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父女(1 / 2)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謝益堅,並沒有為王氏母女鳩占鵲巢的行為感到不妥,而是將寶山叫過去罵了一頓。
「身為姐姐,怎可如此斤斤計較,毫無嗬護弟妹之意?一回來就攪得家宅不寧,真是枉費了父母對你的一番苦心和憐愛!」
話一出口,就是指責。
寶山看著眼前留著衣冠楚楚、氣質儒雅卻滿臉不耐的父親,覺得親人之間的冷漠不過如此。
她的父親,自她回來後可有過一次噓寒問暖,可有想到過她也會不習慣?可有覺得女兒住到那偏僻的晴方閣也會有一絲絲的愧疚?
沒有,這些都沒有。沒想到第一次像尋常父女一樣近距離接觸,就是如此咄咄逼人。
他明明知道,含光閣是自己的住所,裡麵的家具也是自己的母親的,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順從地讓給謝玉蘊是錯的!
人心如果偏了,任讀過多少聖賢書都忘到狗肚子裡去了。
想來她這名兒也起錯了,什麼待她如珠似寶她沒見過,和家人的山倒是隔了一重又一重。
寶山冷笑一聲,用冷漠的眼神去看她父親,不卑不亢地道:「父親,所以您是覺得玉蘊妹妹應該住在我之前的屋子裡,應該用著我母親的陪嫁?」
「你!」謝益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自然是知道這些東西不屬於玉蘊,但是玉蘊一直在他身邊長大,他自然更疼愛,舍不得她受委屈,便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家人之間何須計較這許多,妹妹喜歡,你就不能禮讓一下?現在你也如願了,卻寒了母親和妹妹的心,你以為你勝了,實則是敗了,長這麼大,難道這個道理也不懂?」
「嗬,父親說得對,在這謝家,我自然是敗的那一個,我若勝了,該有多少人難過?」寶山的眼神冰冷,看得謝益堅都有些不敢直視。
「但是父親,寶山不才,自來隻聽說過孔融讓梨的,沒有聽說過長幼不分的。」
「你,謝寶山,這是你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為父勸你,不要仗著有你祖父撐月要太過任性!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後你要是還要針對你繼母和弟妹,我定不饒你!」
「還有,你亡母的嫁妝,我先替你保管著,等你出嫁了給你做嫁妝,你母替你打理費心費力,你可莫要汙她貪了拿了,還想要到舅老爺家拿嫁妝單子,也不怕人笑話!」
寶山覺得心裡有些犯惡心,隻看著她父親不說話。
謝益堅看著蒙著麵紗的女兒,覺得心裡十分煩躁,還有怒火無處發泄。
寶山的眼神含著輕蔑和譏笑,跟她死去的母親當年看不慣他的一些文人的矯情時的眼神如出一轍,即便看不清整張臉的表情,他也可以猜到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真想一把扯下寶山的麵紗,看看麵紗下她是怎樣的囂張。
寶山的母親是將門出身,不拘小節,爽直大方,有時會跟謝益堅這個文弱書生產生一些分歧,且謝益堅次次完敗。所以他對這個妻子又懼又恨,哪裡有王氏溫柔如水來得讓他舒心有尊嚴。
如今那個女人留下的這個孽障又回來惡心他了,要不是公主選伴讀的事,他根本不想再見到她!
想起這件事,謝益堅又道:「對了,宮裡的公主在選伴讀,二公主選中了你,你準備一下,下個月聖旨下來了就可以進宮了。你改改你的性子,不然到了宮裡麵,禍延及謝家,我可不饒你!」
果然,他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打算!
「父親,您要是怕我禍延及謝家,為何還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