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 16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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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而行,藍極抬起手,隔著誅術陣法勾勒花蘭青的側臉輪廓。

「花蘭青,老實說,我不覺得你這張臉有什麼特別。姿色有,但不多,怎麼就把付長寧迷得團團轉,讓湖心小築那幫人為你出生入死。」

「你嫉妒嗎?」

「非常啊。」藍極說,「同為虛澤的分體,你是妖,我是人,為什麼付岐之看重你、息風寧雲敬重你、付長寧愛你、湖心小築護你,所有人都隻在意你。虛澤與付岐之長達千年的賭約,似乎是付岐之勝了。」

「什麼賭約?」付長寧第一次聽。

「要聽嗎?我很閒,講給你聽吧。」藍極說。

當年付岐之在坐忘峰撫琴,琴聲傳到九天境中大妖虛澤的耳朵裡。

付岐之扼腕不已:怎麼讓他給聽見了,糟蹋琴音思緒。

虛澤嘖了一下:怎麼是他彈琴,連累名琴受辱。

付岐之和虛澤以琴會友,坐而論道,一討人貴妖賤之事。付岐之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虛澤狡詐擅辯,劍走偏鋒。兩人都說服不了對方。

於是打了一個賭,妖性人身、人性妖身,哪一個才是罪。

虛澤以身為賭入局,一人雙化,分成二體。一體是妖身人心的花蘭青,另一體是人身妖心的藍極。

付長寧聽完後道,「花蘭青以妖身之卑一路做到息風寧雲輔事大人,受萬萬人敬仰尊重。藍極用人身遮掩惡意,挑燈夜行,看著每一個人行差踏錯、走上不歸路。誰輸誰贏,不是很明顯麼?」

藍極嗬了一聲,「傻長寧,當你在思考妖心人身、人心妖身之時,就已經落入虛澤和付岐之的陷阱了。妖心人身、人心妖身都是證明過程,異己,才是原罪。」

「人總是把非己方放到對立麵,通過不斷斥責來凸顯自己的正確。對於己方,即便是錯,也會視若無睹,找理由尋借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說,這對妖叫公平?錯了,死亡才是對任何人都公平。」

「你問問花蘭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花蘭青垂眉斂目,「正因如此,一視同仁的人才更顯得珍貴。我珍惜付長寧,珍惜湖心小築,才會得到同等的愛。藍極,你隻是一個不懂珍惜、沒人愛的可憐蟲罷了。」

藍極唇角勾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果然隻有自己才會把自己給惹毛了。最令他發毛的是,花蘭青說得是對的。

花蘭青揮袖,誅術陣法碎了一地。

付長寧愣了一下,「你沒被困住啊。」

「一個人怎麼會被自己的陣法困住呢,想也知道不可能。」花蘭青向前幾步,揉了揉付長寧的腦袋,直視藍極,「藍極,你輸了。在你愛上付長寧的時候,就種上了敗因,注定輸得一敗塗地。」

付長寧突然被點名,「啊?愛我?」

藍極:「花蘭青,不會說人話可以閉嘴。」

花蘭青說,「我是虛澤,你也是虛澤。不同的身體,一樣的心。我愛付長寧,你怎麼可能會不愛。藍極,別再煽動了,抱琴自封,才是你我最終歸途。」

花蘭青手一揮,高大的邪器童泣琴立在兩人中間。

邪器童泣琴琴弦自己彈奏起來,一聲聲,一調調,皆化為厚重鎖鏈纏繞住花蘭青和藍極,直至將二人淹沒。

一道沖天光柱從邪器童泣琴上疾射而出,直入雲霄。

一線橋鬥爭因這突如其來的暫時休戰。箭師、程一敘、程一觀、韓飛察覺花蘭青出事兒,毫不戀戰,飛身而返。

湖心小築裡。

付長寧抱著那把邪器童泣琴,琴身破敗老舊,弦皆斷。

安安在她懷中哇哇大哭。

花蘭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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