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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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滾到的這處泥坑, 原是在一片空出來的地裡,這片地如今還沒來得及種,裡頭隻有幾處小坑, 是藥農翻地時順手試了試地的軟硬,刨了那麼兩下。

今日,恰逢旁邊的藥田裡正在澆水,這處田埂不知是被什麼蟲子打了個洞,另一側藥田裡的水便順著那個小洞慢慢滲到了隔壁這空地中,聚到了田埂旁的一個坑裡。

因為這小洞不算大, 滲過來的水也不多,小半日的工夫也隻打濕了那麼一小片地方,所以藥農們便也沒去理它。誰能想到, 就這麼一小片泥地, 裡頭那麼小一個坑,池敬遙和裴野竟也能跌進去。

而且,由於跌進去的時候裴野腳滑了一下, 所以兩人幾乎是在那泥地上滾了一圈,這下兩人身上可是都沾了個囫圇,裹滿了泥水。池敬遙扶著裴野爬起來的時候, 身上就跟個小泥人似的,裴野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身修身的武服都被泥糊滿了。

藥田裡幫工的士兵, 都認識裴野。

他們平日裡看慣了裴野殺伐果決的那一麵,如今見他這般狼狽, 各個都伸著脖子看熱鬧, 有的人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同伴提醒後忙捂住了嘴。

看熱鬧歸看熱鬧, 但裴將軍的麵子還是得給的。

他們隻能在心裡笑,絕對不能讓人人看出來。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少年大概是怕惹惱了裴野,小心翼翼朝裴野先認了個錯。

畢竟若不是他看到裴野太激動,扒著人不下來,也不會發生眼前這一幕。他倒是不怕丟人,他怕裴野在屬

裴野目光落在少年麵上,見少年白皙精致的臉頰上,濺上了兩塊泥點子,看著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他原本想擺個兄長的譜教訓少年幾句,見到少年這副小心翼翼地模樣,那譜便有些擺不起來了。於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少年臉上一抹,幫對方又添了兩筆。

池敬遙怔了一下,知道裴野這是沒生氣。

於是他玩心大起,抬手也想去抹裴野,奈何裴野動作極快,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池敬遙被他攥著手腕掙脫不得,伸著腦袋便去蹭裴野。

裴野無奈隻得一手攥著他手腕,身體不斷躲閃,那動作看著很是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看熱鬧的楊躍忍不住笑出了聲。

池敬遙聽到他的笑聲,當即將目光落在了楊躍身上。

楊躍一個激靈,下意識躲到了阮包子身後。

池敬遙見狀也不繼續鬧裴野了,轉而去追楊躍。

「好笑嗎?」池敬遙一邊追他一邊道。

「好笑,不信你問包子,哈哈哈哈。」楊躍一邊跑一邊道。

「好笑我讓你笑個夠!」池敬遙張開雙臂,看來是打算將自己身上的泥蹭給楊躍一點。

楊躍繞著阮包子跑,池敬遙便繞著阮包子追,那架勢就跟撒了歡的猴子似的。猴子大佬看了一會兒,雖然沒明白他們在乾嘛,但也一蹦一跳跟著湊熱鬧。

於是那場麵便成了三人一猴轉陀螺似的追追趕趕。

阮包子被他們圍在中間纏得煩了,乾脆一把抱住楊躍不讓他跑了。

「阮包子你背叛我!」楊躍一邊吆喝一邊掙紮。

「頭都讓你轉暈了。」阮包子抱著他不撒手道。

池敬遙帶著一身泥巴就往楊躍身上蹭,楊躍怕衣服被弄髒,拖著阮包子拚命躲,結果沒想到弄巧成拙,兩人重蹈了裴野和池敬遙的覆轍,竟也滑到了那泥坑裡。

「你非幫他不幫我!」楊躍被濺了一臉泥,伸手一呼啦,滿臉頓時跟做了個泥膜似的。

好在阮包子撲到了他身上,倒是沒那麼狼狽,身上沒那麼髒。

「我跟阿遙那交情,當然幫他不幫你了。」阮包子理直氣壯地道。

「行啊你,我鬆子都白給你剝了。」楊躍說著伸手抱住阮包子,翻身便將他按到了泥坑裡。

「說了多少遍了我根本就不愛吃鬆子,你愣是要給我剝,還想讓你記著你的好?」阮包子伸手抓了泥就往他脖子裡塞。

「讓你幫著池大夫欺負我!報應來了!」楊躍一邊躲著他,一邊將手裡的泥抹了阮包子一臉:「今天我不讓你漲漲記性,我就管你叫哥!」

兩個少年在泥坑裡就像兩隻打架的螃蟹,手腳並用,你來我往。

泥坑裡本就不富裕的泥水,都快被他倆謔謔光了。

藥田裡的藥農連活兒都顧不上乾,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大佬則一邊「吱吱」叫著,一邊圍著泥坑蹦高,看起來高興極了。

裴青在裴野他們摔進泥坑的時候,就跑去莊子裡找夥夫燒了熱水。

等他通知完夥夫之後回來,看到泥坑裡玩兒得有些上頭的兩個少年時,不得不又回去了一趟,讓夥夫再多燒點熱水。

夥夫一開始還沒大明白,大白天是誰這麼愛乾淨,竟然還要沐浴,平日裡不都是晚飯後才燒水沐浴嗎?

