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談話(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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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第一個念頭,是Σ文明打算將力量擴張到對岸,讓自己成為虛空中真正意義上的不落霸主,但是這個理由似乎有些過於牽強——Σ文明的確是強大異常,但是它連當前本岸的所有限製都還沒有完全突破,急急火火的前往對岸搞擴張,而架橋行動甚至還直接導致文明本身滅亡了,這也太過不合情理

維多維爾又推測了幾種可能性,但是這些可能性都被他自己否決掉了——Σ文明動輒那麼大規模的力量,幾乎可以說是孤注一擲的在行動,這個很久以前的虛空霸主不可能沒有預料到過這些結局,也不可能對此沒有千八百萬套的預案。想來想去,一個文明有可能拿自己的未來,拿無數生命的存續當「賭注」來做這件事,那就隻能說明,這件事有可能導致的後果會比這些更加嚴重。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Σ—48讓模型持續不斷地運行下去,越來越多的世界和超凡信息開始出現在了它們所對應的區間裡,開始對位於最中間的膜造成更加明顯的影響。這些影響不斷累積起來,被堆積的越來越多。

在模型演示的過程中,維多維爾注意到,其中不時會有一些世界忽然消失,並且有的時候,它們如果一下子消失的足夠多,還會伴隨著底部的「夾心」釋放——這些應該對應著各式各樣的死潮之門事件和斷裂帶事件的爆發。

然而,無論這些事件怎樣爆發,在那張彈性膜周圍堆積的壓力也仍然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多。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累加的,似乎還有兩岸之間的差距

「相對於這層膜來說,我們,以及我們所在的整個秩序環境實際上是外來的。在逐漸接近膜的過程中,信息也在不斷地遭受衰變和剝離——這可能是膜本身的某種抵抗力在虛空中產生的作用。所以,在實際的研究過程中,就會有一些有趣的現象,那就是越向微觀前進,不穩定的程度就會越高。」

「我不知道你們的理論有多少建立在完全的信息微元堆砌論上,但是我想你們應該注意到過這裡的問題。隨著微觀程度的不斷加深,信息在被剝去各種屬性的同時,它們會越來越不穩定,它們所遵循的規則看起來會越來越離奇,直到最後——到信息微元除了存在就再也沒有其他性質的時候,它們已經很混亂,已經很難用它們搭建穩定的理論或者公式。而用宏觀手段,反而可以達到一些更加極端的微觀。」

「這麼說」維多維爾想起了帝國的歷代教材裡,都明確寫過希望學生們不要用完全的微元觀念去認識世間萬物,而巨型惡意元模因的死光似乎也證明了自己麵前的人所言非虛——微觀是模糊的,因為微觀本身就在衰變的過程中丟失了太多的性質

「看來你應該能理解我說的是什麼。如你所見,隨著時間的不斷延伸,對膜造成壓力的「現實存在」就會變得越來越多。同時,在漫長的虛空歷史中,兩岸的秩序活動與亂海活動很難保證完全同步。兩岸之間的壓力和亂海領域的反製力會形成差距,並且這個差距會越來越大,兩岸之間會因此而逐漸變得不穩定。」

「對於那張膜來說它所擁有的猛烈回彈復位傾向也是在不斷累積的,如果堆積過量,讓它所受到的外力達到了無法承受的臨界點」

在Σ—48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那張被夾在最中間的彈性膜忽然就像是發了瘋一般的猛烈抖動起來,所有對於死潮的壓製力和隔絕屏障似乎也都在一瞬間失去了作用,積蓄在膜周圍的壓力一瞬間全部釋放出來,洶湧瘋狂的死潮汙染如同掃過整張平麵的無盡波濤,讓之前已經演化出的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裡歸零,消失的乾乾淨淨。

「亂海領域就會徹底爆發,一切都將被歸零,一切都將不復存在。」Σ—48認真地說道,「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不會有任何幸存者。而架橋,就是為了對抗這場將會席卷整個虛空的大災變,打破一切最終都將被亂海毀滅的定局。」

「架橋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嗎?」維多維爾緩了緩自己被巨量信息砸蒙了的理智,他抬起眼睛正視著自己麵前的這位來自舊Σ文明的人:「請不要誤會,我無意否定任何努力,但是對於整個虛空來說,要想通過建造一座橋這樣的方式來處理規模那樣巨大的災難,是不是有些——」

