此刻被抓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般,「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要留我們活口?」

沒想到王浦元跟我提出了一樣的問題,我說自然是為了鳳臂的下落。他搖頭獰笑:「傻小子,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心說不愧是乾了一輩子缺德事的人,連別人腦袋想的缺德主意你都能猜到八九分。「不要鳳臂,還想要什麼?我們的命又不值錢。」

「九層棺槨內必有機關,咱們是去替別人擋槍子兒的。」

我從沒聽說過棺槨之內暗藏殺機的,頓時覺得王浦元言過其實,想得太多了。雖然我不同意王浦元的分析,但是徐大夫已經將話都聽了去,他蹲在一旁垂頭喪氣道:「這事本來跟我就沒有關係,現在好了,白白送一條命。我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王浦元白了他一眼:「我說這話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等著看就是了。」

我們這廂聊得正歡,日本人那邊也算熱火朝天,不知道嘰裡呱啦在說些什麼。我見竹竿子獨自坐在泉眼邊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就問王浦元:「那個小子剛才說要等,不知道是不是在等開棺材的時機,這裡頭有什麼玄妙不成?」

王浦元點頭:「你倒有些見識。此處地氣全靠泉眼不斷流轉而成,天底下可沒有永動機。」

「你是說他在等泉眼自己停下來?」

「停的是水,風和氣不會散。隻要水一停,棺槨就不會再晃動,有了穩定環境才好動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預判風水輪換的時機是個大功夫,非但要精通金石堪興之術,還必須對當地的氣候、地理吃個通透。不瞞你說,就算讓我來推測,也要花上好幾天。你看他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估計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提醒王浦元:「竹竿子背後還有一個大黑手,那老頭兒乾癟得像隻粽子,也不知道活了多大歲數。我曾經在撫仙湖中聽見竹竿子叫他師父,想來更是個麻煩角色。」王浦元滿有把握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怎麼厲害,還不是要找鳳臂秦龍才能取金鼎?你等著看就是了,想進這九層棺槨可沒有瞧著那麼簡單。他們少不得要吃苦頭。」

「有沒有苦頭我是不知道,不過咱們仨鐵定跑不了打頭陣的命。」

「怎麼,胡掌櫃怕了?」

「怕個屁,不打頭陣哪來的機會翻身。」

「嗬嗬,桑老鬼倒是沒看走眼。」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桑老爺子的名字,竹竿子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故意抬高了嗓門回答說:「那可不一定,老爺子看走眼的時候你又不在,那會兒可是連命都搭上了。」

王浦元拍了我一把,直呼太沖動。我說:「就這孫子,他有種跟我來一場,保管揍得他連親娘都認不出來。」

徐三捏著嗓子提醒道:「胡掌櫃,他過來了!槍,手裡有槍!」

竹竿子手裡拿著槍徑直走到了我麵前,我一見這孫子就渾身來氣,不顧王浦元的勸告,迎頭站了起來。

「我以為你出不來了。」他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害我在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才明白,他說是滇王墓裡的那次遭遇。

我狠狠地呸了他一臉唾沫星子,不出所料,這廝平日裡都是假淡定,反手就給我一擊痛擊,用的還是槍托,賊疼。王浦元見他要動手,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老頭子說:「他死了,沒你的好處。」言下之意鳳臂還在我手裡,我一死線索就斷了。

竹竿子冷笑了一聲,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最後半塊鳳臂找出來。他蹲下身來揪住我的衣領說:「八一兄一身好本事可別浪費了,待會兒有你忙的。」

我腦中劃過一陣不好的預感,看來王浦元說得沒錯,這群混賬家夥真打算拿我們幾個開路。就是不知道巨型棺槨中到底有什麼厲害的玩意兒,居然連竹竿子這樣自負的人都不敢輕闖。我將視線瞥向泉眼上的棺槨,照理說它起碼也該泡了數百個年頭,居然一點兒腐爛的跡象都沒有,不但如此,棺槨外層通體漆黑,外殼早就被流水沖刷得亮澤無比,遠遠看著就能到感覺到它散發著一股神秘詭異的氣息。這樣一件舉世罕見的古物,想要將它逐層開啟,必定要花費數不清的人力、物力以及最重要的時間。按照這群盜墓賊的脾性居然沒有使用炸藥強行開棺,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棺槨之中還藏著什麼玄機,使得他們不敢輕易動粗?

正想得出神,就聽見有人歡呼了一聲。定眼一看,隻見原先充滿生機的泉眼正在逐漸枯竭,水量一下子減少了許多。竹竿子微微一笑,將我拖到棺槨邊上,對手下人說:「所有人準備好,等水一停立刻開始。換息的時間是半個鍾頭,錯過這一次就別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我一聽隻有半個鍾頭的時間,心裡也很著急,他們現在要做的無非是在棺槨上麵開一個洞口來供人出入,但是就目測來看,棺材內部起碼有一百平方米以上的空間,起碼隔上了好幾層棺,想在半個鍾頭內直搗黃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進入棺槨內部,如果無法及時脫出,泉眼一起來就隻有等死的份兒。竹竿子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命人將王浦元和徐三也推到了棺槨麵前,然後親自給我們解開了鐐銬。

我雙手一鬆,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揮拳頭,不過這家夥早有準備,穩穩地將我的進攻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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