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猜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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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胡大早已備好馬車,正停在影壁前等待,卻見先來的是元穆安,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又聽他吩咐備馬時,更是警惕地瞪著他,直到見後麵走來的秋蕪沒有阻止,這才罵罵咧咧去馬廄又牽了一匹馬來。

都尉府裡隻七個下人,每日活也不多,夜裡閉門後,時常聚在一起說話。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郎君,他們七人都沒什麼好感。

一個生得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卻穿得粗陋,形單影隻,不去外頭謀生路,反而死皮賴臉地住進都尉府裡蹭吃蹭喝,一看便不是什麼正經人。

昨夜他們幾個一番合計,都覺得此人大約是從前陰差陽錯下幫過都尉和娘子,如今挾恩圖報來了。都尉和娘子都是心善的好人,不想做出任何不義之舉,才容他這般留在府上。

秋蕪登上馬車前,又看了一眼元穆安。

一個多月前,他在一萬餘名羽林衛將士的護持下入涼州城時,無數平民百姓可是都站在主街兩側親眼目睹了的。他生得英姿不凡,貴氣逼人,想必有不少人都印象深刻。

如今外頭都說天子下落未明,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涼州街頭,若被人認出來,豈非要生事端?

元穆安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扯了扯嘴角,道:「我這副樣子,別人從沒見過。」

那日從南城門進城時,他一身戎裝,坐在高頭大馬上,被無數護衛護持著,百姓們即便站在主街兩邊,也看不真切,而今日他未著戎裝,隻披一身粗布麻衣,頂多是容貌生得比普通人更英俊些罷了,要認出身份,卻不容易。

能認出他的,隻有州府中如刺史一般與他日日相對的幾位官員,才能認得出他現下這副樣子。

而他吩咐隱在暗處的劉奉幾人會時刻留心附近來往之人,若有不該接近的人忽然接近,他們定會提前示警。

秋蕪猜他早已月匈有成竹,安排妥當,便不再多說,轉身上車。

一車一馬前後自正門駛出,去了椿萱院。

椿萱院裡,七娘從昨夜起便已帶著嬌嬌住了下來,照顧那幾個家中父母未歸的孩子。

因先前一個多月都沒人過來,院中未置存糧,宋七娘隻一人,無暇外出采買,秋蕪恐他們一大早便要餓肚子,這才早早提著食盒帶了做好的早膳趕來。

誰知,才走到院門外,沒聽見意料之中孩子們晨起哭鬧的聲音,反而聽見裡頭傳來碗匙相碰的叮咚聲,還有一兩聲脆生生的「娘子,我吃飽了」的稚嫩話音。

她愣了愣,與身邊的阿依對視一眼,推門進去,穿過院子進了屋。

寬敞的屋子裡,窗扉被推開一條細縫,讓外頭寒冷的風漏進來,又被牆邊擺著的炭盆裡散發出來的陣陣熱氣篩去寒涼,隻餘清新之意。

五六個穿戴整齊的孩子圍著月匈前的圍兜,排排坐在陳大威做的那張長條形的食案邊,乖乖地舉著湯匙,一下一下努力舀起碗裡的餺飥。

七娘正捧著一盤煎肉,一塊一塊往他們的碗裡夾,另一邊通著後廚的那扇門也被從外麵推開,顧攸之端著一隻瓷盆進來,道:「都慢些吃,吃不飽的,這兒還有。」

他說完,一轉眼就看見站在門邊的秋蕪,不由眼神一亮,連忙放下瓷盆,快步迎過來,忍不住羞澀地笑了笑:「秦娘子,你來了。」

秋蕪看一眼一麵用早膳,一麵揚起腦袋乖乖喚她「秦娘子」的孩子們,先沖他們笑著應了聲,隨後才望向顧攸之,道:「我還以為我來得已夠早了,想不到顧先生比我更早,真是慚愧。」

「不不,我隻是昨晚偶然得知有幾個孩子暫時要住在這兒,才特意一早趕來看看。」顧攸之生性有些靦腆,見到秋蕪時,明明歡喜不已,卻總是容易臉紅,顯得有些局促,今日也不例外。

宋七娘見狀,將最後的煎肉片分給孩子後,便放下手中盤箸,上前道:「阿蕪,你來晚了,顧先生先給大夥兒帶了早膳。不過,我們還缺午膳呢,你帶來的就留作午膳吧。」

她說著,示意阿依先將食盒放到一邊。

這時,屋門之外,再次走進一道身影。

元穆安站道秋蕪的身邊,先是看了看屋裡的陳設與正用早膳的孩子們,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宋七娘和顧攸之身上。

七娘起先隻是有些詫異,沒想到她的身邊竟然還跟著一位郎君,可待她轉眼打量此人的長相時,卻一下被嚇呆了。

她見過這個人,上一次帶著秋蕪試圖離開京城的時候,就是他,在南城門一眼認出秋蕪,將她們兩個攔下,隨後,她和嬌嬌就被關進大牢整整一個月。

這張臉,她做夢也忘不了。

那時,她還不知曉秋蕪的身份,如今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然斷斷續續知曉了內情,自然也能猜出這位郎君的身份。

外頭的官兵還在四處搜查,昨夜便有兩撥人來椿萱院裡外看過。百姓之間,亦是流言紛紛。

都說天子此刻不知所蹤,連是否安然無恙都無法確定,不少人因此心慌不已。誰知他卻出現在了這裡。

難怪昨日秋蕪讓阿依來給她遞話,說不必再躲在家中不敢外出了,原來是已被找到了!

想起上一次被當眾從城門處抓走的經歷,七娘不禁心頭一涼,下意識回頭看一眼嬌嬌,接著便往秋蕪身邊移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元穆安,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顧攸之臉上的笑意也僵了僵,有些遲疑地看了看秋蕪,問:「不知這位郎君是?」

秋蕪側目看一眼元穆安,心裡飛快思索一番,正打算像昨日對家中下人們說的一樣介紹元穆安的身份,元穆安卻在她前麵開口了。

「想必閣下便是顧先生吧?」元穆安扯了扯嘴角,用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顧攸之,言辭之間雖平常無異,語氣中卻有難以忽視的莫名的壓迫感,「在下姓袁,單名一個禾字,因過去與秦娘子有些故舊,目下正借居府上。」

一番話說得模糊不清,看似坦然,又仿佛有引人深思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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