「這是我們的文明與神族文明乃至虛空意誌在一起,經過無數輪商討之後最終才認定的、最有可能解決大災變的做法。」說到這裡,Σ—48的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異常堅定:

「大橋是假設在膜本身的結構上的,它的安全性是得到虛空意誌的親自保證的。同時,當大橋架起之後,橋梁本身可以作為兩岸平衡壓力的雙向泄壓閥,這可以在極大的程度上緩解兩岸之間的壓力不平衡。橋本身或許無法杜絕大災變的發生,但是它可以極大的削弱大災變。毀滅——誕生——再毀滅的閉環將被打破,虛空中不間斷的輪回也將隨之被終結。」

「閉環?輪回?被終結?」維多維爾再一次被震驚到了:「你是說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虛空大災變曾經真的發生過?而且不止一次?」

「是的,不止一次。但是具體有過多少次我們就不得而知了。」Σ—48點了點頭。

「大災變之後,秩序會重啟,文明與生命將會重新繁榮,這繁榮將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直到兩岸對亂海領域造成的不對等壓力大到無法調和。大災變會再次爆發,徹底將一切都盪平。這被稱作是一個「虛空周期」。而其中能讓生命穩定存在下去的時間,被稱作「虛空紀元」。」

「我們無法確定我們能追溯到幾個紀元之前的遺跡,但是至少上個紀元的遺跡應該還是有不少留存下來了。」

「在架橋的時候,激活大橋的啟動端必須在一座巨型亂海出口附近被激活,啟動端會極大的影響亂海領域,甚至可能會永久的改變它們,讓它們變得不再活躍,甚至可能形成一個獨立的封閉空間——是不是很熟悉?」

「這是——黑門?!」維多維爾一下子就想到了帝國境內那座承載著巨型死潮汙染研究設施的古怪死潮之門,它的內部廣大且安全,死潮汙染在那裡會變得十分懶惰,就連最基礎的常規護盾都能有效地抵抗相當長的時間原來它是這麼來的?它是如此古老,以至於完全可以說是超越了時間的產物?

「從性質上來說,黑門的確有可能來自上一紀元,但是,由於Σ的疆域未曾抵達到那裡,我們未曾記錄過那一區域周圍的惰性亂海出口,也沒有細究過那一區域的歷史。你們的「黑門」有可能來自上一紀元,也有可能來自某個比我們更早的超級文明。」

「在這一虛空紀元裡,虛空的這一岸出現過多個超級文明,這其中可能有多個文明嘗試過進行架橋,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文明真正成功過。在架橋失敗、啟動端崩潰之後,啟動端本身足以對亂海領域形成直接的擾動和乾涉,惰性的巨型亂海出口將會因此而誕生。由於這種亂海出口存在的時間會非常長,所以我記得」

Σ—48皺了皺眉頭,「神族那邊會將這種亂海出口稱作「亙古亂海巨門」。」

「原來如此,但是,如果說架橋成功之後,橋梁可以作為通道,雙向卸除兩岸之間的不平衡壓力的話造成兩岸之間的壓力不對等的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

維多維爾嘆了口氣,跟上節奏讓自己身心俱疲。「如果要均衡兩岸之間不平衡的壓力的話那麼應該也需要兩岸之間彼此遷移大量的秩序世界和超凡力量到對岸,並且還需要考慮它們所放置的「位置」這樣才能彌補兩岸之間的不平衡吧?」

「不——對亂海領域造成壓力最主要的部分不是我們,更準確的說——最主要的壓力來源不是秩序文明。如果你認為是我們導致了兩岸之間的信息不對等,那你就太高看我們的力量了。」

「那是什麼?等等——」維多維爾猛然想起了卡文瑞爾在很久很久之前那如同夢囈一般的呢喃,「是虛資訊?!」

「確實如此。」Σ—48肯定了這個回答。「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它可以有效促進文明的發展,給文明提供更加溫和、更加安定的環境。但是從最終的結果上來說,它的確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

「每一次世界誕生,超凡能量的每一次出現和被利用都會釋放出大量虛資訊,至於為什麼——」

Σ—48看了維多維爾一眼:「每一個世界在誕生之前都是不確定的,每一個世界理論上都有難以想象的無窮可能性。每一個世界都有可能孕育出像星明這樣的超級文明,甚至孕育出新的Σ,但是這些可能並沒有出現,每一個世界都在本分的運作著,從誕生到消亡。其中不排除有些世界通過世界線或者時間線的分裂迭代占據了更多的可能性。但是它們相比於全部的可能性來說,終究是少之又少。」

