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鄉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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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好長時間的路,差點沒把人的下巴凍掉了,從清晨一直到日暮西山,連半口水都沒喝過,嘴唇被風吹的都乾裂了。胡強和他的父母都還好些,可憐了那護士鍾彤彤,大城市長大的孩子,還從未沒受過這份罪,看她臉色被凍得白,估計等回去的時候也要大病一場。

離著村子還有幾百米遠的時候,就能遠遠地瞧見樹林背後冉冉飄起的炊煙,等下了公路上了村裡的小道,村子裡麵散放的家狗家豬,似是看熱鬧地就圍了過來,湊著大鼻子過來聞你的鞋子。

嚇得鍾彤彤立即就把腿給縮了回去,並拉著胡強的胳膊不放,那看起來很像要是狗撲上來,她會立刻將胡強當做擋箭牌。胡強見她被嚇得麵如土色,笑嗬嗬地安慰她道。

放心,那些狗啊豬啊的,不過上車來吃你這位大小姐的。在農村裡麵放出來養的狗,在路上都不會咬人的。

鍾彤彤半信半疑地望著胡強,希望能夠從胡強的表情上看出點端倪來,可他卻始終是在那裡嘲笑著,似乎把她當做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所以她使性子地將腳又伸了回去,任憑那些路上的狗去聞著。

哼,這我早就知道!胡強無奈地攤了攤手,也不去拆穿她那點小伎倆,女人本身就有不講理的本錢,而男人就隻有認命的份兒。

馬車終於突破了村內豬狗們的圍攻,進入了村內的砂石路上,在這種路上行車很是顛簸,大家屁股下麵沒有什麼墊著,隻好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以免屁股被撞得流血。

農村的村子都不算太長,東頭的狗叫了,西頭的人都能聽得見。北方的農村的房屋很有特點,在這個年代裡磚瓦房是富有的象征,胡強所見這個村子裡麵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土坯也就是黏土做成的土塊,價格非常低廉,但禦寒效果和兼顧程度沒有磚瓦好。所以看來這個村子應該是不太富裕。

這一路上看到許多的房子都是空著的,門上都掛著一把上了鏽的大鎖,玻璃都被不知道哪裡去了,寒風吹進無人居住的房子裡,出嗚嗚類似女人哭泣的聲音,這要是換作了半夜時分出來,非要把人嚇個半死不可。

胡強向王喜貴詢問為何村裡麵空了這麼多房子,王喜貴耐心地為其解釋了一遍。原來近些年來莊稼的收成不是太好,農民很少能夠賺到錢的,農民一年也就都在莊稼地裡忙活了,到年頭上連幾千塊錢都攢不上,更何況家中有兒女的,要娶媳婦辦嫁妝之類的。

打從兩年前有一批人就到城市裡麵去打工了,聽說年底回來的時候賺回來不少錢,把村子裡麵的人都羨慕壞了,看人家全家老小歡天喜地過年,又是殺豬又是宰羊的,聽說還買了21吋大彩電,就連我家的幾個小子都跑到人家去看帶彩的電視去了。

年關才一過,村子裡麵的人都就跟他們走了,這幾年也賺了不少錢,他們整年都不回家,也不種地了,那田地和房子就這樣都荒廢了,有的房子裡麵都成了狐狸窩了,上次老張家就有隻雞被叼去了,後來在村東頭的空屋子裡麵找到了一窩的小狐狸崽子,當時我們也沒敢動,因為我們這兒的人都信狐仙,現在也就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兒了。

胡強聽王喜貴這麼一講述,明白了他們村子裡的情況,看來現在國家還沒有對農民種地的優惠政策,土地稅還占著很大一塊稅收,農民普遍都種不起地了,都紛紛遠離農村去城市打工為生,這也是早期的進城務工潮,可能這時候正是熱的時候,不然也不能空了這麼多的房子。

聊了這麼多閒話,馬車已經到了王喜貴的家門口,籬笆隔的小院,幾片破木板釘做的大門,中央用撿來的碎石塊鋪成的小道直通屋內,左側用泥土砌了個小狗窩,一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一條全身上下黑黝黝的大狼狗從裡麵突然鑽了出來,對著門前狂吠了一陣。

王喜貴大概是怕那狼狗把鍾彤彤給驚著了,忙走在前麵來到門前,沖著屋裡麵喊著老伴兒。須臾,從屋內出來個頗為敦實的農村婦女,她個頭不高邊往前奏邊用紅綢子綁著腦後的馬尾辮,見王喜貴身後有客人要來,忙從柴火堆裡撿了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對著那黑黑的大狼狗喊叫著。

大黑,進去,進去,別咬了,再咬,揍你了。

她佯裝作愈打,高高舉起那木棍,那大黑果真如她所願,乖乖地縮進了狗窩中,哽哽地抱怨著。

見大黑進了狗窩,但她也沒敢扔了手裡的木棍,她是深知大黑的狡猾,所以忙向院外喊道。

你們快進來吧,大黑我看著,咬不到的。

她的嗓門極大,眾人聽著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響,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個誠實憨厚的女人,月匈中沒有什麼心機,這種人是最值得交往的,所以第一眼胡強就對此人頗有好感,所以待他一進院就親切地喊了聲。