直到他看到四個「泥人」,才明白了裴青那句「再多燒點水」是什麼意思。

裴青去幫他們找了乾淨衣服出來,放到了浴房裡的衣架上。

但在麵對誰先洗的問題上,眾人似乎是遇到了分歧。

池敬遙和阮包子想的比較直接,四個人一起洗。

他們這浴房很大,因為平日裡藥農和夥計多,所以經常一起洗澡。反正好幾個浴桶,大家都是男人,也沒必要避諱什麼,站成一排舀著水洗,能節省不少時間。若是一個一個來,遇到人多的時候根本來不及。

但楊躍卻不知又動了哪根筋,覺得若是和裴野池敬遙一起洗,是不是有點不大好?

畢竟,他爹和他娘一起洗澡的時候,是不可能叫上他的。

念及此,楊躍朝裴野道:「要不你和池大夫先洗吧?」

「為什麼不一起?」池敬遙道:「身上衣服都濕了,一會兒風一吹多冷,還難受。」

裴野聞言本想順著池敬遙的話說,讓他們三個先去,自己過會兒再去。

他怕自己對池敬遙有著滿腦子不該有的想法,若是一起總覺得好像不太君子,所以想避著些。但他轉念一想,若是自己不進去,豈不是要讓池敬遙和楊躍一起?

他自己的想法他至少可以控製一二,不該看的少看便是,楊躍那小子他可就沒把握了。

屆時池敬遙又不知道防備,少不得要吃虧。

「趕緊的呀你們四位,再不進去水涼了!」夥夫開口道。

這夥夫原來便在莊子裡做飯,池敬遙來了之後覺得他手藝不錯,便將他留下了。他年紀大了,所以眾人都管他叫胡伯,平日裡對他也頗為尊重。

胡伯性子急,平日裡便很有老人家的威嚴,如今一開口那架勢眼看都要動手了。

池敬遙怕他著急,忙推著裴野和另外兩人進了浴房。

於是,裴野隻能半推半就跟著他們一起進去了。

他們這浴房被池敬遙找人改進過,地上引了排水的水溝。因為平日裡莊子人多,他們沐浴時都不用浴桶,而是將水調好溫度後,用水瓢舀著水往身上澆。

這樣一來,洗澡時兩人搭伴合作,隻用一個浴桶裝水就可以。

楊躍一進去就推著阮包子去了另一側的浴桶,將外頭那個留給了池敬遙和裴野。

池敬遙素來不講究,關好門便利利索索將衣服脫了。

裴野目光稍稍一避,自己則隻脫了外袍。

「二哥你怎麼不脫衣服,身上裹著泥多難受啊?」池敬遙問道。

「我一會兒再說,過來閉上眼睛,我先幫你把頭發洗乾淨。」裴野示意池敬遙低頭,拿水瓢舀了水開始幫少年沖洗頭發。

先前跌倒時,裴野因為反應快,再加上束了發,所以頭上並未沾上泥。

池敬遙頭發隻束了一半,後頭是半散著的,跌倒時便不慎弄髒了。

「二哥……」少年開口朝裴野道。

「別睜眼。」裴野一邊幫他搓洗頭發,一邊道。

「你今日看到那片藥田了嗎?」少年興致勃勃地朝裴野道:「這批藥材長得可快了,下個月就能收。這茬收了,歇一個月還能再種一茬。」

池敬遙許久沒見到裴野了,見了麵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

裴野一邊幫他洗頭,一邊認真聽著,時不時應上一聲。

「我和章師兄都商量好了,這批藥出來還能再煉製不少藥丸,若是你們晚一些再和陳國開打,到時候說不定真的能給你們每個人都分發一個藥包。」少年道:「到時候你們上了戰場,若是有人受傷,便可以及時服藥。雖說太重的傷可能也無濟於事,但總歸對大部分人來說是有些用處的,也可以少受些罪。」

「嗯。」裴野說著幫他將頭發上的水捋掉一些,而後扯過布巾幫他簡單擦了擦頭,又用發帶幫他將頭發簡單綁起來,免得散著不舒服。

不知為何,少年每次說到祁州營的事情時,裴野心裡都會覺得很熨帖。雖然他知道,少年並不是為了他做這些事兒,但因為他是祁州營的一員,便覺得這些事情都與自己有關。

「二哥……」少年微微仰頭看著裴野,問道:「你可算是忙完了,我之前一直見不到你,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呢?」