「而那些超凡力量同樣如此。每一團可以被利用的超凡能量都有無限的可能性,它們可以被用來完成幾乎所有的事情。但是絕大部分情況下,超凡力量在一次、二次、三次等等利用之後,就會被拋棄,反正動力爐會源源不斷的提供更加新鮮的超凡能量。而虛空中更是如此——世界在誕生和消亡的過程中,還有斷裂帶在膨脹和消亡的過程中,都會有大量的超凡能量誕生卻被棄之不用」

「那麼,每一個世界丟失的所有可能性,還有所有超凡能量沒有實現的可能性它們會去哪裡呢?」

Σ—48停頓了一會。但是這一次,維多維爾隻是稍微細想了一下,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它們全部都轉化為虛資訊,飄盪在了虛空之中!

怪不得巨型惡意元模因降臨的時候,它發射出了幾十上百道包含著不可數無限多個包含無窮信息的點的死光,周圍的死潮活動卻並沒有瞬間失控!如果造成死潮領域淤積擴散的最主要源頭是這樣的虛資訊,那麼死光本身雖然仍然可怖到無解,但是相對於全部的虛資訊來說它們就已經不再那樣誇張和超越了。

「擊穿亂海領域形成的隔閡,讓兩岸的虛資訊能夠通過橋梁自由流動,這一過程可以極大的緩解兩岸之間的不平衡,從而削弱虛空大災變的強度——這就是為什麼要架橋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麼本岸中包括神族在內的諸多文明會一直在嘗試著架橋的原因。它是出路,目前來說是唯一的破局之路。」

等到維多維爾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之後,Σ—48才繼續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

「我們的文明準備了砝碼造物,準備了包括砝碼計劃在內的一係列文明傳承計劃。其目的不僅在於希望我們的文明果實得以傳承,同時,我們也在履行太初協議——當先行者倒下,他的軀體將會化作後輩前進的營養,讓後輩能夠及時的頂上去。架橋的意誌就在超級文明和頂級文明之間代代相傳,直到現在。」

「Σ到底發生了什麼?」維多維爾嚴肅地看著Σ—48,一字一頓地詢問道。

「Σ文明在架橋的時候非常急切,整個文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在名為無盡永恆空間的世界中展開了架橋行動。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在獲得這兩艘末日方舟的時候,方舟中的信息庫表明,Σ對文明遠疆的控製力衰弱到近乎為零。絕大多數的載具和絕大多數的設施恐怕布置在了無盡永恆空間大災變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快要發生了嗎?」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它牽扯到的內容有很多,而這其中有很多都牽扯到Σ文明的歷史。」Σ—48看向維多維爾:「你能接受這些內容嗎?」

「我洗耳恭聽。」

「那好吧。」這一次,超維度頂點型多功能實體,監控站站長,Σ文明跨越了億萬歲月的遺民,Σ—48深深地長嘆了一口氣,從他堅毅的麵容裡,維多維爾也看出了他因為文明的逝去而感到的哀傷。他重新做了下來,揮手把之前創造出的所有演示模型都撥到了一邊。

「故事要從我所在的文明的四萬九千億年左右開始說起。在那個時候,Σ這個由許多種族聯合起來形成的文明聯盟已經問鼎虛空,我們的強大體現在方方麵麵——技術,理念,武力,疆域,生活那時的Σ無比強大,不僅僅是其他文明,就連真神在我們的輝煌與鋒芒麵前也要選擇退卻。那時,我們甚至可以在某些領域上直接同虛空意誌進行商討和溝通,甚至製訂協議與合約。」

「在虛空意誌的幫助下,我們開始嘗試向一係列最為極端的方向探索。為了完成這些目標,我們在虛空意誌的幫助下製造了第一超限試驗場——也就是這裡被毀滅之前的模樣。在這裡,我們想要探索秩序的極限可能出現在哪裡,所以我們和虛空意誌共同進行了一場模擬實驗——在這場模擬實驗中,我們在無限接近真實的環境裡見證了連續統第一序列。而這,應該說就是整個Σ文明走向瘋狂的開端。」

「抱歉,「見證」第一連續統?」維多維爾對此表示了疑惑。

「是的,見證——親眼所見,在第一超限試驗場裡麵。」Σ—48點了點頭。「你們的文明應該探討過時間的連續與片麵這些方麵的問題吧?」

「探討過。我們的結論是,如果一樣信息體由自己主導自己的發展與變化,那麼它就是在同一屏幕上的動畫,如果是由時間來主導信息體的發展與變化,那麼信息體看起來就會像是翻頁連環畫。」