大娘,您好啊!快進屋吧,外麵挺冷的。

王喜貴的媳婦見大家都快到屋了,也就扔了手裡的木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她非常高興地上來先拍了拍胡強,大大咧咧地笑道。

哎呀,這就是我大侄子吧,你看看這麼多年了,我還沒見過呢。看看長的多俊,這要是在我們村,那小姑娘可勁兒挑。

這位大娘的力氣實在不小,胡強那身板一下就被她推進了門,看她那粗糙的雙手,怕是沒有少操勞地裡麵的農活,那臉色也似總蒙了一層灰塵。鍾彤彤與她比起來,簡直就跟才從麵缸裡麵提出來似的。

王喜貴家的農家小屋內還是比較暖和的,這還是要歸功於大娘,她自己一個人從外麵抱了一大捆的乾柴,沒了命似地往灶坑裡麵填,母親李秀琴想上去幫手,也被她生拉硬拽了回來,說怎麼能讓客人乾活。

幾個人才進屋的時候,坑上就坐著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她手裡麵拿著一根針做著針線活,見來了客人她也顯得非常熱情地從被櫥下麵拿出一小盆油瓜子,笑嘻嘻地朝著胡強和鍾彤彤笑,還不斷地誇著鍾彤彤的皮膚好。

鍾彤彤也覺得那女孩挺可愛,也就跟她在那邊磕著瓜子聊著。不大一會兒,屋子也燒得熱乎了,所有人才擠上了那張大坑上來,都圍在一起磕著瓜子,談著這些年不見的思念之情。

說了半天的閒話,胡強才意識到,進門之後還沒見到王喜民說的大丫頭,正想著這事說曹操曹操就到,有個大姑娘頭上插著一朵塑料花,穿著一身喜氣洋洋的紅色大絨毛衣裳,樂嗬嗬地就從外麵進來了。

她大概沒料想到家裡麵來了客人,進門就喊他父母的名字,可等一進屋才現,屋裡麵都坐滿了陌生的人,她當時小臉一紅就愣在了原地。大娘見此忙擔任起負責介紹的工作。經大娘這麼簡單一介紹,胡強才知道原來這個姐姐才比自己大兩歲,按說該是上大學的年紀,沒想到人家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了。

未曾蒙過麵的姐弟顯得有些生疏,隻是禮貌性地問候了一下,而後她就似想起了什麼,忙向王喜貴問道。

爸,爸!我托你買的喜糖,帶回來了沒有?王喜貴高興地從背後提過來一個綁得結結實實地口袋,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解開抓了一把先塞到了胡強和鍾彤彤的手裡,笑嗬嗬地說道。

年輕人先吃一塊,粘粘喜氣。

胡強和鍾彤彤忙領情地接了過來,可拿到手裡才現,隻是簡單的紙包糖塊,他倆人互望了一眼,以為會是什麼稀罕的糖,最不濟也是什麼喔喔奶糖,或是金絲猴什麼的。

大娘見胡強倆個孩子也不吃,笑嗬嗬地對胡國富夫妻說道。

你看這倆個孩子,是不是省不得吃啊,放心吃還有那麼多呢!胡強嗬嗬地笑了笑,撥開外麵的糖衣,將糖塊塞進了嘴裡,您還別說,那糖吃起來不比那些名聲響亮的糖差多少,而且還透著濃厚的奶香味,胡強納悶這麼好的糖,怎麼包裝做的這麼差,於是撿起剛才扔到地上的包裝紙,瞄了瞄生產廠家竟然是個叫廣源純奶奶糖。

胡強笑了笑如果要是自己絕對不會給這糖起這麼俗氣的名字,根本就不容易記得住,現在中國的消費群體都是喜歡名牌的東西,隻要是有一些知名度的商品,都是不愁銷路的。再看了一下上麵的廠址,還是縣裡麵的一個廠家,這又是處處開花結果的傑作。

王喜民不緊不慢地在糖塊裡麵挑著撿著,可看那大丫頭似乎有點等不及,腦袋左看右看晃得跟波浪鼓一樣,她見王喜民沒完沒了了,就隨便上前抓了一把,沖出了家門。

王喜民沖著他女兒的背影喊著。

丫頭,慢點跑,這忙的是啥!不是說好了,好糖留著家裡麵過年用嘛!胡強湊過去看了看王喜民身後放著的挑出來的那堆,的確跟口袋裡麵一些很不一樣,挑出來的都是像胡強嘴裡麵含的那種奶糖,而裡麵現在剩的水果糖居多。水果糖畢竟很少人愛吃,而王喜民上來就抓了一把給胡強和鍾彤彤,胡強略感有些過意不去。人家當做好東西的,他們卻沒當做一回事兒,真是罪過無比。

大爺,我姐這是去哪了?王喜民笑著答道。

哦,大概是去鄰院寡婦家去了,要說咱大丫頭的心腸就是好,八成是給她家裡麵那兩個小鬼頭送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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