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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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在胖子的咆哮聲中驚醒,我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套起褲子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剛出門就跟四眼撞了個正著,看樣子他也是被吵醒的。他一手扣襯衫上的紐扣,一手扶著眼鏡:「怎麼回事?哪裡出事了?」我一問三不知,隻好搖頭道:「不清楚,下樓看看吧。聽他號得這麼慘,八成出事了。」

我們兩人來到客廳門口,就聽到胖子捶月匈頓足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早就勸過你們,對待敵人要拿出秋風掃落葉的氣勢,婦人之仁注定要成大錯。後悔了吧?懊惱了吧?唉,我的心也很疼啊!」

一屋子的人圍在內堂四邊,我探頭詢問情況。shirley楊指著地板說:「你來看這個洞,它跑了。」

我推開眾人朝客廳地板瞧去,光滑平整的木質地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窟窿,斷層四周有大量啃咬撕裂的痕跡,那個洞口直通地底,一看就是犰狳做的好事。

舒師傅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氣得好久說不出話來。我趕緊將胖子從客廳裡拉出來追問情況。他兩手一擺:「事實擺在眼前,那畜生自己打洞逃走了唄。」

「它傷得那麼重,脊椎骨幾乎被敲碎了,就算有力氣跑也逃不遠。這個洞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的。」shirley楊湊上來說道,「我擔心它的傷勢,天一亮就下來了。沒想到……它的求生意識很強,居然連夜打洞挖穿了地基。我問過舒老先生,他說先前的地洞也在客廳附近,這才剛填上沒幾天又叫它挖開了。」

「說白了就是畏罪潛逃,不願意麵對人民群眾的審判。依我看咱們都白擔心了,它根本就沒事。」胖子摩拳擦掌道,「羅六一大早就進城裡請大夫了,等會兒回來保不齊要找我們算賬。老胡你說怎麼辦,這麼大一林子,上哪兒找它去啊?」

「你們有沒有檢查過地道的走向,能確定大致方向嗎?」

「那條地道總共屁大點地方,我們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上哪兒追這四腳畜生啊!」

shirley楊點頭說:「我出去看過,地表沒有明顯的挖掘痕跡。它這次學精了,估計挖得很深,不會再給我們留下線索。」

我不信這個邪,又回到客廳裡找了一隻家用手電,俯身探進地道尋找線索。那犰狳果真是刨洞好手,在無光的作業環境裡居然打出一條筆直平滑的深溝直通屋外,在我手臂所能觸及的範圍內,泥土被壓得又緊又密,要不是對事情的始末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地道是在倉促之間一夜挖成的。為了弄清楚地道的構造,我盡量縮起肩膀,將上半身努力擠進洞中。本以為地道不會太深,哪知道整個手臂都垂下去之後依舊扌莫不著底,隻能碰到兩壁。我對犰狳的挖掘工程贊嘆不已,一手扶住泥牆,一手舉著手電四處打量,細看之下心中不禁涼了半截。都說狡兔三窟,沒想到犰狳也不簡單,洞穴內密密麻麻大小通道不下七八處,要想從中辨別它逃跑的路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艱難地轉動身體準備抽身出去,就在此時,我右手邊的通道內忽然吹來一陣腥風,嗆人的氣味熏得我眼淚直打轉,我急忙舉起手電查看,可地道內太過狹小,我一抬手的工夫居然被卡在了半空中進退兩難。外麵的人大概發覺我的動作不太對勁,忙提聲詢問情況。還不等我開口,右手邊的窄洞開始有泥土不斷地朝外翻滾,糊了我一臉黑泥。我大口咳嗽,兩手不停地晃動,想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空間。可那些泥塊越落越凶,大有頃刻間將地道填滿的趨勢。我心中不禁嗚呼:這真是茅房裡淹死人有苦說不出。我胡八一天南地北挖過多少險陵惡塚,難道今日當真要命喪在這一尺不到的王八坑裡?這個國際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點。