「我們在虛空意誌的幫助下,把「翻頁連環畫」做到了最極端的水平——我們徹底凍結了接受試驗的信息體自己的演變能力,轉而將它們全部都交給了「時間」。」

「在這場試驗中,第零刻時會有一個信息體。第一刻時,這個信息體會在抵達下一刻的時候,發散出無數種可能性。第二刻時,位於第零刻的信息體會再次向外釋放出一個位於第一刻時樣式的信息體,以及它所發散出的所有可能,而之前位於第一刻的、已經發散出無限可能的信息體,它所有的可能性之間會經歷全排列,直到窮盡用那無限的元素能夠排列出的所有集合」

「可數無限的所有序型阿列夫一?!」

「是的,我們在第一超限試驗場中見證了這些無窮基數的樣貌。由於第一超限試驗場十分特殊,那裡沒有實際意義上的真假之分,所以這些無窮基數到底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幻影,我們也無法確定。但是第一超限試驗場中的結果,在不久之後就使得我們的許多同胞感到了焦慮。」

「因為它們太大了、太遙不可及了、太久遠了。Σ文明引以為傲的技術和力量,相比於那些可以存在的偉力來說,什麼都算不上——這是焦慮的最初來源。而在這些情緒出現之後不久,Σ文明就開始將擔憂的矛頭指向了眾神。」

「當時,有思潮在認為,眾神在對自己的實力加以遮掩,在對虛空中的所有智慧們加以欺騙。因為當時,我們認為神族的權柄以及他們的力量,是足夠他們在短時間內揚升到一種我們無法企及的層次的。這些思潮當時相對於整個文明來說還很弱小,並且當時的文明擁有著足夠的積極和安寧,所以,這些思潮總能被平息下來直到我們找回了一塊碎片。一塊帶有七個角的、黑色的碎片。」

「最開始,我們以為我們隻是尋得了一塊性質十分特異,以至於沒有先例的古怪產物。但是當我們準備試驗它的性質的時候,當時文明中的許多預言者就像是瘋魔了一般。沒記錯的話,當時我們窮盡了我們的技術能力,我們隻從他們的嘴裡撬出了一句話——」

Σ—48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停住了,似乎下一句話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一般。

「——五因敘事而懼於七。」

「七」維多維爾的眉頭一瞬間鎖緊了,「難道七也是」

「不知道。當時的我們正在準備檢測那塊碎片的性質,但是那塊碎片卻在我們與其進行正式交互之前消失了。而當時,整個虛空中除了我們自己的生命之外,就隻有虛空意誌能出入第一超限試驗場。這進一步導致了我們對虛空意誌和對神族的猜疑和忌憚。」

「現在想來,情況或許不是那樣。而且,即使是虛空意誌出的手,也必然有他的道理,虛空意誌在以不同於任何秩序生命的視角注視著整個虛空,或許對於他們來說,他們也有力所不及、話不可言的時候。但是在當時,冷靜正在逐漸變成奢望,帶有強烈的惡意和攻擊性的思緒的不斷疊加,使得我們沒有在這些事情上有過良好的溝通。」

「碎片消失之後,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的侵蝕還在,我們研究了這種侵蝕的性質,在確定其大致可控之後,我們利用這些侵蝕痕跡以及我們更進一步批量製造的「量產貨」建造了武器和防禦,它們的最終成果就是信息湮滅導彈和信息黑體護盾——我想,你應該都見過它們。」

「是的。」

「隨著時間來到第五個萬億年,焦慮與緊張的情緒開始失控的在整個文明當中蔓延。當時有一些意識到這些問題的頂點型實體們一度製訂了各種應對措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措施在逐漸失效——現在想來,或許是那塊碎片,也可能是第五個萬億年的特殊性吸引了巨型惡意元模因的視線。它作為挑撥離間的存在,加速了整個文明的思潮的腐化。」

「但是就在當時,可以導致我們的思潮失控的內部問題也開始層出不窮。」

「之前已經說過,Σ文明是許多強大的智慧種族融合起來一起前進的集體,這個集體隨著焦慮與擔憂的加深開始從內部出現裂痕。這些裂痕雖然不至於直接致命,但是它們使得文明的內部出現了更多的碰撞和矛盾,這加速了整個文明的思潮轉向充滿暴戾和瘋狂的過程。」

