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1 / 2)
其實這樣的事,餘笙早有心理準備。
她雖然沒有經歷過,膽子小,也緊張,但這個人是江述,她就願意。
她想做合格的女朋友,想給他一切最好的,別的男人有的東西,都想給,別的男人沒有的,也想給。
沙發並不寬敞,餘笙艱難從兩人的身體和靠背中間抽出手,摟住他的脖子。
電視裡還在播放最近很火爆的綜藝節目,聲音有些吵,但兩個人都已經聽不到了。
接口勿時要專心。
這是江述告訴她的。
本來餘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江述卻在某一刻忽然停下了。
他單膝抵在沙發邊沿,掌心陷進去,身體離開一些,腦袋靠在餘笙肩頭,慢慢平復自己。
許久後,他抬起頭,扌莫了扌莫餘笙的腦袋,呼吸依舊很熱,「我去收拾一下臥室,你想繼續在這裡看電視,還是去洗澡?」
餘笙有點懵,呆呆地望著他。
江述最後親了她嘴角一下,隨後把人拉起來,「先洗澡吧,今天在外麵一整天,一定累了,洗了澡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飛機。」
他先進浴室,把之前嫌礙事被他丟到一旁的防滑墊重新鋪上,隨後將上次離開之前晾在架子上的男士內褲收走,試了下水溫,最後才把餘笙叫進來,「我的沐浴露沒有你的香,你先湊合一下,回去換。」
餘笙隻帶了一些衣服和要緊的隨身物品,沐浴露洗發水之類的小東西並沒帶走。
她點了一下頭,「嗯。」
「小心地滑。」
「嗯。」
江述臨走前把門也帶上。
餘笙轉身,看到鏡子裡自己那張紅撲撲的臉,她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些冷水。
她隱隱鬆了口氣。
想象是一回事,豪言壯語也很容易,但如果剛剛他動真格,她還真有些緊張。
從浴室出來時,江述已經把臥室收拾好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隻是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套,他彎月要在筆記本電腦麵前打字,「你先去躺著,我回兩個郵件。」
餘笙說:「哦。」
聲音太乖,江述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下,便再沒移開目光。
餘笙穿著奶白色的睡裙,長度剛到膝蓋,露出兩條細白的小腿。
這裡沒有女式拖鞋,她穿了一雙備用的男士拖鞋,小腳塞進去,晃晃盪盪,像小孩子。
江述剛剛熄滅的火差點又被勾起來,低頭揮了揮手,「快躺回去,蓋上被子,別著涼。」
這一晚江述好像睡得不是很踏實,餘笙迷迷糊糊感覺他起來好幾次,不知道是去洗手間還是乾嘛,後來實在太困,就沒有再管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醒來時江述已經不在房間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已經不見,大概被他收起來了。
上午兩人吃過飯,收拾好各自的行李箱,不到中午便動身前往機場。
房主這兩天沒有時間,江述已經把房門密碼告訴蕭勁,讓他幫忙退租。
去機場的路上經過一家西餅店,江述讓司機靠邊停下,去店裡買了幾包桃酥和一些適合老人吃的蛋糕、油茶麵之類,讓店員幫忙寄給薑煥生。
餘笙坐在車裡,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
於她而言,青城熟悉又陌生,她每星期都會來,但從沒想過,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日子裡,江述也在這裡,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氣,也許他們到過同一家店鋪,也許他們吃過同一家餐館,甚至坐過同樣的位置。
人生的際遇真是很奇妙。
對麵的車道有些堵,餘笙隨意瞥過,看到那邊是一家醫院。
她見過太多醫院,小小的病房中,有人來,有人走,有人添丁喜笑顏開,有人失去至親悲痛傷懷,生命很短暫,歡愉和苦難也是短暫的。
江述拎了兩瓶水和一袋餅乾上車,打斷了餘笙的思緒。
他遞給司機一瓶,另一瓶塞進餘笙的隨身包包裡,「吃不吃小餅乾?」
餘笙搖頭,他把餅乾也塞進去,像小時候鄰居家的阿姨給她塞糖,「待會餓了再吃。」
車子重新啟動,餘笙默默牽住他的手。
江述捏了捏她的指尖,「怎麼了?」
餘笙靠在他肩上,「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到周師兄,不知道他的妻子怎麼樣了。」