大概是我掙紮的勁頭太嚇人,月要間猛地一收,眨眼間就被外麵的人拽了上去。「我操,怎麼弄成這樣?」胖子手中還攥著我的褲月要帶,shirley楊蹲在邊上朝洞裡望去,「下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情況,你剛才的動靜差點把我們給嚇死。」

我趴在地板上,費了老大的勁才將耳鼻中的泥土清理出來,一開口才發現嗓子眼裡也嗆了不少土,急忙抄起邊上的白開水仰頭猛灌,隨即又吐了一地。

「咳咳咳,底下有東西,咳咳,你們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折了,咳咳咳……」

胖子低頭檢查洞穴入口:「不能吧,這才多大點地方,連隻耗子都藏不住。老胡,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信自己下去瞧,咳咳咳,先前那把鐵鍬呢?咱把它刨出來,偏不信這個邪!」我越說越火,撩起袖子準備再探。shirley楊蹙眉道:「你說下麵有許多暗道,我擔心地基已經遭到破壞,這棟房子可能住不了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樓要塌?」胖子瞪大了眼睛,跺了跺地板,「那咱們還傻站著乾嗎,撤啊!」

舒師傅一直在旁圍觀,他微微哼了一聲:「危言聳聽,地下的坑洞早就找人填補過了,哪裡會有危險?你們這群小家夥,自打來了之後就沒有消停過,好好一個家都快叫你們拆散了。老薛呢?讓他出來,把人給我帶走!」

「店裡有事,二爺連夜回去了。看著挺急,一句話沒留就走了。老李給他開車。」四眼安慰完舒師傅又繼續詢問我底下的情況。我逐漸冷靜下來,將洞中的情況仔細回憶了一遍。除了舒師傅之外,我們四個人的意見基本一致,抱著徹查嚴辦的態度打算將這個犰狳洞翻個底朝天。

我向舒師傅詢問情況,想知道此地是否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老人家沒好氣地將我訓斥了一番,說我們幾個吃飽了撐的。我解釋說地下的確有古怪,現在不調查清楚,日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老胡,你別說話!」shirley楊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有所發現,頓時大家夥兒都不再說話。漆黑幽深的洞中傳來一陣陣嗚咽聲,又細又輕,如果不仔細聽根本不會注意。

這次不光是我,所有人都聽見了洞裡傳來的聲響。舒師傅的臉頓時就變了色,老頭兒連退了好幾步:「你們聽見了沒有,洞裡,洞裡……有東西。」

我心說您這態度變化也忒快了點,剛才還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眨眼的工夫都快貓進牆角了。我被困在洞中時,倉促間手電早就不知去向。現在洞裡一片漆黑,我們幾個看著腳下那方黑漆漆的洞窟,心裡都沒什麼底。四眼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火柴遞了過來,我打開一看,隻剩五根。胖子撿起昨天沒來得及掄起來的鐵鏟,悶笑一聲:「不錯不錯,聊勝於無。咱哥兒倆打個先鋒,看看到底何方妖孽作祟。」

我們再次靠近地板上的窟窿,洞裡不斷地有嗚咽聲傳來,那聲音忽遠忽近,在明晃晃的日頭下聽起來格外瘮人。胖子捏著鼻子湊到洞口,顯然是被從洞中刮出來的腥風給熏到了。我點起一根火柴,用左手擋在火光前迅速地將手臂伸入洞中。因為有上升氣流不停地朝洞外卷,眼睛還沒適應地下的環境,火柴就熄滅了。我又點起一根,這次效果明顯要好許多。胖子探頭查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太邪門兒了,舒師傅您老實交代吧,解放前是不是打過地道戰,屋子底下的洞都夠藏一個班的八路軍戰士了。」

