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就是一個剃頭的(1 / 2)
沒想到,白長生卻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們家要破產呢,原來是鬧鬼啊。」
「但是,這鬧的不是一般的鬼。」
秦景玉苦笑著,便把家裡最近發生的事,對白長生講了出來。
他說,大約是在一個星期之前,他們全家上下十多口人,幾乎同時做了一個怪夢。
在夢裡,一個開膛破肚,雙眼空洞,滿身是血的女鬼,找他們索命。
並且說,七月十七的那天晚上,她將會帶走秦家所有人。
醒來後,大家都很納悶,於是就把自己的夢說了出來,沒想到,居然每一個人都做了同樣的夢。
於是秦家上下議論紛紛,大家都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同一個夢,很快,一種緊張詭異的氣氛便開始蔓延開來。
秦端午是當家人,按理說應該沉穩許多,但他也有些憂心忡忡。
畢竟,這種事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發生。
唯一沒做夢的,就是秦家的兒媳,也就是秦素衣的母親,張靈雙。
所以,全家也隻有她對這件事嗤之以鼻,並不相信。
她說,那也隻不過就是一個夢而已,秦家又沒做殺生造孽的事,哪裡會有什麼女鬼來索全家的命?
幸好這個夢之後,全家再也沒做過什麼怪夢,於是也就不再多想。
連續幾天,平安無事。
可就在前天下午,出事了。
秦家傭人眾多,其中有一個叫小石頭的男孩,是前兩年秦端午在大街上撿回來的流浪兒,今年才十三歲,平時在家裡跑跑腿,乾點雜活,人倒也機靈,嘴又甜,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孩子。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天下午,也就是七月十五那天,小石頭忽然掉進了秦家前院花園的九龍湖內,當時沒人看見,過了一個多小時,他的屍體飄浮起來,才被人發現。
更可怕的是,小石頭的肚子不知被什麼東西剖開了,腸子什麼的流的到處都是,死狀慘不忍睹!
他本就是個孤兒,喪事倒好辦,但是他這死的太蹊蹺了,秦家上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怪夢。
這會不會是那個女鬼索命的第一步呢?
於是,秦家從上到下,都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
昨天夜裡,就有兩個傭人結伴逃離了秦家,畢竟大家都想活命,沒人願意留在這裡陪葬。
可是,就在她們剛剛離開秦家,還沒走出三公裡的距離,就雙雙遭遇車禍,離奇身亡!
消息傳來後,秦家更是人心惶惶,更有人說,這就是那個夢中女鬼,開始索命了,她壓根不會讓任何人活著離開秦家。
所以,這兩天秦家的上上下下,誰都沒敢離開家門。
秦端午本來就對這些事十分篤信,現在更是緊張得不行,於是就和秦景玉商量對策。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救星,就是當年和白長生爺爺的一個約定。
七月十七,剃陰頭。
隻要白家人上門,秦家說不定就能有救。
所以,其實今天秦端午一直是在等著白長生的到來。
怎奈家人不開眼,差點把白長生趕走,秦景玉的老婆更是不懂事,居然敢出言嘲笑譏諷,這不是作死麼?
當然,最後這句話,秦景玉沒敢說。
他怕老婆的這件事,別說秦家,在整個洛陽的富豪圈裡,都是出了名的。
聽秦景玉講完這些,白長生陷入了沉思。
他在剛才給秦端午剃陰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秦端午的死期,即將臨近。
但秦端午沒問,他也就沒說。
這秦端午是壽數已到,還能理解,可女鬼索命,要全家陪葬,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尤其是這幾天已經接連出了三條人命,那就說明,這絕不是一個夢那麼簡單。
「秦爺爺,按照白家的規矩,收頭如還債,現在債已經還了,親也已經退了,這件事……很抱歉,剃頭匠隻管剃頭,不擔因果。」
說著,白長生對秦端午和秦景玉兩人微微一笑,居然背起箱子就走!
這回,秦端午頓時就傻眼了,有心想要出言阻攔,又沒法開口。
他自然知道白家的規矩----實際上就是沒有規矩。
白家人做事,完全憑借自己的喜惡,沒什麼是該做的,也沒什麼是不該做的。
如果白家人不想幫忙,就算是跪下來磕頭,也是沒用的。
秦景玉也急了,跑出來說道:「長生,就算你不想幫忙,把素衣帶走總是可以的吧,我們留下沒問題,可素衣是無辜的啊……」
「所以說,素衣是無辜的,你們就不是無辜的了,對嗎?」
白長生忽然轉身,冰冷的目光如電般,仿佛瞬間刺穿了秦景玉的心。
秦景玉身形一滯,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們也沒做什麼壞事呀……」
「做沒做壞事,那是你們秦家的事,我隻負責收頭,別的事情,一律不管。」
「那……他老人家,到底還能活多久?」
秦景玉壓低了聲音,麵帶驚惶地問道。
白長生豎起三根手指,然後一句話也沒說,便走出客廳,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