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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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被送往醫院急救。

醫生說,幸好家裡的呼吸機提前供氧,為搶救爭取了時間,不然這次餘笙將非常危險。

餘家的人都來了,蔣煙在病房外陪江述。

江述蹲在牆邊,手臂搭在膝蓋上,將頭埋進去,始終沉默。

從餘笙出手術室,醫生說已經順利脫離危險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沉浸在巨大的恐慌與後怕中,無法自控。

蔣煙陪他一起蹲在地上,「你不要擔心,醫生說笙笙很快就會醒。」

餘燼從病房裡出來,看到江述那個樣子,眼神示意蔣煙,兩人一同把人攙扶起來,弄到旁邊的椅子上,餘燼掌心摁著他肩膀,「你振作一點,笙笙看到會擔心。」

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進去陪她吧,醫生說裡麵不能留太多人,我跟我爸說了,你留在這。」

正說著,餘清山和範哲柯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江述,二人停下腳步。

江述緩緩抬起頭,目光與餘清山相碰。

他偏頭將眼睛在手臂上用力蹭了一下,撐起身子站起來,走到餘清山麵前。

餘清山打量這個雙眼猩紅,疲憊不堪,卻依舊堅持守著女兒的年輕男人,「你是江述。」

江述:「是,伯父。」

餘清山雖不放心,但依舊選擇聽餘燼的話。餘笙需要休息,需要安靜,年輕人在這裡,照顧餘笙總比他方便些,況且如今他的身體也不算太好,留在這裡反而礙事。

邱嵐的離世,於他而言同樣是不小的打擊。

他欠邱嵐太多,這輩子的債,隻好來生再還。

他從恍惚中回神,望向江述:「餘笙就拜托你,替我照顧好她。」

江述微微垂首,語氣鄭重:「伯父放心。」

所有人都離開後,江述推開門,看到病床上的餘笙。

她閉著眼睛,皮膚蒼白,依舊美麗,沉靜,像每個普通的清晨一樣躺在床上,好像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地往他懷裡鑽。

江述不是第一次送她進醫院,也不是第一次見她發病,但這次心境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餘笙曾說,她的「永遠」可能不會很遠。

江述一直覺得,隻要他足夠小心,嗬護照顧她,就會無限延長她的「永遠」。

可不管怎樣小心翼翼,都抵不過那些突如其來的打擊與傷害,輕易將他的幻想打破。

江述在她床邊守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餘笙才醒。

看到她睜開眼睛,江述立刻湊過去,掌心輕撫她的臉,聲音很輕,「笙笙。」

餘笙靜靜望著他,不言不語。

江述不想她這樣憋著,「笙笙,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告訴我。」

餘笙看了他很久,突然流下眼淚,嗓子已然啞了,「江述,我媽媽——」

「我知道。」江述抱住她的身體,讓她的腦袋貼著自己月匈口,「我知道了。」

餘笙悲傷的情緒無法控製,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江述抱緊她,不停口勿她眼角湧出的淚水,口勿她潮濕的額發,「不怕,不要怕,有我在。」

餘笙哭了很久,後來迷迷糊糊又睡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快中午,她眼睛是腫的,江述正用熱毛巾替她擦臉。

床邊櫃子上的保溫盒裡盛著熱粥,是餘燼和蔣煙送過來的。

餘笙動了動乾涸的唇瓣,江述壓低身子看她,「喝水嗎?」

她望著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我想回瑞士。」

江述早就猜到,並不意外,他嗓音輕柔:「不行,你現在需要休息。」

她眼睛酸澀,「可是我媽媽還在那裡。」

「我去。」江述說,「我替你接阿姨回來,好不好。」

她固執說:「我想自己去。」

「笙笙。」江述溫聲叫她的名字,「你現在很虛弱,需要時間恢復,你相信我,把這件事交給我,好嗎?」

餘笙靜靜凝視他,雙眼蘊含著晶瑩的淚,一滴滴落下,順著眼角流入耳後,落在雪白的枕頭上,也落入江述心裡。

他特別心疼,起身坐在床邊,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拍她的背。

片刻後,他把晾好的溫水遞到她唇邊,「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餘笙勉強喝了一點。

江述放下水杯,打開保溫盒,用小勺攪拌幾下,盛了一勺粥,晾溫後遞到她唇邊。

餘笙吃不下,他耐心十足,哄著她,「你乖,吃一點,我馬上訂機票。」

餘笙眉目低垂,將臉埋進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謝謝你,江述。」

聲音委屈又可憐,江述單手抱她,慢慢口勿她耳側,「跟我還說謝。」

餘笙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江述的瑞士簽證是五年多次往返,現在還沒有過期,可以直接走。

他在醫院陪了餘笙三天,期間餘燼和蔣煙每天都來,他母親曹敬愉也來過一次,給餘笙帶了不少補品。

走之前,江述去了趟雲江島,把薑煥生接了過來,沈淨晗知道後,也要跟過來,江述沒有拒絕,餘笙的身體恢復得還可以,但情緒依舊不好,多個朋友陪她也好。

薑煥生的意思,住院期間暫時停掉中藥,等過陣子出院,他再重新給餘笙寫個方子。

隔天下午,江述回家收拾行李,要帶的東西不多,一個小箱子就能裝下,三點多時,曹敬愉過來了。

看到兒子在收拾行李,她在旁邊轉悠半天,「餘家那麼多人呢,用不著你去吧。」

江述沒抬頭,把筆記本電腦和手機充電器塞進去,「別人去她不放心。」

曹敬愉猶豫一下,試探問:「兒子,跟媽說句實話,你跟她是認真的嗎?」

江述手上的動作停下,抬起頭,「您什麼意思。」

曹敬愉知道這會兒說這話不合適,但還是說出口:「那姑娘確實不錯,模樣好,門第也好,就是這身體是不是差了點。」

那天餘笙突然暈倒,確實把她嚇得不輕,後來才從醫生口中得知她的病。

作為母親,這樣脆弱的一個兒媳婦,像玻璃花瓶,要時刻守著,護著,磕不得,碰不得,將來怎麼長久陪伴兒子。

未來那麼久,日子也太辛苦了些。

江述沒猶豫,繼續快速收拾行李,「我選的人,我願意,我照顧她,跟你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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