舒師傅嗡嗡沉沉的聲音從洞外傳來:「別胡說,哪兒來的地道。地老鼠鑽出來的洞早就被填上了。當時我親自監工,眼瞅著給補結實嘍。」

說話間火柴再次燃盡。我抬頭換了一口氣,又繼續潛了下去。因為前幾次對洞中的情況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這次看得更加真切,我第一次下洞時看見的幾處地道被崩塌的泥土所覆蓋,如果不是數分鍾前親眼所見,我幾乎不敢相信它們曾經存在過。而胖子口中的洞都是掩藏在地底深處的岩結構洞孔,這些洞孔四周光滑沒有開鑿痕跡,應該是自然形成的。換而言之,在剛才發生的小規模塌方的作用下,犰狳逃竄時挖的通道已經被蓋得嚴嚴實實,再也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線索,而岩層本身的地貌在無意間展露了出來。不管是巧合還是意外,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地方不能繼續住下去,假以時日遲早會樓毀屋塌。如果不及時搬離就會釀成慘劇。舒師傅一家也算因禍得福,要不是那隻搗蛋的犰狳四處做窩,這地層下的秘密恐怕到出事的那天也不會有人察覺。

塌方的問題解決了,可憑空而來的腥風還沒有解釋。火光在洞中不停地閃爍,火苗變換著偏離的方向,我始終無法分辨風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吹過來的。胖子晃了晃腦袋說:「是不是咱們太過大驚小怪,我瞅著洞裡沒啥特別的東西啊!」

「既然有風,那說明洞裡的石孔肯定通到外麵。附近又不近海,這股鹹腥味來得太奇怪了。」我準備再次進入犰狳洞,shirley楊不同意。胖子揮起鐵鏟說:「先把洞口破開再說,免得又被困在裡麵。」

舒師傅見我們又擅自搞破壞,猛地從沙發後麵竄了出來:「你們這是強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群強盜。」

我指著四眼說:「那您找我們的律師說話,這屋子我們還真就拆定了。功過自有後人評價。」他知道拗不過我們幾個,索性一甩門走了。

胖子心虛道:「老頭兒不會報警了吧?我聽說老美的警察管得可寬了,你在太平洋上打個噴嚏他們都要管。」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反動言論。快快快,鏟子給我,我來挖。」我三下五除二將洞口破裂的木質地板卸去大半,胖子接過工具埋頭苦乾,在犰狳洞的基礎上又清理出一個土墩,勉強可以同時容納兩個人並排站立。我率先跳了下去,腳一著地,就響起金屬聲,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擦亮火柴一看,原來是先前遺失的手電筒。shirley楊也跟著我跳了下來,她推開手電,彎下月要開始檢查天然石孔,我則順著坍塌的方向扌莫索。胖子和四眼兩人趴在地板上,朝我們喊:「怎麼樣,有收獲嗎?」

「暫時沒有,犰狳挖的那幾條道都堵上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要是真查不出個一二三,咱們可得向舒師傅負荊請罪了。」

胖子不屑道:「胡八一同誌,難道我們不是最最親密的革命戰友嗎?俗話說得好,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可都是你想出來的餿主意,你要道歉自己去,千萬別拉我下水。」

