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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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聽不見來著。別生氣,最多以後我不當著你的麵說。」

付長寧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太對。背後指指點點比當麵嚼舌根更加惡劣。

但輔事麵上瞧不出什麼,仿佛這事兒跟他無關。

『不當著你的麵說。』這幾個字在在輔事喉嚨間滾過一遍。

世人的評判他聽得不少,她是第一個肯顧及他的人修。

這個小插曲令付長寧消停不少。被子拉到月匈口,視線若有若無地朝輔事那邊瞟去。

輔事坐在窗沿下,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塊檀香木,如玉指節拿著古樸精致的雕刻刀,就著那月光一下又一下雕刻著。

月光為他從側臉到發梢的輪廓都鍍了一層銀邊,檀香木屑跟著撲簌簌掉在草堆上。

提前墊了乾草,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雕什麼呢?

付長寧盯了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沒一會兒闔上眸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

輔事已經不在,窗戶輕掩著。

地上的乾草和木屑都已經清理乾淨。

清晨孕吐的概率是一天中最大的。

付長寧醒得時候天還暗著,扶著院子裡的樹剛乾嘔了幾下,就感覺背後多了一隻大掌在輕輕地順著。

「沒事,今天好多了。」付長寧白著臉道,接過輔事遞來的清水漱口。

「天色還早,再休息一會兒?」

「睡不著了。」

「裡麵塞了止吐醒腦的藥,能安定神魂。你隨身帶著,感到不適的時候多聞兩下,會好一些。」輔事掌心裡躺著一顆雞蛋大小的鏤空檀香木球。

她隻以為他有雕刻的習慣,原來昨夜一宿未眠是雕給她的。

「哦。」付長寧接過來。明明很小很輕巧的一個球,她卻覺得沉甸甸地。

仔細係在月要間。

撥弄兩下,穗子跟著動來動去,檀香味兒混著草藥味兒便縈繞周身。

輔事瞧著那晃來晃去的穗子,臉上浮現一絲淡笑。想來它是有用的。

付長寧回到房間,原本空無一物的桌子上擺了一碗溫熱的甜粥。

大米煮得很爛,湯卻比較清。

估計一直在爐子上煮著,她沒醒,於是便等到快乾時往裡加清水。如此反復,才會保證粥能立即入口。

付長寧接過來,勺子拌了兩下。吹去熱氣兒,剛準備往嘴裡送,一隻鷹頭風箏從窗外飛進來,精準地紮進碗裡。

沒拿穩,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呀!」驚訝過後便是懊惱,「可惜了我的粥!」

去拾碗,大拇指被碎片劃了個口子,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

「大半夜的哪兒來的風箏?」付長寧瞅了瞅窗戶外,第一縷晨光剛出來,院子裡哪兒哪兒都是鴉青色。

風箏隻有成、人一臂長,這是小孩子玩兒的尺寸。

誰家小孩子大晚上玩兒風箏。

想一想就滲人。

突然,一個絳紅色身影快速閃過。

付長寧後脊梁發涼,忙抬眼去看,已經沒了蹤影。

「輔事,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絳紅色錦衣的小孩子,靴子的腳後跟上綴了鵪鶉蛋大小的玉石。」付長寧手掌橫起,比在自己月匈口處,「個頭不高,大概到我這裡。他似乎知道自己闖禍了,慌忙逃走。」

「我一直在院子裡,若有人進來,一定瞞不過我。」輔事沉思片刻,緩聲道,「付長寧,你被盯上了。」

他的話令付長寧那顆小心髒狠狠地抽了兩下。

鬧、鬧鬼了?!

被鬼盯上了。

付長寧哭喪著一張臉,深呼吸一口氣兒,「輔事,你修為高深,可不能見死不救呀。尤其我肚子裡還揣著你的崽,不看僧麵你也看看佛麵。」

付長寧想抱著輔事胳膊懇求,又怕冒犯到對方。於是小心翼翼捏了一點點衣袖,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

輔事不習慣與人接近,不著痕跡抽出衣袖,對付長寧行了一個禮,「沒有妖氣,也察覺不到修為,我想應該是禮樂規則範疇的問題。我不諳此道,還得仰仗你。」

禮樂規則範疇很大,比如祭祀、念往生咒等常規操作,比如天什麼時候放晴、風從什麼方向來、下多少數量的雨水等自然推算,再比如人死之前喉嚨中卡了一口怨氣、會成僵屍,女人梳子、木麵具之類的死物會因接觸人的嗔癡愛憎而誕出自我意誌成為「精」等等異聞怪談

通俗來講,但凡非仙、非妖、非人之事,統統屬禮樂規則。

哦,這裡要強調一點,妖修和「精」完全不一樣。

妖修是活物以自我意誌為主導而進行修煉、生活,「精」則是死物借助人的嗔癡愛憎而誕生出自我意誌。一般來說,「精」的邏輯比較簡單,但又因過於簡單而難以判斷其行事規則,很令人頭疼。

娃娃仙就是萬千「精」的其中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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