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過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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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韻帶著厚氅衣從清暉殿趕回含元殿的時候,就見到秋蕪一個人站在風口處,望著遠處黑暗裡的明滅燈火,有些出神。

「快把氅衣穿上吧。」她連忙加快腳步,將手裡的氅衣披到秋蕪的身上,一抬頭,卻發現她宛若秋水的眼眸似乎有濕潤的微紅,不禁問,「良媛怎麼了?」

秋蕪眨眨眼,隱去眸中的濕意,笑著彎起唇角,輕輕搖頭:「沒事,方才吹了陣風,被吹得眼疼。」

竹韻仔細看了看她的雙眼,見其中竟似盛滿喜悅與快意,遂放下心來,也跟著笑眯眯道:「已是臘月了,天冷得很,可不敢這麼吹風,咱們快回去吧。」

秋蕪點頭,仍舊不習慣讓人伺候,自己伸手攏了攏衣襟,又把揣在兜裡的一隻暖爐塞進竹韻的袖中,這才帶著她離去。

這一晚,元穆安到月上中天時,才回清暉殿。

不知是因為又安好了一步棋,解決了這些日子來的一樁心事,還是因為在宴席上,秋蕪十分給他麵子地多說了兩句話,而別人也再不敢對她不敬,他顯得心情十分暢快。

更衣梳洗後,等康成等人退下去,他便拉過秋蕪,將她半抱在懷裡,捏著她的下巴親了許久。

秋蕪沒有抗拒,仰頭由著他親,過了一會兒,被親得雙頰滾燙,甚至還意亂情迷般地回應著。

元穆安被她仿佛情不自禁的動作激得一怔,眼裡閃過一陣欣喜,摟得她越發緊了。

不過,他在宴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什麼也做不了,隻好意猶未盡地摟著她躺到床榻上,一同入睡。

他想,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總該看到他的喜愛和用心,從此安心地跟著他了吧。

……

宮門之外,朝臣們陸陸續續離開,或騎馬,或乘車,原本在夜裡應當寂靜無聲的寬闊道路上,人來車往,比白日都熱鬧。

從北方歸來的那群將士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先後從宮門內出來。

他們都是騎馬來的,先前在宴上喝了太多酒,有不少人連走路都搖搖晃晃,步履不穩,自然不能再騎馬回去,隻好乘坐宮中備下的馬車。

徐將軍愛護手下的將士,自己雖也喝了不少,又比他們都年長許多,卻不肯先行離去,而是堅持站在道邊,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都上了車才安心。

秦銜是他最得力的部將,照他的意思將眾人安排妥帖,自己則跟著留到了最後。

「你也快回去吧,雖沒醉,到底也折騰了半宿,明日你還得去吏部報到領調令呢。」徐將軍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一麵在秦銜的攙扶下登上自己的馬車,一麵拍拍他的手囑咐道。

秦銜酒量極佳,又始終掂量著,不似旁人一般喝得不知東西,聞言先向徐將軍鄭重行禮,謝過他的賞識與看重後,才點頭應道:「待送將軍離開後,我便回去了,明日必不會誤事,請將軍放心。」

徐將軍清楚他穩重的個性,也不再多言,坐定後,便吩咐車夫啟程。

留下秦銜一個人,回到宮門內,牽出自己的馬,翻身而上,沿著來時的路返回驛館。

驛館的方向與大多數王公貴族居所的方向不同,而與他同住驛館的人們則都先行一步,是以才走出去一個道口,四下便驟然寂靜下來。

他調了調坐姿,正打算催動馬兒行得快些,卻忽然見前方的岔道口,一輛寬敞的馬車孤零零地停在一旁,一名侍女見他行近,快步上前道:「我家娘子請郎君下馬一敘。」

秦銜聞言,目光從那輛馬車上掃過,隨即移開視線,並未下馬,而是繼續不緊不慢地前行。

眼看就要從馬車麵前經過,車簾忽然從裡麵掀開,一道清麗而有幾分焦急的女聲響起:「郎君!」

謝頤清從車中下來,快步走近,仰頭道:「可否等一等,容我說兩句話?」

秦銜坐在馬上,垂眸看了她一眼,沉靜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幸而有夜色掩蓋,才未讓人看出端倪。

「謝娘子。」他沉沉喚了一聲,「有話便請說吧。」

雖沒有拒絕,可語氣顯得平靜無波,仿佛麵對的是陌生人一般。

謝頤清眼神一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他冷漠的態度破了一盆冷水。然而,她並非輕易退縮之人,遂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我知道如今再解釋,已太晚了,可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太久,今日一定要說出來,二郎,當年你兄長邀我在街頭相見,我並非有意失約,讓他孤身等待,是我母親追趕出來時,不慎墜馬受傷,我一時心急,顧念她的傷情,這才耽誤了時辰,沒想到最後會有如此後果……」

當年,與她互生情愫的那位郎君名叫秦衡,正是秦家長子,秦銜的大哥。

「大哥已不在了,娘子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麵對謝頤清,秦銜實在沒法做到毫無芥蒂。

十一歲年,他在戰亂中與家人失散,為躲叛軍,跟著一群流民逃出了黔州,靠著沿路乞討,餐風露宿,顛沛流離,輾轉到了荊州境內。

同行的流民或染瘟疫,或因飢餓,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到荊州時,已隻剩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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