「而在第五個萬億年裡,隨著越來越多的決戰旗艦建造完畢,Σ文明的武力開始更進一層,但是文明本身卻似乎難以再取得切實的發展。為了找尋突破口,文明當時一方麵大大加速了深潛計劃推進的進度。另一方麵,我們的文明當時開始嘗試用另一種可能來尋求突破——」

「利用超限試驗場的條件,將信息在實際的環境中無限的迭代下去,我們希望知道,到底從哪裡開始,虛空的性質開始顯現,我們想要知道,進而做到。」

「嘗試失敗了。」維多維爾說道。

「是的,否則這座監控站就不會在這裡了。」Σ—48再次發出了長嘆。「文明集結了相當頂尖的一批力量,在沒有虛空意誌從旁幫忙的情況下啟動了這一迭代過程。剛開始一切順利,但是隨著迭代速度的不斷加快,以及當時文明內部大量平行結果開始湧現,看起來就像是要向下一階段突破的時候,意外降臨了。」

「野蠻,原始,暴戾與惡意降臨了第一超限試驗場,將整個試驗場中的一切全部汙染。先進的技術與理念在這些可怖的力量麵前失去了作用,發展開始倒退,一切就像是要被打回古代,打回蒙昧和無知——這次事件被我們成為「深紅降臨」。」

「為了平息這件事,我們調集了當時所有的武裝力量和所有的思潮力量,這其中包括當時已經完成建造的所有決戰旗艦和所有象限大陸——我們用所有可以想到的手段,從所有的領域全部出動,對這個地方進行了持續時間超過百億年毫無間歇的超高強度轟炸,將一切從殘骸化為焦土,從焦土化為塵埃,從塵埃化為虛無」

「我們最終炸毀了這裡的一切,甚至包括Σ當時在這裡的所有影響力。然而,之後的這裡仍然不太平。」

「為了盡快讓這裡恢復,這座監控站開始被建造,所有在這裡誕生的世界都被收入其中。我們拚盡全力加速這些世界的演化,並且在這裡催動了大量的世界末日,為的就是想要耗盡這裡的不穩定變量。同時,因為想要避免這裡可能存在的隱含汙染再次擴散,我們建造了虛空屏障,將這裡同外界隔絕開來。」

「自那之後,我就駐守在這裡。我不再參與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而隻是作為一個傾聽者,聽取著外界向這裡單向傳遞的信息。而就是從那時起,隨著時間的過去,我開始清晰的感覺到,外麵正在以相當快的速度變得不安、激進和瘋狂。與神族決裂,同虛空生物斷絕往來甚至是以武力攻擊來威脅神族,逼迫他們不得踏入Σ的疆域半步唉」

「我想,這恐怕是許多事件和巧合疊加在一起才導致的結果。我所聽到的消息是,第一超限試驗場崩潰之後,以後的合作項目都被中止了。」

「同時,架橋的行動也受到了阻礙,據說是神族那邊派了許多使者前來商談「兩岸共同架橋」的問題。但是,當時我們在外的同胞已經被自己的內心逼到忍無可忍。甚至從我聽到的消息裡麵,有研究結果認為新一輪的虛空大災變即將爆發,亂海領域中出現了不穩定的活動——在外麵的同胞來看,或許,如果不孤注一擲,他們可能就永遠不會有退路和未來了。」

「我所接收到的消息開始變得越來越少,格式也開始從正式的聯盟文件逐漸變成變成了一封封像是告密信的東西。並且,其中的內容有越來越多的部分是向我透露的秘密計劃,例如砝碼計劃和對太初協議的執行嘗試,以及部分統治者嘗試逆轉這種思潮所做的努力。但是那些努力應該是全都失敗了吧。」

「在進過簡單的考察,確定對岸的橋接錨點和大概的兩岸映射關係之後,正式的架橋行動未經考證,未經實測,就開始轟轟烈烈的在第二超限試驗場,也就是無盡永恆空間中開始了。而之後的事情我想你們已經能把剩下的部分和自己的歷史接起來了。」

「這是一場災難,對發展的焦慮、對未知的猜忌、對長者的不信任和自負、對未來的擔憂、對自己的自大和狂妄,以及被巨型惡意元模因乾擾和汙染這些因素疊加交織在一起,共同作用而最終導致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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