江述思索一會,「你知道他妻子在哪家醫院嗎?」
餘笙想了想,「好像是二院。」
江述扌莫出兜裡的手機,給這邊的朋友打了電話,請他幫忙打聽一下。
直到兩人到了機場,在航站樓辦理托運手續時,那邊才有回復。
餘笙的兩條魚和沈淨晗送他們的酒都需要托運,小魚要額外申請密封容器和給氧設備,手續比較麻煩,費用也貴,都夠買一百條這樣的魚了,但江述什麼都沒說,耐心填表簽字走流程,連同兩人的行李也一並托運。
江述把證件遞給工作人員,同時接起電話,剛聽兩句便示意餘笙在這裡等,轉身走到不遠處的落地玻璃窗旁。
電話持續了大約三分鍾,餘笙一直看著他,江述沒怎麼說話,偶爾應一聲,麵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工作人員將證件和小票遞回,餘笙拿到後也走過去。
江述掛掉電話。
餘笙有點擔心,「怎麼樣?」
江述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後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餘笙抓住他袖口,「說話啊。」她很緊張,「她不好嗎?」
「她沒事了。」江述說,「手術很成功,她的命保住了,而且他們好像還在國外找到了一種特效藥,她可能有機會痊愈。」
餘笙如釋重負。
她明顯放鬆不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太好了,那周師兄呢?」
「他也很好。」
江述靜靜凝視她,牽住她的手,單薄的唇落在她額間,「放心吧,一切都會慢慢變好。」
餘笙靠在他懷裡,連聲音都是甜的,「嗯。」
下午五點半,飛機準時降落。
陸辰轍開車來接機,看到餘笙,立刻揚起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大聲叫「嫂子」,餘笙不太好意思答應,跟在江述身邊笑得靦腆。
江述心情很好,但還是習慣性訓陸辰轍,「你收斂點,不要嚇到她。」
機場高速上,陸辰轍偶爾通過後視鏡偷瞄後座,這倆人擠著坐,還拉手,江述春風滿麵,完全一副陷在熱戀中的模樣。
如果這會兒餘笙不在,他一定已經迫不及待威逼利誘讓江述從實招來,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短短幾天時間就能把人從那麼遠的地方帶回來。
明明那天在島上他連人家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
車即將進入市區,陸辰轍看了眼後座,「哥,咱去哪?先送嫂子回家,還是?」
江述看了眼餘笙。
在嶽城,餘笙有很多選擇,父親家,外婆家,父親有兩處房產早些年轉到她的名下,也一直空著,從沒住過。母親邱嵐也有自己的房子。
餘笙唇瓣微動,剛要開口,江述說:「去我那。」
餘笙轉頭看他。
他認真說:「笙笙,跟我住吧。起碼在阿姨回來之前這些天,跟我住。」
等邱嵐回來,大概不能隨時見到她,想到這點,江述心情就不太好。
已近黃昏,溫和的日光從車窗外照進來,映著江述俊朗的眉眼,餘笙看了他一會,點頭答應了。
江述不跟父母住,大學時就在學校附近弄了套公寓,公寓上下兩層,一樓是客廳和書房,二樓隻有一個很大的臥室,南邊的露天陽台沒有封窗,跟臥室之間用兩扇玻璃拉門隔開。
極簡風格的家居,連把手都是多餘的,書房旁邊打了一牆展示櫃,裡麵擺放著他收藏的簽名籃球和球鞋。
進門後,江述把兩人的箱子推到裡麵,從鞋櫃裡拿出兩雙拖鞋,放到餘笙麵前一雙,「先穿我的,明天給你買新的。」
這裡依舊隻有男士拖鞋,兩雙是同款,都是灰色。
餘笙換了鞋,環視客廳,「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江述把窗子打開通風,「不常住,大學時多數住宿舍,後來去了瑞士,回來後一年也隻有兩三個月在嶽城,大多在外麵做項目。」
這房子半年沒住人,哪哪都是灰,江述去衛生間找了塊抹布,出來時看到餘笙抱著玻璃魚缸四處看,似乎沒找到適合放置的地方。
他走過去,「來,給我。」
餘笙小心把小魚缸交到他手中,「放哪裡?」
江述轉身走向西北角的開放式廚房,那裡和客廳中間用一個超大的島台隔開,島台很寬敞,靠牆一側放了台麵包機,另一側緊挨著一個比島台高一點的方形置物架。
江述直接把魚缸放在置物架最頂層,大小剛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環境不太適應,兩條小魚今天格外安靜,好像很沒安全感似的,身體擠在一起,沉到缸底,遊得很慢。
餘笙托著下巴,盯著小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