我手中的火柴所剩無幾,shirley楊那邊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前一趟出現的異狀似乎不曾存在過一般,成了我們幾個人腦中共同的幻覺。我當然不會就此妥協,尋著被泥土掩埋的痕跡,捏起一小搓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土壤本身並沒有問題,除了長期積壓在地底的土腥味之外,一切再普通不過。shirley楊有節奏地敲擊著岩層,我仔細辨聽,發現岩層結構分布平均,呈自然形態,並沒有意外的收獲。胖子他們低著頭關注了好一會兒,見我們一直沒有收獲,漸漸也失去了興致。他皺著眉頭問:「老胡你行不行啊?要不換我下去看看?」我正要出言反擊,耳朵邊上忽然有一絲涼意掠過。我急忙擺手示意他別出聲,側起身子去尋找那股叫人捉扌莫不透的微風。我手中的火苗隨著氣流的翻騰忽明忽暗,shirley楊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我們兩人屏息凝視,大氣都不敢多呼一口,生怕錯過了火光微妙的變化。這根小小的火柴棒在眾人的注視下不負眾望地撲閃了一陣兒,在我們調整著尋找風向時「噗」的一聲徹底熄滅了,窄小的洞窟裡隻剩下微弱的手電光。shirley楊大步上前,我們麵前的土層卻猛地開始傾塌,黑色的泥土如同決堤的潮水自上而下迎麵撲來,我下意識地將shirley楊推到了身後,掙紮中兩道駭人的精光從暗道中筆直地射了出來,我心中大驚,一時間無法分辨對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地下忽然鑽出兩道燈泡一般亮的精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直奔麵門撲了上來,我手頭捏著火柴盒,小腿以下全都埋在泥土裡,一時間進退維穀,情急之下劈手奪過shirley楊手上的電筒鉚足了力氣朝著那東西猛地拍了下去。陰冷的手電光下,我隻看見一巨大的黑影不停地晃動,可我那幾下重擊失了準頭,如墜泥潭,並沒有起到任何防禦作用。緊接著我隻覺得月匈口一沉,那巨物居然飛身而起整個壓了上來。這個泰山壓頂少說有百來十斤的分量,我來不及反應,整個人朝身後倒了下去,shirley楊側身本能地擋了一下,可惜那點阻力根本抵擋不住迎麵而來的重物。我們兩人幾乎同時驚叫了一聲,然後就並肩陷入了鬆散的泥土之中。我深知一旦遭到活埋生機渺茫,何況shirley楊一直被墊在下邊,我與這怪物加起來好歹有大幾百斤的重量,她那小身板還不一壓就垮。我掙紮著將她托了起來,混亂之中也分不清抓的是胳膊是腿,反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混亂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把她送出去。而壓在我身上的怪物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變著法兒地撲騰翻滾,疼得我就差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下麵的情況一片混亂,外邊也跟著亂成了一鍋粥,我隱約間聽見胖子在高聲疾呼「挺住」、「別怕,我來了」之類斷斷續續的句子。我心說地下巴掌大的地方,要是連你都跑來攪和一通,我還不徹底被壓成五指山下的孫猴子?他大概也意識到洞裡沒有下腳的地兒,所以隻能在邊上乾著急,扯著嗓子為我吶喊助威,聲稱無產階級的鐵拳能夠粉碎一切敵人,他隻能在上麵給我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持。我遭了半天罪,心裡早就毛了,恨不得一拳將這怪物掄死。這會兒雖然周圍的情況並沒有好轉,但最初那股突如其來的緊張感已經被平復了。我見shirley楊翻身從土堆裡爬了出來,立刻抽回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著月匈前那團黑影,左右開弓一頓暴拳。

冷靜下來之後,我很快發現先前那兩顆燈泡一樣的發光體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從動物瞳孔中反射出來的光。當時火光和電筒光一齊照進洞中,它受了驚嚇才會忽然爆起傷人。我雙臂一緊,將那東西死死地箍在懷中,定眼一看果然是那隻狡猾的九帶犰狳,可奇怪的是,它背脊上的裂痕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變得光滑如新,瞧不出一絲受過傷的痕跡。我勒緊了犰狳,借著它掙紮的勢頭越身而起,曲膝頂在它的脖頸部分,一個勁兒地朝死裡按。這畜生力氣極大,似乎並不甘心就此服軟,甩著鋼棍一樣粗的尾巴不斷上下拍打。我的背脊挨了它幾下,火燒火燎的疼,可手底下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生怕一不留神叫它再次脫身。shirley楊從泥堆裡爬起身,一看我和犰狳打得難解難分,忙上前幫忙。她似乎對這畜生十分了解,一手托住它的下顎,一手握拳照著犰狳的鼻頭捶了過去。她這一擊力道十足,犰狳渾身一顫隨即癱軟下去不再掙紮,兩隻粗壯有力的前爪死死護在鼻前不敢動彈。看樣子是被她擊中了罩門,一時間劇痛難耐無法造次。

