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前世番外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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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那麼遠,魏曕這一去可能要三個月才回來。

他是殷蕙在燕王府第二親的人,更是澄心堂的主心骨,殷蕙很舍不得,魏曕臨行的前一晚,她又哭了。

魏曕就看著懷裡的她不停地掉淚疙瘩,每一滴淚裡都裝著對他的不舍。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難得調侃一次:「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哭成這樣?」

殷蕙趴到他肩膀上,手緊緊地環著他的月要。

魏曕默默地笑了,他在父王心裡可能都沒有多重要,母親雖然會把他當命/根子,卻不會再這般抱他。

隻有殷氏,會如此舍不得他。

魏曕托起她的臉,從她的下巴開始親了起來。

離開平城的兩個多月,魏曕經常會夢見她與孩子,夢裡的她總是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比孩子還勾著人的心。

皇祖父送了歌姬給他與大哥,魏曕一個都沒收,很多男人都好色,穩重如大哥也不例外,魏曕卻難以接受。

一個陌生的女人靠過來,無論是美是醜,他都避之不及。

唯一的例外,就是殷氏。

終於離開金陵,魏曕歸心似箭。

回京那日正趕上二嫂生女,耽誤到快黃昏,魏曕才又在澄心堂見到了她。

她抱著衡哥兒,在外麵恪守禮儀,這時候見到他,眼睛好像會說話。

魏曕抱抱衡哥兒,就叫她去浴房服侍他沐浴,才走近浴室,她便從後麵抱上來,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背。

「我不在的時候,可是受了什麼委屈?」魏曕將她拉到麵前,提起她的下巴問。

殷蕙搖搖頭,沒什麼難以忍受的委屈,就是想他。

她想,魏曕也想,夫妻倆抱在一起,就像再也分不開的藤。

這次魏曕回來,帶回了建隆帝賜給他們小夫妻倆的金銀珠寶,也隻有這些,反倒是世子魏暘,還帶回一個孟姨娘。

殷蕙暗暗地高興,越發覺得魏曕好了起來。

緊跟著,公爹安排魏曕去西北護衛所當差,這差事雖然要早出晚歸的比較辛苦,可這說明公爹看重魏曕。眼瞧著魏曕意氣風發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殷蕙想,繼續這麼下去,她與魏曕的生活會過得越來越有滋味兒吧。

然而事與願違,冬月裡,魏曕與西北護衛所指揮使馮謖的兒子馮騰切磋,馮騰意外墜馬,成了一個廢人,燕王請來各地的名醫,都無法治好馮騰的病。

馮謖向燕王請辭,帶著妻兒離開平城,去外地尋醫了。

馮謖一走,公爹也撤了魏曕副指揮使的職位,換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官職。

自此,連著一個月魏曕都沒有踏足後院,直到要過年了,他才來了一次。

因為見麵次數少,殷蕙將他的消瘦看得清清楚楚,想當初他剛接了副指揮使的差事,世子與二爺還專門來澄心堂祝賀過他,現在魏曕被公爹冷落,那兩位兄長又會如何看待魏曕?

別說什麼親兄弟,親兄弟之間也會暗暗較勁兒,做弟弟的厲害就顯得兩個哥哥平庸,做弟弟的失去榮耀,哥哥們看似同情,心裡不定怎麼幸災樂禍的。

殷蕙不知道魏曕在外麵經歷了什麼,光她就被二嫂奚落了好幾次。

殷蕙都難受,何況魏曕?

白日他太冷,殷蕙不敢安慰,夜裡歇下後,殷蕙第一次主動鑽進他的被窩,抱住了他。

「何事?」魏曕語氣很淡,像一個主動把自己凍住的人,隻想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不需要任何外來的關心。

殷蕙有點怕,可她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那隻是意外,與您無關,您也不知道馮公子落馬時會摔到脖子。」

魏曕沒有回答,腦海裡卻浮現出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馮騰。

父王聽聞馮騰出事,親自去衛所探望,然後當著一群武官的麵,拔刀要砍斷他的腿替馮騰賠罪。

有那麼一瞬間,魏曕不確定父王是不是在演戲。

也許父王隻是為了彰顯他對這些武將的器重,故作姿態。

可如果那些武將阻攔得不夠及時,父王會不會真的砍斷他的腿?

他隻是一個庶子,就算真的殘了,父王也不會太在意吧?

