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洛陽收頭（2 / 2）
老人拉著他的手，老淚縱橫，激動的已經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時候，老板也做好了兩份麻辣燙，遞了過來。
「拿著吧，剛才說了不收錢，就是不收錢。」
老人千恩萬謝，又問白長生的姓名和聯係方式，但白長生一律沒說，好說歹說，才勸老人趕緊回了家。
老人走後，白長生坐回座位，看著自己碗裡的麻辣燙，卻是已經沒了食欲。
店裡的食客也紛紛投來欽佩的目光，一邊低聲交頭接耳。
「老板，結賬。」
白長生來到櫃台，扌莫了扌莫兜，這才忽然想起來。
剛才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個老頭，拿什麼結賬啊？！
老板笑嗬嗬地拿出剛才那二十，塞給了白長生，說：「小夥子，看你這麼仗義，這頓飯我請了，這二十是剛才你拿的，也還給你。」
「那不行，剛才你已經賠了，不能再讓你倒搭，再說，我那裡還加了半斤羊肉呢……」
「沒事，其實我隻給了你三兩半。」
「啊？」
就在這時，店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你們不用推讓了，白先生這頓飯，我請。」
白長生回頭看去，卻見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正是林湘兒。
於是，這頓麻辣燙就真的由林湘兒付了賬……
走出門外，白長生捏著手裡僅剩的二十塊錢，無語凝噎。
林湘兒看的好笑，好奇問道：「我很不理解，你就算拿錢幫人，一定要傾盡所有嗎？乾嘛不給自己留一些。」
白長生嘆口氣：「唉，我命裡就該如此，手裡永遠也留不下錢，如果有錢，就要出事。」
「這是什麼原理？」林湘兒愈發奇怪。
「沒什麼原理……用我爺爺的話來說，我是命犯三絕，一生窮苦命。」
「命犯三絕，都是什麼？」
白長生伸出三根手指：「一絕財，二絕情，三絕命。」
「啊……這也太慘了，絕財絕情我懂，絕命是什麼意思？」林湘兒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絕命的意思就是短壽，夭亡。」
「那你能活到多大歲數？」
「我爺爺說，我頂多再活七十歲就會死了。」
林湘兒看了白長生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
白長生打了個哈哈：「乾嘛這麼看著我，我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我很可能隻剩下七年了。」
「那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林湘兒不說話了。
過了半晌。
「所以……你接下來要去哪？」林湘兒換了個話題問道。
「去洛陽，十年前我爺爺在那裡留了一個頭，現在時限已到，我要去收回來。」
「留了一個頭……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十年前有人預約剃頭，現在，我要去完成這個任務。」
林湘兒這才明白，原來所謂的收頭，是去剃頭。
「那……我送你過去吧，從這裡到洛陽距離不近，還要走三百多公裡。坐我的車，今天下午就能到。」
說著，林湘兒指了指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這妹子年齡不大，居然會開車？
尤其是這年頭，有車的人家，那可真的不一般，周圍食客都驚呆了，暗暗議論著女孩的身份。
白長生卻是搖了搖頭：「算了，我爺爺留下的規矩，走江湖的人，必須要靠自己的雙腳，親自去丈量土地，這才能叫走江湖。」
「可是，你身上好像就隻剩下二十塊錢了。」
「呃……」
白長生看了看手裡的那二十塊錢，撓了撓頭，說：「我爺爺還說過，不能白收別人的好處，所以，如果你非要送我去洛陽，這二十塊錢算油錢。」
他話音剛落，便將那二十塊錢不由分說地塞給了林湘兒。
然後，他如釋重負地長嘆了口氣。
「哎呀呀，總算輕鬆下來了，身無分文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