裴野聞言動作一滯,目光落在少年麵上,見對方一雙眼睛清澈乾淨,眼神絲毫沒有懷疑和試探。但對方越是如此,他反倒越發內疚。

「不會的。」裴野有些心虛地道。

少年聞言沖他一笑,並沒有懷疑他這話的真假,又問道:「二哥,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

裴野一邊舀著水幫少年沖水,一邊道:「我在……陪他們練槍法。」

「那如今練好了嗎?」池敬遙問道。

「嗯。」裴野應道。

「好久沒看二哥耍槍了,下回你給我練一個看看唄。」池敬遙道。

他還記得,曾經在祁州的莊子裡時,裴野便跟著楊城學了幾套槍法。

那個時候裴野就很勤勉,雖然後來沒人監督,但也時常練習,從不懈怠。

時至今日,池敬遙都還記得裴野當初練槍時的樣子,當真是英姿颯爽。

「行。」裴野點了點頭道。

池敬遙接過他手裡的水瓢,示意他趕緊脫衣服,不然水該涼了。

裴野不敢過分推脫,免得惹少年懷疑,便將衣服脫了。

池敬遙從旁邊又找了一把水瓢給他,讓他自己沖水。

半晌後,少年又找了個塊布巾給他,讓他替自己擦背。

兩人從前經常這麼互相幫忙,少年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裴野接過布巾,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見對方倒是沒怎麼曬黑,脖頸和後背的顏色看著差不多。他暗道裴青先前朝他說人曬黑了,看來是在騙他。

「你每日跟著他們一起去田裡嗎?」裴野一邊幫少年擦背,一邊問道。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莊子裡煉藥,但每天都會去田裡看看,跟著他們學一學。」池敬遙道:「不過我乾活慢,老吳叔隻讓我看,不怎麼讓我動手。」

老吳叔的原話是說,池敬遙這手乾一上午的活兒估計就得起水泡。

但池敬遙覺得這話不是誇人的,便沒朝裴野說。

「倒是沒曬黑。」裴野道。

「我出去都會抹一抹防曬的藥膏。」池敬遙道:「二哥,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個防曬膏嗎?」

池敬遙從前給過裴野一盒防曬膏,說是怕他天天打獵曬黑了。

不過裴野一直沒舍得用,後來被池敬遙發現那防曬膏都過期了,便給他拿走了。

當時裴野還為此不大高興,但他這人素來別扭,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舍得用,更不好意思再要回來。過了這麼多年,再想起此事,裴野都覺得有些遺憾。

「我前些日子弄了不少,給夥計們都發了一盒,但是他們都不愛用,嫌麻煩。」池敬遙道。

裴野聞言擰了擰眉,故作隨意地問道:「每個人都有?弄了那麼多?」

「對啊,還有剩的呢?你要麼?」池敬遙問道。

「行吧。」裴野語氣淡淡地,眼底卻帶著幾分笑意。

池敬遙從前一直以為他不愛用這些,所以後來就沒再給過他,如今聽他這麼說,便想著反正自己留著也用不完,給他兩盒便是。

「我回頭給你拿兩盒,你給裴青哥一盒。」池敬遙道。

「嗯。」裴野應了一聲,眼底的笑意稍稍散了幾分。

他覺得裴青應該不愛用這些東西,回頭不行就朝裴青說一聲,人情送到就行,東西還是他留著吧。可憐裴青,東西都還沒拿到手,就已經讓裴野先沒收了。

池敬遙舀了水在身上沖了兩下,轉身朝裴野道:「二哥,我洗好了,換我幫你擦背吧。」

「不必了。」裴野不大想讓池敬遙幫他。

但池敬遙卻沒多想,隻當他是跟自己客氣,便伸手掰著他的肩膀示意他轉身。

裴野無奈,隻得轉過身,任由少年擺弄。

另一邊。

阮包子和楊躍沖澡沖到一半,不知道怎麼就開始攀比了起來。

「你這胳膊看著就沒有結實肉,捏著都是軟乎乎的,你可真不愧是叫阮包子,人如其名。」楊躍說著握著拳頭曲起了自己的手臂,朝阮包子道:「你看我這個,你捏一下這裡。」他說著指了指自己上臂的肌肉。

他那肌肉看著著實也沒什麼斤兩,但和軟包子比起來,還是略勝了一籌。

「不捏。」阮包子道:「有點蠻力罷了,還吹噓上了。」

「這麼怎麼就是蠻力了?這是男人的力量啊。」楊躍說著非要拉著他的手去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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