就連母親見到他,第一句也是他怎麼那麼不小心。

唯獨殷氏,會這麼說。

隻是,魏曕沒有心情再談及此事。

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閉上眼睛道:「睡吧。」

殷蕙就看著他一日比一日更冷,變得比剛剛成親的時候還冷,並不是隻對她,在衡哥兒麵前,他也很少會笑了。

二月裡,燕王犯了牙疾。

一開始,殷蕙心裡是有些解氣的,什麼公爹,明明魏曕沒犯錯,卻那麼對待魏曕,就該吃點苦頭。

可魏曕是個孝子,燕王身體不適,他也跟著著急。

事實證明,做孝子沒好報,魏曕跟著幾個兄弟去伺候燕王,全都被燕王轟了出來,真是不講道理,好像是兒子們害得他牙疼。

等燕王的牙疾持續到三月,曾經魁梧健碩的王爺快瘦成了皮包骨,殷蕙終於不再暗暗慶幸,但她也沒有辦法。

三月初九是衡哥兒的周歲宴,因為燕王牙疼,府裡不好大辦,那麼重要的周歲宴,澄心堂冷冷清清。

殷蕙就眼看著魏曕繃了一天的臉,隻有衡哥兒,什麼都不懂,該吃吃該笑笑。

後來王府尋來一位叫袁道清的神醫,總算將燕王那顆壞牙給拔掉了,籠罩整個王府數月的陰雲也終於散去。

其他人都恢復了笑臉,隻有魏曕,繼續把自己封在冰裡。

這年六月,大房的孟姨娘生下六郎,大房人丁興旺,越發顯得澄心堂冷清了。

許久沒有單獨見過魏曕的燕王,終於又見了兒子一次,卻是嫌棄兒子屋裡的子嗣太少。

魏曕雖然心裡覺得父王多管閒事,但還是請杜郎中替殷蕙檢查身體。

什麼都不做,最後被父王嫌棄的人該變成她了。

杜郎中給殷蕙開了兩副調理身體的藥。

殷蕙第一次喝的時候,苦得直嘔。

見魏曕看過來,她忙道:「沒事,就是不太習慣,多喝幾次就好了。」

說完,她又喝了一次,這次看起來還好。

魏曕吩咐金盞:「備幾塊兒蜜餞。」

他來後院的時候少,大多時候殷蕙喝藥的情形,他都看不見。

可魏曕知道這藥不好喝,到了年關,湯藥沒見起效,她人倒是瘦了一圈,瞧著可憐巴巴的。

「明天起,那藥不用喝了。」夜裡,魏曕對她道。

殷蕙緊張地看過來:「為何?」

莫非是覺得她大概不會再生了,要納妾了嗎?

魏曕隻是不想她再吃苦。

對上她慌亂的眼睛,向來膽小的女人,這會兒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

魏曕就把她攬過來,在她脖子處嗅了嗅,嫌棄道:「都是藥味兒。」

殷蕙身體一僵,剛想也聞聞自己,魏曕就……

既然他不喜歡藥味兒,殷蕙就斷了藥,說實話,她也不喜歡喝。

她運氣還不錯,京城的太子死了,建隆帝立了皇太孫,公爹氣得不行,暫且也沒有功夫盯著她的肚子。

魏曕就倒黴一些,與其他幾個兄弟一起,不斷地挨起公爹的罵來。

直到四月底,金國來犯,公爹的怒火終於轉移到了敵國身上。

別看公爹前麵一年多都冷落魏曕,真到了要打仗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了魏曕的好,要帶魏曕一起去戰場。

殷蕙很怕,怕魏曕在戰場上遇到不測,她一邊怕,一邊在心裡埋怨公爹,這糟老頭,好事不想著魏曕,危險事第一個就叫魏曕去,心也太偏了!

魏曕卻沒有任何怨言,趁安順兒收拾行囊時,他在次間陪衡哥兒。

「爹爹,你要去打仗了嗎?」衡哥兒懵懂地問爹爹。

魏曕點頭。

衡哥兒:「什麼時候回來?」

魏曕扌莫扌莫兒子的腦袋瓜:「說不準。」

衡哥兒就趴到了爹爹懷裡。

魏曕低頭,聞聞兒子身上的奶香,眼底隻有一片堅決。

他要讓父王知道,他這個兒子沒那麼沒用。

雖然是意外,馮騰的確是傷在他手下,馮謖也間接因此離去,既然他連累父王損失了兩員猛將,那就由他來補上。

隻有他立起來了,她與兒子才能在王府揚眉吐氣,他不想再看她謹慎畏縮,也不想兒子將來在學堂被侄子們欺負。

大軍四月裡出發,冬月凱旋。

當晚的家宴上,燕王對魏曕贊不絕口。

殷蕙看著坐在對麵的夫君,隻覺得無比地驕傲,他本來就是一隻雄鷹,時運不濟才不得不蟄伏那麼久,今日,他終於又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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