我趁機拎起它的尾巴將犰狳整個反轉過來。

「胖子,快找根繩子來,越粗越好。把這隻挖牆腳的反動派捆了。」

胖子早就按捺不住,眨眼的工夫就丟了兩條麻繩下來。

「快快快,弄上來看我怎麼收拾它!」

shirley楊雖然吃了苦頭,可嘴上還念著優待俘虜。我特意留心檢查了犰狳背上的傷,發現果然幾近痊愈,隻剩下一道淺灰色的接縫覆蓋在它那身威風凜凜的盔甲上。我說真他媽的活見鬼了,才一夜的工夫,這恢復能力比狗還快。shirley楊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剛準備做進一步的檢查,就見胖子迫不及待地將犰狳提溜了上去。他雙手叉月要獰笑道:「你小子挺活躍啊!今天落在你胖爺爺手裡頭,就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他光顧著扯淡,把我和shirley楊徹底遺忘在洞裡,好在四眼是個有良心的人,他見我們一時難以從洞中自行脫身,便急忙招呼舒師傅搭手,一老一少費了不少力氣才將我們從地洞裡拽了上去。

五花大綁的犰狳似乎感覺到自己就要大禍臨頭,一個勁兒地扭動身軀,可惜四肢被縛,難以施展遁地絕技。它轉而示弱,翻著它那雙漆黑透亮的小眼睛,不斷地看著shirley楊。

「嘿,這小畜生還成精了。」胖子踮起腳尖輕輕一踢,將它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又惡狠狠地道,「別在老子麵前扮紅臉,你現在已經被劃分到人民群眾的對立麵上了。瞧瞧這一屋子無法抹平的傷痕,想想大家被你傷透的心,你賠得起嗎?」

「行了,行了。貧兩句就算了,一隻畜生你跟它說了也是白說,浪費唾沫。不明白的,還以為你是那頭牛呢!」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胖子又抬手拍了幾巴掌,這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shirley楊看了看我,然後開始詢問舒師傅如何處理,畢竟這裡是別人的家,我們幾個做不了主。

折騰了這麼老半天,舒師傅也不願意再繼續糾纏下去,老頭兒一擺手,頗為豁達地說:「你們願意帶走最好,眼不見心不煩,我懶得計較。」

我見舒師傅如此灑脫,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當麵叮囑四眼,回頭從店麵的賬目裡頭把賠款結算出來,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我們跟人家還隔著輩兒呢。那小東西十分機敏,它歪著腦袋一副精怪模樣,似乎能聽懂人話一樣,不再像剛才那般拘謹。shirley楊和胖子將它合力抬上長桌,她指著鱗甲間的裂縫說:「這道縫合線是我昨天親自縫上去的,你們看傷口部分,不但長出了新肉,連斷裂的甲片都已經愈合了。我從沒見過有什麼動物擁有如此驚人的恢復能力。這太不可思議了。」

近看之下,九帶犰狳周身的鱗甲更顯得光鮮,如同抹過油的玄鐵寶甲,烏黑鋥亮透著一股迫人的光澤。與昨天那隻狼狽窘迫的困獸相比,簡直就像二郎神家牽出來的狗一樣威風。我們幾個陷入沉寂之中,大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秦四眼忽然推了一下眼鏡,抬頭問:「它既然已經逃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啊?」胖子眨了眨眼,鄙夷道,「你這顆榆木腦袋,又轉到哪國去了,咱們連最主要的問題都沒搞清楚呢,乾嗎還費力氣去想那些不相乾的事?你說它一夜之間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連個疤都沒結,傷口就自個兒好了。這科學嗎?這不科學!」

「不,這個問題很重要。」shirley楊語氣堅定地說道,「犰狳本身並沒有如此驚人的恢復能力,它一定是借助了某種外力才得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痊愈。而答案很有可能就埋在我們腳下。」

我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它連夜逃竄是為了替自己療傷,而冒險折返很有可能與背後的真相有關?」

胖子一聽來了精神:「照你們這個分析法,莫非這地底下藏著什麼化腐生肌的寶貝?我覺得shirley楊說的有道理,要不,咱活動活動,研究一下?」他朝我做了一個下鏟的動作,然後嘿嘿一笑。胖子腦袋裡那些個鬼主意我怎麼會不知道,可如果真當著舒師傅的麵,把人家的房子給掀了,那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回頭薛二爺問起來該怎麼交代呢——「我們覺得,舒老爺子家地下可能埋著古墓,裡頭有些好東西,所以就順手挖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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