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湖底女屍（2 / 2）
秦端午不敢抬頭，也不敢接話，隻是一個勁地嘆息。
至於秦景玉，已經將他媳婦救了過來，但這時也不敢插話，很顯然，他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情的。
見此情景，秦素衣按捺不住，站了出來。
「長生，不管你和秦家是什麼樣的關係，我都要代表秦家感謝你的出手相助，現在的當務之急，我覺得是要先化解這……這女屍的怨氣，不管秦家對她做了什麼，我們都願意補償，願意悔過，我也可以抄經千遍，替她超度，早離苦海，早升極樂。」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毫不遲疑，倒是一個敢作敢當的性格。
白長生看看她，又看看那父子倆，不由暗嘆口氣。
「也罷，我就好人做到底，送她上路吧。但我有一件事要先說好。」
「什麼事，你盡管說。」
「白家的規矩，給活人剃頭五塊，給死人剃頭五百。所以，這一次你要付我五百零五，少一分，多一分，都不可以。」
「沒問題。」
五百零五，便能解決這麼大的問題，簡直是太劃算了。
「另外……你還要散掉一半的家財，捐贈寺廟，修橋鋪路，廣行善事，才能抵掉你做的這件惡事，否則，你就是死後入了地府，她也不會跟你乾休。」
這句話，白長生自然是說給秦端午的了。
「我……我答應……」
秦端午雖然肉疼，但此情此景，也隻能勉強同意。
於是，白長生便將那個嬰孩的屍體輕輕放入棺材裡，那女屍的身旁，讓她們母子團聚。
然後，他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盆水，又取出了另一把紅木柄的剃刀，把手上係著一根紅布帶，刃口鋒利，閃著寒光。
在眾人的麵前，他開始不緊不慢地給女屍淨麵、淨發。
那女屍的全身都是血汙，而且已不知死了多少年，屍體早已僵硬，化成乾屍，兩個眼睛完全變成了黑窟窿，平常人看一眼都能做半年噩夢。
但奇怪的是，在白長生的操作下，那女屍的身體竟離奇地漸漸變軟，雖然還是麵目可憎，但洗去了血汙後，看起來卻是麵容姣好的一個女子。
最後，白長生又從箱子裡拿出針線，開始將女屍被剖開的肚子一點點的縫合。
這哪裡還是一個剃頭匠的手藝，這分明是入殮師啊！
將一切都做好後，白長生長長舒出口氣。
「塵歸塵，土歸土，陽間難容身，魂魄歸地府。你眼睛不方便，這一路上，自然有秦家人扶持你去，你不必擔心。」
他雙手結印，對著女屍的身上幾處淩空虛按，才緩緩起身。
一切，似乎已經結束。
秦素衣不解，上前問道：「長生，你剛才說，會有秦家人扶持她去地府，那是什麼意思？」
白長生轉過身，指了指站立一旁的秦端午。
「前世因，今世果，他造的業，他不去，誰去？」
秦素衣愕然，轉頭看向秦端午。
卻見秦端午木然站在那裡，低垂著頭，沒有半點反應。
「爺爺……」
秦素衣輕輕喚了一聲，不見回應，然後走了過去，試探著推了推秦端午。
這一下，隻見秦端午身體微微搖晃兩下，便直挺挺地仰麵倒下。
他氣息全無，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死去了！
白長生淡然看著這一幕，隻輕輕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時間。
正是午夜，十一點四十五分。
原來，他白天臨走時豎起的三根手指，不是三天，也不是三個月。
而是，子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