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麵魔頭想了想,就這場景,他可以去……(1 / 2)
入禁地, 烏行雪正欲張口說話,就被撲麵而來的煙火味嗆到了,咳得脖頸臉側都泛起了薄薄血『色』。
下刻, 人橫擋身前,幫他避住了吹來的煙風,他才止住咳意緩過來。
烏行雪抬眼看, 果然是蕭復暄。
天宿上仙身上也帶煙,估計是在這禁地呆了陣,沾染上了。風掃過他衣袍,也很嗆人。
但烏行雪沒吭聲。
他隻是輕眯了下眼睛, 把咳意忍了去, 忍得眼裡都犯了熱,少不了要泛紅。
「此地風煙, 殺機重,不該——」蕭復暄朝身後地看了眼, 又轉頭來, 話音便頓住了。
烏行雪被他看, 些不解:「怎麼了?」
蕭復暄斂了眸光:「……無事。」
烏行雪:「?」
烏行雪:「我不該什麼?」
蕭復暄:「沒什麼。」
魔頭些『扌莫』不頭腦。但他猜測天宿上仙要說的多半是「不該這候來」, 是忍不住開始找理由:「不是我要『亂』闖。沒在客店所以沒看見, 那客店掌櫃熱情好客, 好的陣仗。」
蕭復暄看過來:「什麼陣仗?」
魔頭想了想,開始告瞎狀:「他帶個泡了不知多久的屍人, 深更半夜不睡覺,就蹲在我床邊。我夜半驚醒, 轉頭就看見那麼個東西,那真是……嚇得我魂不附體。」
蕭復暄:「……」
天宿上仙的表情開始變得點言難盡。他動了動唇,在魔頭的眼神示意下不那麼甘願地開口, 給了個引子:「然後?」
魔頭十分滿意,繼續道:「然後就起了些小小沖突,把封家的人引來了。他們上來就送了我捧紙灰,說是探魔符,『亂』七八糟什麼玩意,弄得我滿身都是——」
他話語裡了幾分抱怨的意思,低頭撣了撣衣衫,當真撣出些殘餘紙灰來。
他指尖沾了點灰燼,伸出來:「看。」
天宿上仙覷他那手指頭,半晌「嗯」了聲,表示看見了。
魔頭渾身上下連皮都沒破點,自然不可能在這事上受什麼罪。蕭復暄顯然也知道,但架不住那雙看他的眼睛。
他靜默片刻,是問了句:「動手了麼?」
烏行雪道:「他們動了下劍。」
蕭復暄:「……」
說到這裡,魔頭可能自知點過分了,立馬轉了話頭,道:「好在鬧得不,他們又聽了我幾句解釋,便不喊打喊殺,改了主意幫我找了。」
聽到這裡,蕭復暄眸光動了下。
片刻後,他問道:「找了多久?」
或許是因為禁地風煙都帶灼熱,他嗓音顯得不那麼冷了,居然顯出幾分溫來。
烏行雪聽得怔住,心裡倏忽動。
很奇怪,先前已經摁下去的那抹無端想念又冒了頭,冒得毫無道理,明明找了夜的人已經站在麵前了。
「嗯?」烏行雪輕輕應了聲,道:「倒也沒多久,隻是這禁地入口實不起眼,那掌櫃似乎被下了封口令,半天講不出句用詞,那封家人本事也很限,讓他們給我開個口子,猶猶豫豫半天不成型,平白耽誤間——」
他說說,忽然沒了話音。
因為他抬眼,就見蕭復暄始終在看他。
烏行雪正想問「怎麼了」,就見蕭復暄忽然抬手,指彎輕碰了下他的眼尾。
烏行雪瞬間沒了話音。
他正近劫期,渾身冷如冰塑。對方手指靠過來,那抹溫熱便鮮明至極,以至許久後,他眼尾都是熱的。
或許是那瞬間的觸感太過相似,他又想起了些零碎畫麵。好像自從離落花台越來越近,他便越來越頻繁地想起過往。
他在那閃而過的模糊畫麵裡,看見近在咫尺的蕭復暄脖頸上的「免」字印從底端亮上去,像翕張的金火。
他在亮『色』裡眯起了眼睛,接便被人輕碰了下眼尾。
他看見蕭復暄摩挲指彎,低聲說:「濕的。」
……
烏行雪眼睫顫。
他下意識『扌莫』了『扌莫』眼尾,『扌莫』到了蕭復暄手指的餘溫,頓變得更安靜下來,像隻被捋順了皮『毛』的雪狸。
他微妙掙紮了下,問道:「方才是我眼睛上沾了那封家的紙灰麼?」
蕭復暄低低疑問了聲,片刻後開口道:「不是。」
不是?
那為何……
烏行雪看向他。
又過了好會兒,蕭復暄的嗓音溫溫沉沉響在風煙裡:「那裡易容消了,我改下。」
烏行雪眸光動。
蕭復暄身後的風煙稍稍散了些,他這麼動眸光,便看見了百裡焦土。
烏行雪蹙了下眉,問道:「這裡為何都是焦土?」
蕭復暄轉頭看了眼:「……不知,我來便是如此。」
那灼燒的味道實在重,烏行雪些納悶,咕噥道:「是麼?」
蕭復暄目不斜視道:「是。」
烏行雪不疑他,又問:「對了,是如何來這禁地的?」
蕭復暄道:「夜半候,我聽見了道聲音。」
烏行雪奇怪道:「什麼聲音?」
蕭復暄道:「……的聲音。」
烏行雪:「?」
「我的聲音?」烏行雪更覺得奇怪了,「從哪兒傳來的,說了什麼?」
蕭復暄答道:「院裡,沒說別的,隻叫了我的名字。」
當正值夜深,那聲「蕭復暄」雖然很輕,也極為清晰,他絕不可能聽錯。
起初,他以為是蜷在榻上的人太冷了所以叫他,彎月要去探了探對方的體溫。結果又聽見了聲。
他又以為是月要間錦袋裡的神像。
直到聽見三聲,他才辨認出那聲音是從院子的方向傳來的。
若是平,真正的烏行雪就躺在榻上,他無論如何不會被句聲音引走注意,隻會道劍風掃過去。
但這是在落花山市的幻境裡,他便些遲疑。因為山市裡不止現在的烏行雪,或許當年的烏行雪。
他不能貿然出劍。
是他走到窗邊,挑開道窗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裡全無光亮,看不見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